第1508章 笑傲江湖
“這算什麼？”絕無塵滿臉的得意“我現在燒了一手好菜。”
“好菜？”
“嗯！”絕無塵點了點頭“不光如此，打獵下套、捉魚摸蝦、種地砍柴洗衣服，樣樣精通，而且，不瞞林兄，簡單的針線活，現在也難不倒我。”
“這……”林雨寒完全驚到。
而絕無塵呢，喝了口酒，悠然自得。
“雨辰剛還和我提到了楊姑娘……”
“我與她早成親了。”不待林雨寒說完，絕無塵便就忍不住道“兩兒一女，小兒子和閨女是對龍鳳胎！兩兒子一個比一個調皮，不過閨女是真可愛！對我一笑，整個心都能化了！”
林雨寒欲言又止。
而絕無塵卻是微微一笑“哦！詩涵她在家中開了個私塾，平日裏除了教些孩子識字外，還得治病救人。忙得不可開交，所以這些瑣事就由我來做了。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過日子，不比劍門中事事都有下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笑啦。當然，有些事情，我也捨不得讓她做，雖然她並不嬌氣，但她之前畢竟是個大家閨秀！跟我已經委屈了她！”又喝了一口酒，看着遠處連綿不絕的群山……
片刻……“其實。”忽聽林雨寒道“我一直很難想像，像絕兄這般武功高牆，又這般有才幹的人，竟真能割捨掉一切，歸隱山林，過着這麼簡簡單單的生活。”
一聽這話，絕無塵卻是微微一笑“林兄，我早說過，你我是不一樣的。經歷不一樣，見識不一樣，故而祈願也不一樣。你說到底，都是名門之後，一生下來便衣食無憂，故而腦子裏想的都是封狼居胥、封侯拜相、封妻蔭子！而我呢，從個乞丐，到鷹廠，再到麗竟門，最後又成了亡命天涯的通緝犯！活着可能都是奢望，可能都要用盡全力。而我所期望的，就是能吃得飽，床得暖，睡得安寧，有個賢惠的妻子，還有幾個可愛的孩子，僅此而已……”
林雨寒再次欲言又止……
“其實……”片刻，又聽絕無沉道“這世上之人，與我又有什麼差別？世人皆說陶淵明筆下的*乃是人間仙境，真的是這樣嗎？陶淵明寫得清清楚楚，不過‘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如此而已；都說孔子所言的天下大同是痴人說夢，細細想來在，真是嗎？不過是‘選賢與能，講信修睦’，‘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這很難嗎？還有道教的開山祖師張道陵，不過使人有五斗米果腹，便有那麼多人誓死追隨！世人所求不多，只可惜，得到的太少！”
林雨寒雖然依舊是沒有言語，但卻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林公子，您可知道，像這一戶人家，一家老小全家的收入，一年不過幾兩銀子。”未幾，又聽絕無塵道“他們一年的開銷，也不過幾兩銀子。而那些貪官污吏，可能一頓飯就是幾百幾千兩銀子。你是楚毅帶入軍營的，他應該跟你說過一句話，叫‘江湖本身就是個錯誤’，我沒說錯吧。”
林雨寒再次點了點頭“楚將軍他的確說過。”
“這話您覺得如何？”
“這……”
“我想開始您應該反對，後來有一段時間又狠認同，但是現在卻再次迷茫了，我沒錯吧。”
“是！”林雨寒直言不諱。
而絕無塵呢，微微一笑，喝了口酒“江湖的確是個錯誤，但是它只是病症，不是病因。”
“什麼意思？”
“江湖不是，皇帝才是！”絕無塵道“是這個世間最根本的病因，也是這世間最大的病症！無論他是昏君還是明君！他的存在都是個錯誤！你看那大明宮，裏面的一磚一瓦，它都是髒的，都是搜刮來的，老百姓的血汗錢。這個世界已經病入膏肓了，可我卻無葯可醫！我聽說那日林雨辰曾說過一句話，叫這‘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誰一人的天下’。說得真好！我知道堯舜禹不過是個美好的傳說！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個美夢總會成真！總會有那麼一群人比我們厲害，比我們勇敢，能將這個世界掀個底兒朝天，真的建立一個天下大同的安樂人間。走了！誒，對了，我聽說你之後要去找袁姑娘？”
“對！”林雨寒道。
“不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了？”
“如今天下已定！”林雨寒道“我以前太對不起她了……”
“哦！”絕無塵點了點頭“我很好奇啊。你在樓觀上，說了那麼些話，故意將袁姑娘氣走，是害怕她情急之下說出甲戌血難的真相呢？還是說，擔心她的安慰？怕打起來，她會受傷？”
“兼而有之吧。”
“這樣啊。”絕無塵琢磨片刻，然後轉身，走了老遠“要找你最好用心，找快點兒，畢竟兒子都那麼大了，這孩子啊，得老早教，過了五歲，你對他再好都不親，特別是男孩兒！”
“兒子？”林雨寒一驚“什麼意思？”
“還有什麼意思？”絕無塵道“天寶十五年五月七日生人，出生時七斤八兩，在我的住處出生的，不過七個月大時，袁姑娘便就抱着那孩子離開了。現在在哪兒不得而知。我原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想想算了……”
不出意外，林雨寒是一陣欣喜，而且，也是一陣愧疚！
“林兄！江湖再見！”又聽絕無塵道。
“江湖再見！”林雨寒回道。
玄武門一事過後，不知是驚悸過度還是如何？李亨一病不起，四年後，也就是寶應元年（761年）去世！時年五十二歲。廟號肅宗，謚號文明武德大聖大宣孝皇帝，葬於建陵。皇位傳於太子李豫，也就是唐代宗。
洛陽、鄴城一戰，雖然唐軍失利，但是史思明和安慶緒二人也不能算是勝了，各自傷亡嚴重。特別是安慶緒，不久便就被史思明所殺。
而史思明呢，上元二年（761年）三月，軍中內訌，為其子史朝義所殺。之後便是屢吃敗仗。
寶應二年（763年）春天，田承嗣獻莫州投降，送史朝義母親及妻子於唐軍。史朝義率五千多人逃往范陽，但在途中卻聽說其部下李懷仙已獻城投降。史朝義無路可走，縊死林中，其部下盡數投降。至此，歷時七年多的安史之亂終於結束。
玄武門一事之後，魚朝恩一直逃到了陝州。廣德元年（公元763年）十月，吐蕃軍進犯涇州，不久逼近京師，唐代宗逃往陝州。魚朝恩率軍而至，立下大功，代宗故對其寵信至極。
其開始還算謹言慎行，但是久而久之，便又開始猖獗起來。排除異己，霍亂超綱……
大曆五年（公元770年），其權力最為巔峰，亦是最為狂妄之際，卻忽然慘死於大明宮中。
聞者說，其雙膝被擊碎，渾身上下更是被撓得血肉模糊！
再有，就是郭子儀，唐肅宗上元元年（760年）正月再掌兵權，之後卻又屢遭讒毀，幾經浮沉。
廣德元年（公元763年）冬天，僕固懷恩引回紇、吐蕃入侵，長安失陷，郭子儀在手中只有精騎二十多人的情況下，再被啟用。
來到軍中后，不久回紇便不戰而退，留話說“軍中故人還在”，卻不知這故人到底指的是哪一個，或者說，哪幾個！之後，郭子儀又在抵禦吐蕃的戰役中屢建奇功。成為一代傳奇！
再者就是大唐，安史之亂使得大唐元氣大傷，積累多年的矛盾全部爆發。
之後又經歷了十幾代，三百餘年，雖然不乏明君，也不乏中興之象，可惜終究難復盛世。
唐朝後期藩鎮割據情況極為嚴重，對大唐國運影響極大，這就顯得當年高宗、武后和玄宗削弱貴族勢力一事無比英明了。
其實這世上之事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就比如說後來南詔北上，川蜀全部淪陷，說來若是劍門還在的話，定不會如此！
因為平定安史之亂，回紇立下汗馬功勞，明教也因此大舉傳入中原，但是後來因為唐武宗滅佛一事受到牽連，再加之後來回紇國力衰頹，其也便慢慢衰落……
哦，對了，還有林雨辰，自從玄武門一別後，江湖中近乎再沒有人見過其蹤跡。
但是“武神”之名卻越來越響亮。人們都說其“有潘安、衛介之貌，張飛、霍去病之勇，曹植、二謝之才；項羽、呂布之武；孔孟、老莊之德……”
還說其高風亮節、懷瑾握瑜……等等等等！
只能說這江湖傳言真的不可信！
自此，一段武林傳奇就此告一段落。
不過江湖的故事卻沒有結束，而且永遠不會結束。
就比如說，百餘年後，這武林又興起了一個傳說，說林雨辰暮年之際，曾七傳聖器，將器件寶物傳給了七個與自己有緣的人或者門派。只要有人能拿到這其中寶物，並參透其中要義，便可得到三丈三中所有寶藏，還有幽靈賊府的所有武功秘籍……
此事是真是假難以言說！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