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放棄了手上的工程,急匆匆的趕回來。
如果有人問我,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女人是誰?我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我的母親,她是我既愛又尊敬的母親。
母親比之前消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如往常紅潤。她早已經為父親重新續滿了一頭長發,幾十年過去了,還散着盈盈的黑澤。我回去時父親正在為她綰髮,指法更加熟練。這一對男女仿似不會老去,任一切事物匆匆抵不過歲月的洗刷時,他們卻就有本事永遠風華不減。就連老去也要比別人優雅千倍萬倍。
沒幾日母親就住進了醫院,父親日日在病床前守着她,握着她的手講笑話。父親講笑話的本事已經修練得很是可以,常常逗弄得醫院的護士都一起笑得開心。他們還會一起回憶過去的日子,聽來都是些他們當督軍那時的事,一切從他們還是七少的時候講起……
聽父親說他在戰場上的時候碰到過一個叫做莫三少的人,也是軍中戰功極為顯赫的人,母親聽到他的名字時臉上十分溫和。父親說當時兩個部隊合打了一場仗,結果齊開得勝,打得非常漂亮。之後就分開了,兩人帶隊去了不同的戰區,至到戰爭勝利,也再沒相見過。
母親一張臉陷進回憶里,那一刻望着她,覺得好悠遠,就像我同她已不在一個年代。
母親最終沒有爭過病魔,住時醫院的一個月後去世了。當時父親就握着她的手,靜靜的看着她,細細的摩挲她的眉宇輪廓。顏面上還有前一刻為她講故事時烙下的笑紋,這一刻像被風吹起,一點點散去。然後我看到他眼眶盈滿淚水,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砸到她的顏面上。他俯下身子,痛哭失聲,嘴裏細念着:“桐未,桐未,我愛你……”
母親睡得那樣安詳,一張臉雖然落下了歲月的風霜,可是仍舊是世間最美麗的一張臉。她死前就笑意盈盈的握着父親的一隻手,她說:“風傾宇,這一生能遇見你,死那一次真是值得。”
我不知道母親指得是哪一次的生死,但我知道他為父親生生死死了太多次。這一刻,擁着他的愛,徹底的走了。
可是,母親去了,父親要怎麼活?
父親哭過之後便開始變得很安靜,他抱着母親回了家,一路上一直抱着,我怕他太累,替他抱一會兒他也不舍。
回到家,父親將她抱進房間,為她換上了漂亮的衣服。然後就一直坐在床邊守着她。
我和桐桐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安葬母親的事宜。
那一晚,很晚之後我輕輕推開父親的房門,他依舊保持着先前的姿態坐着。細細的盯着母親,好像要用心將她看盡,將她的每一點痕迹都看進心裏。就算再飲忘川,再輪迴幾世,他都會記得她。
他是他的寶貝,他如何會捨棄她。
我輕輕將門板關合,不去打擾他。明天母親就要下葬了,就讓他們單獨的多呆一會兒。
那一夜我夢見母親,還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子。一身筆挺戎裝坐在花廳的沙發上,二十幾歲的容顏,宛如雪中妖嬈的蓮,冰清絕色。那短髮真是與父親無異,這一瞧,我不禁怔愣,他們的氣息是頗為相似的,竟然那般相似……
這個女人比我還要年輕,我卻張口喚她:“媽媽……”竟微微有些張不開嘴。我問她:“您沒有死是不是?”
她含笑不語,須臾,房門打開,父親從房間裏出來,亦是一身戎裝,只是兩人的款式略有不同。同樣是年輕風華的樣子,鬆散的額發垂下,卻掩不住的眸光灼灼。至始沒有看我,一直眯着眸子瞧着母親,抬手揉了揉眉宇,嘴角攜來一抹鉤子,輕輕笑起來:“傻了吧,傻了吧,還愣着幹什麼呢?不到我這裏來。”
母親喚了一聲:“傾宇。”奔進他的懷裏。
我在思及,這就是他們年輕時的樣子嗎?他們已經向廳外走去,一點點沒進廳外的陽光里,被金燦燦的光渡了一層形成唯美的畫框,人世間最美麗的一副畫。
我拚命的叫起來:“爸爸,媽媽……爸爸,媽媽……”
一直將我自己喚醒,猛然坐起身呼呼的喘息,身上竟出了一層溫熱的汗。
此刻天已經亮了,幾縷晨光射進為,投在床幔細碎的流蘇上,有幾分淡淡的溫柔。
我穿上衣服去父親的房間看他,打開門的一瞬,我便再動不得。我的生命,血液通通被按了暫停鍵,眼淚嘩啦啦的流淌出來,沖刷得眼眶生疼。
父親一夜間頭髮花白,那些讓我羨慕的鬆散發線一直光澤盈潤,只一夜間卻通通變白。他就俯在母親的身上,手指修長白析,撫着母親的臉頰輪廓。嘴角噙了春風颯爽的笑意,他彷彿已經同她一起,此刻正牽着她的手一直走遠。
等到風景看透的時候,他依舊會陪着她,陪着她看細水長流,陪着她看世間百態,陪着她看彼岸花開……
他曾許諾,會好好愛她。這愛,如何會假得了。
我知道他已經走了……
他們一起離開了……
離尚曄飆起火來了,這年頭女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給她個鼻子她都敢上天。
薄唇一抿:“不行,給我報名,就夏明媚那期了,我也要上那個什麼‘真誠百分百’。”嘴角攜來一抹鉤子,哂笑:“你說她夏明媚俗不俗啊,上個相親節目你選個雅緻點兒的,還‘真誠百分百’,它怎麼就不叫‘非誠勿擾’,‘百里挑一’呢?”
溫晨肯誠的告訴他:“這兩個節目別的台有檔期了,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以你這身硬件條件還不得將那些女人秒殺啊,你說這樣對別的男人多不公平。再者說,我一直都覺得夏明媚那女人挺俗,不過有什麼辦法,你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