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惡谷

江湖上的名門正派自是以武當、少林、嵩山、華山、峨眉為尊。近幾年崛起的魔教昆明五惡谷，從來沒人聽說過裏面是什麼樣子，因為進去的人就沒出來過。

沒人出來過？

不，江湖傳言只有一人例外。

誰？

當年進去的一個車夫。

一個車夫都能出來，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也許這個車夫不是一般人。

風清揚從來不問阿強的出身、阿強的過去。風吹過耳邊，這些年來的寂寞，彷彿對方都知曉。

我們現在需要一輛馬車，快馬。可是馬車在哪？

馬車在身後飛奔而來。這麼巧？是的。

風清揚道：“請問我可以用50兩銀子買你的馬車？

車夫道：“不行。”

風清揚道：“為什麼？”

車夫道：“我要急着去見一位朋友。”

風清揚道：“奧？”

車夫道：“我那位朋友已經死了。”

風清揚見這個車夫相貌身材極像一個人，卻不可說。風清揚道：“我猜你一定認識昆明五惡谷怎麼走，而且你樂意稍我們一程對嗎？”

車夫道：“是的。”

馬車裏風清揚與阿強一人一口喝着女兒紅。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喝酒，感覺卻像相識多年的老友。人生本就寂寞，難得還有一個有緣之人，在天涯海角荒僻角落，一起找酒喝。

馬車行駛到一片竹林突然停下來，有一個聲音從林子裏傳出來：“可否與風清揚單獨談一下？”

風清揚下車，只見竹林里濃霧瀰漫，樹杈上每隔幾百米就系有黃色絲帶，這明顯是引自己進入林子的道路。密林深處，微風吹過，竹葉微響，突然一條人影自樹梢飛鳥般掠下，來勢如風，落地無聲，竟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子。白色緊身衣下，每一寸肌膚都佈滿警戒之意，一觸即發。風清揚神色絲毫不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彷彿這白衣女子早就站在那裏似的。

白衣女子道：“風清揚果然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如此鎮定，我算是開了眼界。”眉宇間頓現敬佩之色。

白衣女子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殺一個人。這個人是昆明五惡穀穀主虎霸天。”

風清揚微笑道：“我為什麼要幫你，我從不幫別人殺人。”

白衣女子淡淡地道：“因為你只有幫我，才能救你的師妹。”

風清揚道：“你是誰？”

白衣女子道：“五年前，虎霸天和我訂有婚約。他嫌我不懂武功會誤了他的前途，他悔婚去和西湖塘蘇慕容成親，誰知蘇慕容在路上被人暗算，死了。虎霸天一口咬定是我所為，如果是我所為，我一定會承認，但那不是我做的。那一天，他提着他的虎口寶刀來殺我，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恨自己愛上了這麼一個小人......”

白衣女子輕嘆一口氣道：“那天有個師太出手把我從他的刀鋒下救了下來。五年來，我每天都在練劍，“一樹開五花，五花八葉扶，皎皎峨眉月，光輝滿江湖。”

風清揚道：“是峨眉玉女劍法。峨眉劍法從來不傳給幫派之外的人，怎麼會傳給你？”

白衣女子垂下頭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白衣女子突然抬起頭目光直視風清揚，道：“昆明五惡谷地形複雜，裏面機關重重，每道機關里都藏有奇毒，所以外人是不可能破解的。裏面的機關我最清楚。”

風清揚道：“既然你了如指掌，為什麼自己不去殺他？”

此時白衣女子突然脫去了上衣，露出半個身子，那豐滿細膩的肌膚、纖細的腰肢，所見之人連氣都透不過來。夢一般的竹林下，只見她深沉的眼睛裏，凝聚着敘不盡的悲哀，蒼白的面容上，帶着種說不出的憂鬱，這深沉的悲哀與憂鬱，並未能損傷她的美麗，卻更使她有種動人心魄的魅力，她看來已非人間的絕色。

人若多情，

惹生執念，

無限憔悴……

人若無情，

活着有什麼滋味？

風清揚幫白衣女子披上衣服，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女子低頭道：“我叫小雲。江南五怪是虎霸天的手下，他們各有專長：紫劍無影腳法：曇花一現、如影附形、天花亂墜、神光射日。藍劍神通彈道：十面埋伏、天羅殺網、旱雷滅頂。金劍……這些都不是風大俠你的對手。”

小雲道：“風大俠六歲學劍，天生奇才，精通華山各路劍法，十四歲自創獨孤九劍，名震天下。我們一定可以擊敗虎霸天，救出你師妹。”

說話間，風清揚、阿強和小雲一行三人到達五惡谷。從五惡谷正門走出來一個書生模樣的灰衣年輕人。

灰衣年少年道：“我等候各位多時了，各位請隨我來。”

昆明四季如春，五惡谷鳥語花香，微風吻着綠草，花香中帶着流水清冽的芬芳。流水清澈，流水上飄浮着一瓣瓣桃花。

阿強獃獃的看着風清揚，誰也沒想到五惡谷是這個樣子的。

小溪邊灰衣少年從衣襟里掏出一顆孔雀綠色心形寶石謹慎地交給小雲。

灰衣少年道：“小雲姑娘一定認得這顆寶石，這是我們谷主虎霸天離開時，讓我交給你的。”

小雲驚訝道：“他為什麼不親自交給我？”

灰衣少年道：“我叫李賀，是虎霸天的書童。谷主這五年來對小雲姑娘你的愧疚，別人不知道，我是看在眼裏的。否則你們又怎麼能這麼輕易地進來呢？”

小雲眼帶淚痕，憂傷地看着自己手中這顆寶石，就是這顆孔雀綠心形寶石，其中的秘密只有小雲和虎霸天兩個人知道。”

阿強道：“虎霸天呢？梔藍在哪裏？”

李賀淡淡地道：“我們谷主虎霸天一直想目睹天風劍的風采，天風劍又在梔藍手中所以才想派人請梔藍姑娘來此。可是沒想到，在來五惡谷的路上，梔藍姑娘連人帶劍被人截走了。在下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

阿強驚訝道：“你可知是被何人截走的？”

李賀道：“那人說他是武當張三丰。”

風清揚聽到此處臉色由白變青隨即又變紫。

華山之上風清揚與梔藍青梅竹馬。

華山之外張三丰與梔藍情同手足。

這些年他們三人之間漸漸多了些隔閡。由於風清揚與梔藍早有婚約，誰也不敢多說，誰也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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