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態
景寧侯府,侯夫人得知攝政王策馬跑到南安伯府之後,不禁有些慶幸,幸好沒有為兒子定下南安伯府的姑娘。南安伯府要完了,要是已經定親了,再解除婚約,別人必定要說他們景寧侯府的不是。
這些人還沒有等後續其他事情出來,就是先入為主,認為南安伯府要遭殃。
“今兒又去那邊了?”侯夫人見到兒子祁煜,又察覺到祁煜身上帶有脂粉氣息,首先就想到他去了那個外室那邊。
祁煜沒有說話,在他看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情。
“你要是不喜歡南安伯府的姑娘,那就換一個。”侯夫人想到南安伯老夫人之前的婉拒,就想南安伯府的人算什麼東西,姚錦瑟不是伯爺的嫡女,而是二房的嫡女,不見得就有多好。
“隨您。”祁煜不在乎,不過就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不管是哪一個女子嫁進來,他都能讓那個女子別欺負林嬌嬌。
林嬌嬌在祁煜的心裏地位不同,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娶妻之後要放了林嬌嬌。
“你也別總過去那邊。”侯夫人道,“等到定親之後……”
“他們早就知道了。”祁煜嗤笑,“知道了,還同意定親,就該做好心理準備。”
祁煜看不上那些貴女,不過就是為了他的身份地位罷了。
祁煜這個男主一向這麼高傲,對那些女子不假辭色,不喜歡女子靠近,對貴女的態度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自己養了外室,他自己的人品問題,卻說貴女不夠好。
“到底都要臉面的。”侯夫人當然知道這一點,讓祁煜少去外室那邊,就是為了給女方臉面。等到祁煜以後成婚,再把那個外室接進府里,那也好些。
“呵。”祁煜冷笑。
另一邊,林嬌嬌也知道攝政王去了南安伯府,那些話傳到後面,就變成南安伯府被攝政王帶兵包圍,南安伯府被抄家了。
南安伯府在京城本身就不算是十分權貴,南安伯沒有實職,姚二老爺也是才回京不久。那些人便覺得南安伯府倒了,那太正常不過了。
“是世子在給您出氣吧。”丫鬟一聽南安伯府出事,首先就想是景寧侯世子在背後安排的。以前那些欺負他們家姑娘的人,就沒有什麼好下場,世子還是那麼在乎姑娘。
“胡說什麼。”林嬌嬌內心有些甜蜜,又瞪了丫鬟一眼,“這都是政事。”
“那個姚姑娘怕是以後不可能好了,不是被流放,就是賣為奴婢。”丫鬟知道林嬌嬌想要聽什麼,就特意說這些換,讓主子高興,“她可不像您,還有世子搭救。”
只是這話一出,林嬌嬌就不大高興。林嬌嬌想到她在青樓里被老鴇逼迫的日子,她得日日上台表演,哪怕她想辦法保住了清白,老鴇還逼迫她。
無奈之下,林嬌嬌才抱住景寧侯世子的大腿,就想着伺候一個男人,總比伺候多個男人來得要好。
“以後別說這話了。”林嬌嬌道,“都是可憐女子。”
林嬌嬌只這麼說,卻沒有同情姚錦瑟。她認為景寧侯世子對南安伯府下手,那必定是南安伯府犯了錯的。
“姑娘,就您心善。”丫鬟撇撇嘴,“您這麼想,人家可不那麼想您的。那日在相國寺,她分明就是看見您了,就那麼冷着臉走了,不看您一眼。”
“……”林嬌嬌拿着木梳子梳着頭髮,她想到相國寺的那一幕,腦中浮現姚錦瑟絕美的容顏。
這麼漂亮的女子真要是進了青樓,是早早被人贖買出去呢?還是在青樓里千人枕萬人騎呢?
不過這都跟自己沒有關係,自己沒有能力去救姚錦瑟,也不可能搭救一個情敵,那個原本要成為景寧侯世子未婚妻的女子。
南安伯府,姚錦瑟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如何傳的,不知道外面的人只傳了前面一點,就開始瞎編了。
聖旨早已經宣讀完,攝政王還不願意回去,而是跟着姚錦瑟去院子裏走走。
姚錦瑟不想走也不成,攝政王都開口了。
二房住的院子在伯府偏中心遠一些的地方,那是老伯爺去世之前就已經安排妥當的。不僅如此,老伯爺去世之前,還把家分了,把八成的家產都給了繼承爵位的嫡子,姚二老爺分不到一成,其他庶出的分到的更少。
老伯爺沒有防着其他庶出的,嫡庶有別,那些庶出的越不過嫡出的。老伯爺就是防着繼室和姚二老爺,這才早早就分了家產,還把姚二老爺住的院子安排遠一些,免得姚二老爺有了旁的心思。
南安伯老夫人懶得去爭,也無法去爭,畢竟她是填房,填房嫡子本身就不如原配嫡子。
院子偏點,那也能住人,旁人也不能說她這個填房對原配嫡子多不好。重要的是老夫人不想自己的親生兒子毀了名聲,倒不如不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這一會兒,攝政王隨同姚錦瑟一塊兒去走走的時候,便發現姚錦瑟所住的院子不僅偏,還小。
“給你的玉呢?”攝政王沒瞧見姚錦瑟戴着,便拿出了姚錦瑟的耳環,彷彿在告訴姚錦瑟,自己都把她的耳環戴着,她也該把自己送的玉佩戴着,“戴着,他們便不敢欺負你。”
攝政王從沒有想過要等別人欺負姚錦瑟之後,他再出來英雄救美。那樣太過沒有意思,也過於心計,真要是喜歡,又怎麼願喜歡的人受傷。
看着心上人受傷再出手搭救,說到底不過就是私心重,還有就是要讓心上人看清楚情況,未必心上人愛慕自己,依靠自己。
攝政王不想那麼做,他希望姚錦瑟喜歡他,卻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權勢。要說姚錦瑟不愛他的權勢,攝政王不相信,沒有權勢,如何保護好嬌妻呢。
要是姚錦瑟不愛權勢,攝政王就要懷疑姚錦瑟是不是傻。
“不合適。”姚錦瑟真看不出眼前的人是那個凶名遠播的攝政王,“不適合女子佩戴。”
“那送你兩個人,京城裏不長眼的人多了去了。”攝政王道,比如景寧侯府的人的眼睛就不是很好。
攝政王跟那些朝臣鬥了那麼久,太過明白那些權貴。哪怕他極少參加女子的賞花宴之類的,他也知道那些人之間有鬥爭。
姚錦瑟就只是一個戶部侍郎的女兒,又是從雲州那樣偏遠的地方來的。指不定就有不長眼的貴女嘲諷姚錦瑟,對她不好。
攝政王第一次愛慕一個人,不知道要怎麼愛慕,他只知道要保護好所愛之人。把那些人當作朝臣當作敵人去分析就對了,儘可能地護住心上人。
“我也沒長眼……”姚錦瑟嘀咕一句。
“還好,至少你沒有看上景寧侯世子。”攝政王還記得這一件事情。
“……”姚錦瑟嘴角微扯,誰看上一個養了外室的男子呢。
“你還小,等你以後就知道權勢的好處,當了攝政王妃,誰也不敢欺負你。”攝政王道,“出去之後,必定沒有人嘲諷你要嫁給一個有外室的男子,嘲諷你為了攀高枝而委屈自己。”
“您真是厲害。”姚錦瑟只想攝政王的話是不是有點多了。
“便是現在只有婚約,皇上的賜婚聖旨,他們也不敢為難你。”攝政王看着姚錦瑟漂亮的小臉蛋,忍不住伸手觸碰一下,真滑,觸碰一下之後,又迅速收回來。
“……”姚錦瑟沒想到攝政王有這樣的舉動,動作那麼快,彷彿剛剛那一下就只是自己的錯覺。
“有棉絮。”攝政王輕咳一聲,“你這院子的花草不少,從雲州帶回來的?”
“嗯,是從雲州帶來的。”姚錦瑟捨不得把那些花草都放在雲州,來京城之前,她就賣了一些花草,收穫了一千多兩銀子。
“是不是長得越好看的人,種的花草就越好?”攝政王問。
“不知道。”姚錦瑟心想,別調戲我。
“應當不是,只是你恰巧種得好。”攝政王想要跟姚錦瑟好好培養感情,卻發現姚錦瑟今日好像不大想說話。或許是因為她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應當不是生自己的氣吧?
攝政王又想姚錦瑟生氣的概率可能大一點,因為自己是攝政王,所以就只能如此,不敢打罵他。之前,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就嘲諷過他么。
氣吧,他哄哄,一天哄不好,就哄兩天,哄三天……
南安伯府外,還有人等着南安伯府被抄,等着那些官兵把南安伯府的人押出來。可是他們等啊等啊,都沒有等到南安伯府被抄家,沒等到攝政王出來,宣旨的太監倒是先走了。
那些人哪裏敢去問宣旨的太監,頂多就是時不時看南安伯府一眼。
等到攝政王離開南安伯府之後,南安伯府依舊好好的,南安伯府沒有被抄家。
眾人:……
天都黑了,南安伯府都還好好的,沒被抄家?總不可能是被圈禁吧,府里的丫鬟奴僕都還有出府的呢。
等那些人得知皇帝給攝政王和南安伯府三姑娘賜婚的時候,那些人都驚呆了。
“什麼?”當林嬌嬌得知姚錦瑟被皇帝賜婚給攝政王時,手裏的茶杯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