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離家緣由

第44章:離家緣由

褚彧剛回侯府,就被老爹擺着嚴肅的臉問責,“怎麼又回來了?為父與你說了那麼多,你怎麼一點都沒聽進去?”

褚彧當即無辜道:“爹,沈謙之近幾日沒時間授課,要在香坊守着,我也不能總住在他們家,就先回來了,回來看書也一樣。”

他揚了揚手裏的書籍。

沈玉棠這廝當真是負責,再忙都不會忘了給他佈置課業,還威脅他,說若是五天後,還記不住這幾篇文章,就戒尺伺候。

不過五日時間,卻要背下一整本書,對他來說有些艱難,裏面除了千字文,還有別的文章。

他記性很好,但一無人監督,就看不進去,所以……恐怕等到五日後,他也記不了多少。

介於褚彧有前車之鑒,褚侯爺不太相信他的話,喊來金虎詢問:“詳細說說,彧兒這兩日表現如何?”

金虎總結道:“前日,沈公子被世子氣病了,昨日,沈公子強忍怒火,依舊拂袖離去,今日,沈公子佈置了功課讓世子自學。”

褚侯爺一聽,勃然大怒,手往腰間玉帶摸去。

褚彧見狀,拔腿就跑。

“你個逆子!讓你讀書,不是讓你去氣人的!”

“爹,你聽我說……”

“說什麼說,才兩天就將人氣病了,這本事比你爹我當年只強不弱!”

褚彧繞着院子跑,心裏將金虎罵了十來遍,就不會挑好的說,比如他勤學好問,一通百通,思慮周全等等,偏生每一句都要提到沈玉棠,說他病了,說他怒了,說他太忙趕人了。

這樣一說,好像本世子有多討人嫌似的。

沈玉棠還是挺樂意教他的,那晚的糖葫蘆,他吃了,還約了下回。

……

江修業差點以為這是沈玉棠做的圈套,正在想辦法該如何處理掉那麼多金線草。

便是販給城中的藥鋪,一時半會也賣不完。

藥鋪有專門的供葯渠道,很少去香鋪收金線草,便是低價給他們,他們也不一定會要。

香鋪里的金線草多是研磨成粉的,而藥鋪用的卻是要完整的藥草。

正當他煩惱的時候,下人稟報說藏香閣的那些掌柜都開始收購金線草了。

說沈玉棠身邊的丫鬟急忙忙的四處跑,將消息遞給各店鋪的掌柜。

還說他們發現三大香料鋪都沒了今年份的金線草,正着急得四處搜尋。

聽聞此消息,江修業頓時覺得渾身一輕,笑着:“他果然是要金線草,看着他們,他們在香鋪找不到金線草,或許會到城中藥鋪詢問,到時候我們再出手。”

“對了,叔父今日可在家中?”

他就要將沈玉棠給壓下去,得找一個人分享此事,而叔父是最佳的傾聽者。

“回大公子,二老爺與二公子在紅葉茶館喝茶。”

“他們兩喝什麼茶?叔父與修文能聊到一塊去?”

“聽說二老爺是讓二公子請一個貴人一起飲茶,有要事相商……”

江修業頓時明了,叔父在翡翠苑時,就着急與蕭敘搭上話,他此次回陵陽除了祭祖掃墓外,還要一件更重要的事,便是勸說蕭公子回京。

蕭公子好像是與家中人置氣,才離開京城的,蕭府的人想讓他回京,曾派遣了不少人來請,都不曾請動他。

叔父遠在汝陽,是如何得了這樣一件差事的?

他家與蕭敘也無交情,這樣乾巴巴的湊上前,又如何勸得動?

但若此事能成,江府也能攀上蕭家這棵參天大樹,日後行事更為便利。

紅葉茶館的二樓包廂。

蕭敘坐在靠窗的位置,遙望着街景與偶爾掠過的乳燕。

面對江廷昉的勸說,毫無所動。

外人不知曉,他到陵陽來,就是家裏人的意思。

姑母身在宮中,聽聞聖上有意將三公主指婚給他,家裏人一聽此消息,連忙安排他到陵陽來。

他是蕭府嫡子,將來是要在朝為官的,若是成了駙馬,便再無可能沾染到實權,頂天了在頭上掛幾個虛職官銜,一輩子只能做個富貴閑人。

無論是姑母還是父親他們都不想見此情況發生。

他亦然。

便鬧了一齣戲,尋個由頭,與家裏人吵了一架,孤身一人到這陵陽來。

只待風頭過去,便能回京。

江廷昉斟滿一杯酒,推到蕭敘面前,謙恭地說道:“蕭公子,陵陽雖好,但怎麼也比不過繁花似錦的京城,您這些天也都玩夠了,該回家去,父子間哪有隔夜仇,蕭國公也十分想念你。”

此類話語他已經說遍了,可這蕭公子一點表示也沒用,再這樣下去,他都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

蕭敘瞥向他:“我倒是很好奇江大人為何對此事上心?是我家裏人讓你來的?”

還是說是誰讓你來試探的?

亦或是別有用心?

礙於江修文的面子,他沒將話說全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希望江廷昉識時務,莫要再多言。

江廷昉不知其中原委,道:“是雲知鶴雲大人讓下官來的,他收到蕭國公的來信,本想親自走這一趟,但奈何公務繁忙,抽不開身,在知道下官要回家祭祖后,便讓下官來勸說蕭公子。”

雲知鶴乃汝陽知府,據江廷昉所知,雲知府與蕭家有些來往。

只是雲知府與他這戶部清吏司郎中交集甚少,這次能將此事拜託他,是因為雲知府身患重病,又找不到合適的人到陵陽來,便只能朝他交代了此事。

可當著蕭公子的面,他不好說雲知府是因為患病才不好的,他也清楚雲知府患了什麼疾病,等會細問起來,不好作答,索性換個理由。

蕭敘晃着酒杯想着其中關聯。

雲知鶴。

想了許久才憶起這人是誰。

不過一荒蠻之地的小知府,早些年進京趕考時,確實與蕭家有所結緣。

但這麼多年過去,他在為誰做事,誰又說得清呢。

倒是可以寫封信回去問問父親。

“我到陵陽是求學來的,陳獻公在陵陽養老,我還未曾去拜訪,謝公不日也要到天府書院任職,我需得進書院朝謝公討教學問,等學有所成,再回去也不遲,至於家裏面,我會寫信回去,讓父母安心。

江大人能來勸我回家,着實有心了,汝陽太過偏僻,江大人是否想換個地方為官?”

得知江廷昉因何找來后,蕭敘只想快些結束這次對話,便快刀斬亂麻,拋出一個對方最為關心的問題。

果然,江廷昉聞言大喜過望,不枉費他苦口婆心地勸說了這麼久。

他早就想換個地方為官了,汝陽太偏遠了!

那裏的人茹毛飲血,個個兇殘成性,連蚊子都老大一個,被咬上一口,能腫起饅頭大小的包。

可他也不能表現得太急性,太直接。

會被蕭公子覺得他吃不得苦,會遭侄兒看輕的。

江廷昉按捺住心中狂喜,一臉大義凜然地道:“汝陽環境確實艱難異常,但我身為朝廷命官,無論是在何處為官,都得盡心儘力為百姓謀福祉,做好應做之事。”

“噗!”

忽地,一直沉默不語的江修文以扇遮面,沒能憋住,笑出聲來。

當兩人朝他看過來時,他連收住嘴,做出嚴肅的模樣,只是雙肩還在抖動。

心想着叔父真能扯謊,也不看看是自從到汝陽為官后,每次給家裏寫的信中,都在訴說汝陽有多艱難,他有多想回陵陽之類的話語。

江廷昉瞪了侄兒一眼,又道:“在何處為官都一樣,但若是能離家近些便更好了,也能常回家看望大哥他們。”

他在瘋狂暗示。

蕭敘笑着道:“如江大人這樣一心為民的好官,一定能遷升的,說不準下次就遷任到陵陽了。”

江廷昉只當是蕭敘在朝他承諾,當即心中大定,以為不久后蕭家就會幫他運作,將官職調任到陵陽來。

而身處局外的江修文卻聽出了蕭敘話中含義,就是沒有別的含義,字面意思而已。

叔父想要遷升還得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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