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子願意
科技學院群再度沸騰。
“驚天大逆轉……”
“……”
“？？？”
“！！！”
“看來是莫老大留了一手啊。”
“徐美婷：已哭暈在廁所。”
“莫老大：都得死。”
只有莫一偉的舍友才知道，這位第一名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莫一偉包紮好拳頭，發信息道：“感謝大家的支持，今晚新年宴會，南城好運來酒店，我包了。”
“莫老大牌面！”
“好運來？據說是咱們前輩進入進化學院之前，必然光臨的一家酒店。”
“可惜我放假回家了，否則我一定參加，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好運來！果然是祝你好運來。”
那名老師又道：“下午15:00在學院辦公大樓前舉行頒獎典禮，能來的都來，前十名會給大家發喜糖。”
眾同學紛紛響應。
到了下午14:50，科技學院辦公大樓前站滿了人。
元旦放假，還是有很多人留在學校，不是不回家，而是無家可回。
李察是其中一員。
簡易高台上，那名老師說了一番鼓勵的話，然後道：“今天我特意請來了進化學院的天才給我們頒獎，有請陳子文同學！”
一個剃着飛機頭的帥氣男子一躍而上。
周圍嘩的一聲驚呼，女生們變成了花痴臉，男生們雙眼冒光。
進化者！好帥！好厲害！
陳子文道：“感謝陳老師給我這個機會，讓那麼多優秀的同學認識我，接下來有請前十名天賦者上台！”
很快，十個人站在台上，一臉興奮。
莫一偉哪怕努力壓制着，嘴角那抹激動依舊隱藏不住。
徐美婷眼睛紅紅的，明顯就哭過，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陳子文一一給他們搬了獎。
而後幾個跳躍，消失在遠處。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頒獎結束，可以散了，可前十名的周圍卻圍滿了人。
前十名，註定要轉去進化學院，成為進化者的存在，此時不拍馬屁更待何時？
站在人群中央，前十名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莫一偉和徐美婷周圍的人最多，兩人的契合度排名第一和第二。
李察沉默地看着這些人，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帶着一副面具生活，這是末世的基本狀態。
若不是有徐美婷那趟事，他也會跟這些人一樣，偽裝成舔狗。
就在這時，一個老師來到他身邊，問道：“李察，你不是跟徐美婷關係很好？為什麼沒把票投給她？”
是那名負責聯絡的老師，他有後台數據，知道最後一個投票的是李察。
李察聳聳肩。
旁邊一位同學立刻驚呼道：“竟然是他，一票定勝負！我還以為是哪位大神！”
“他是誰？”
“大一新生，似乎叫李察。”
“他以前不是經常跟在徐美婷身邊，徐美婷眾多的追求者之一嗎？”
“我去，該不會是欲擒故縱？”
“白痴嗎你？他敢這樣欲擒故縱，肯定被發飛機票……”
很快，徐美婷也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
她聽了片刻，如遭雷擊。
而後緩緩走了過來，紅着眼道：“李察，為什麼？”
李察淡笑道：“沒有為什麼，投票是自願，我想投給誰就投給誰。”
徐美婷哭道：“你難道不知道這會影響我的後半生？”
李察道：“跟我有關係嗎？”
有人低聲道：“卧槽，難道李察甩了徐美婷？”
“我看不像，徐美婷不是一直堅稱自己單身？”
“龍涎果啊！一票之差，徐美婷，可惜了。”
“她不是敗給莫老大，而是敗給了自己曾經的追求者。”
徐美婷擦乾眼淚堅定道：“我不會被你打敗，即使沒有龍涎果，我也能不斷變強。”
李察看着她的眼睛。
明明充滿了懊惱、悔恨，卻一副堅強的模樣。
又把他當做踏腳石來遮掩她的懦弱嗎？
李察笑了。
他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木盒。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打開木盒，拿出一枚朱紅的果子。
一股異香散發開來。
眾人愣住了。
徐美婷渾身一震，緊緊盯着那名朱果，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有人低吼道：“龍涎果？”
徐美婷可憐兮兮地看着李察，道：“李察……”
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柔軟。
李察問：“想要？”
徐美婷腦袋如小雞啄米一般。
李察淡笑道：“那好……”
徐美婷眼睛一亮。
滿臉期待地伸出雙手。
然而下一秒，李察突然把龍涎果扔進嘴裏，嚼了幾下，吞入肚中。
徐美婷雙手停在半空中，愣住了。
眾人目光獃滯。
等等……
龍涎果，被這小子當眾吃了？
他怎麼能……
李察抿了抿嘴唇，說道：“味道一般。”
徐美婷怔怔站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
以前只要她想要，這個李察從不會拒絕的。
那名老師惋惜道：“李察，你的契合度是0，就這樣吃了龍涎果，浪費了……”
徐美婷努力壓制着憤怒，緊緊盯着李察，道：“為什麼？”
李察問：“知道老子為什麼寫《道德經》嗎？”
有人下意識問：“為什麼？”
李察笑道：“因為老子願意。”
話畢，他向外走去。
前方眾人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路。
女同學們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突然冒出同一個想法：帥炸了！
徐美婷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李察，就算你讓我出醜，也改變不了你是劣等人的事實。遲早有一天，我會成為強大的進化者，你會後悔的！”
不少人皺起眉頭，眼中帶着濃濃的不滿。
劣等人，是私下的說法，從沒有人敢擺到枱面上。
徐美婷竟然當中喊了出來。
這裏可是有很多人都是劣等人。
李察腳步頓了頓，繼續向前走去。
打臉雖然爽，可他以後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
徐美婷會尋仇。
一個進化者女友的虛名，能唬住別人一時，卻唬不了一世。
何況他並沒有什麼女友。
那個女進化者甚至沒問他的姓名。
莫一偉看着手中帶着青黃的龍涎果，心頭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
突然間覺得索然無味。
自己這枚龍涎果，跟李察那枚比起來，怎麼有種發育不良的感覺？
艹！早知道李察有，老子就直接上門花錢買下來了。
一個劣等人，太浪費了……
李察走出南城大學校門，想了想，往城外走去。
以往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出去一趟。
熟悉的路，熟悉的景色，心情卻變得不一樣了。
腦海重新浮現徐美婷的身影。
不是現在的徐美婷，而是小時候，那個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可愛小女孩。
幫他擋住了欺負他的人，還給他糖吃……
但這一刻，那一小塊潛藏在心底十多年的的溫柔，煙消雲散。
人都是會變的。
在這個黑暗的時代，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信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