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沐東皇
對於眼前這個侮辱她們驚雲幫的人，沐纖纖已是憤怒到了極點，就在她要一劍刺向岳半緣之時。
老叟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纖纖！”
沐纖纖聽到來自爺爺地呼喚，一愣之後便目漏瞭然之色，她將劍和靈力驟然收起並緩緩地走回了石桌……
見此一幕岳半緣心中疑惑無比，他全然不知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面對着實力遠在自身之上的二人，他已毫無反抗之力，不論做什麼都是徒勞。
待沐纖纖走到石桌旁坐定，她稍稍抬頭對着爺爺一攤玉手，並開口道：“爺爺，這事您自己看着辦吧！我快被氣炸了！”
老叟看了沐纖纖一眼，對着她輕輕點頭，似是對孫女的表現頗為滿意。而後也散去了自身的恐怖威壓，隨之緩緩地站起身來。
老叟不緊不慢地朝着岳半緣邁出幾步，待駐足后負手而立，他盯着岳半緣並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小子！老夫問你！你和天刀門的岳建華是什麼關係！”
岳半緣本不想再搭理他們二人，但聽到老叟提起他父親，便抬起頭顱傲然回答道：“正是先父！先父乃當世之英豪，最痛恨的便是爾等惡徒，若是我有父親那般實力的話，必會將爾等惡徒碎屍萬段！”
老叟聽完后反而不生氣，狂笑一聲：“啊哈哈哈哈……”
笑聲落下，老叟又盯着岳半緣看了片刻，隨之緩緩搖頭，他仰天長嘆：“哎……”待長嘆過後、只聽他高聲道：“當年岳建華那是何等的英雄，想不到卻生出你這種愚不可及之子！當真是可笑！可笑！”
岳半緣聞言勃然大怒：“住口！爾等惡徒也配談論先父！”
老叟見到岳半緣生氣，輕輕一笑，這小子之前的話，讓他火冒三丈。
老叟正顏厲色地說道：“你天刀門滿門被滅！你不想着如何報仇，如何保護你妹妹！卻一再尋死！你怎麼對得起你父親！怎麼對得起天刀門上下、那麼多死去的英豪！老夫說你愚不可及！都是抬舉你了！怎麼？老夫難道說錯了嗎？”
這一刻，世界陡然安靜了下來。
沐纖纖輕抿唇瓣，在她的臉上，一抹淺淺的笑容隨之浮現而出，似乎在以玩賞的姿態，看着此刻吃癟的岳半緣。
岳半緣面色僵冷，就算老叟是個十惡不赦之徒，但對方說得沒錯，他終歸無法辯駁。
老叟將岳半緣此刻的神情收入眸中，他繼續說道：“小子！老夫再問你！回春堂你知道嗎？”
岳半緣面漏疑惑之色，他用僵冷的語氣回答道：“回春堂救死扶傷，不止在百花城，在我們濟州八城那都是赫赫有名！你問這個幹什麼？”
老叟得意洋洋笑着道：“啊哈哈哈哈……老夫今天就告訴你，所有的回春堂！都是我驚雲幫的堂口！”
岳半緣根本不相信，他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提起回春堂，沐纖纖也是面露得意之色，她嘲諷道：“怎麼不可能，本小姐今日就告訴你，回春堂一直都是我們驚雲幫的！”
要知道在這百花城幾乎所有人的心中，驚雲幫那都是赫赫有名的黑惡勢力，又有誰會將這兩者聯想在一起。
接着，老叟神色陡然間變得凌厲了起來，他看着岳半緣說道：“雖說我們驚雲幫有時候辦事、的卻不光彩，但那都是一些必要的手段，否則又如何在這世間立足自保！”
“哼！”老叟冷哼一聲繼續道：“你說我們都是惡徒，幹得都是些齷齪勾當，你不分青紅皂白，還欲將我等除之而後快！說你愚不可及！難道老夫說錯了嗎？”
岳半緣面露尷尬之色，顯得無地自容。
老叟轉過身來，對着沐纖纖吩咐了一聲：“纖纖，去把那把刀拿來。”
沐纖纖目漏瞭然之色，點點頭后便走進屋中。
當岳半緣與老叟再次相對之時，神色皆是不悅，二人皆是不再作聲。
待到片刻之後，只見沐纖纖拿着一把刀出來，並將刀遞到了爺爺手上，繼續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
岳半緣一見到這把刀，其雙目陡然間放大到了極致，似是見到了什麼令他難以置信的事情。並下意識地問道：“它怎麼在你手上？”
寶刀碧落，長約三尺，斬金截玉，銳不可擋。
睚眥吞口，刻鏤於刀柄之上。
老叟看着這把刀，一抹追憶之色浮現而出，片刻之後，他將長刀向岳半緣一拋並道：“還你了！”
岳半緣接過後將長刀一抽而出並連揮數次。
鋒芒一露之間顯得白光閃耀，
沉吟入耳之時仿若陰風長號。
寒刃揮舞之中恰似星光連綿，
碧落於手之上可斬天地雲霄。
岳半緣收刀一想：“老叟說得沒錯，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大仇未報，若是我死了，妹妹豈不是孤苦無依！還有映雪，我還要保護映雪，我的大妹子！我今日因一時之忿，險些鑄成大錯，幸得這位前輩提點！他還將碧落還給了我，看來並不是要為難自己！”
岳半緣想通后頓覺羞愧難當。他向老叟俯身一拜並說道：“岳半緣見識短淺，今日得蒙前輩指點迷津！幡然醒悟，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老叟坦然受他一拜，輕哼一聲道：“哼！看來還不是無可救藥！”
岳半緣接着道：“多謝前輩贈刀，不過請問這刀為何會在前輩手中？”
老叟瞟了岳半緣一眼，神色顯得不悅，他不耐煩地回道：“老夫名叫沐東皇，這把刀自然也是你爹送給我的，好了，老夫回答完了！”
“拿着你爹的刀快滾吧！”
當岳半緣忽聞沐東皇三字，少時的回憶便一涌而起……
那是在他十一歲的時候，那一年的秋天，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門前灰色的大理石台階上，十一歲的岳半緣就坐在那裏，夕陽的餘輝還能照到他那稚嫩的臉龐。
他注視着前方，此刻傭人正在打掃着樹上落下的紅色楓葉。然而在這深秋，傭人還沒來得及打掃完一個區域，秋風拂過，紅色的楓葉又不停地落了下來，他們就這樣不停地重複着。
“快！快來人啊！”
“門主，慢點！”
“大哥，小心！”
……
突然間幾道急促的聲音傳入了岳半緣的耳中。
岳半緣站起身來，他舉目所及，幾個滿身血污的人瞬間出現在了眼中，為首的一個人在他人的攙扶之下向他緩緩地走來。
當岳半緣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立刻大叫一聲：“父親……”接着倉惶衝上前去。
幾個傭人放下了手中的掃帚，也趕緊迎了上去。
“父親！你這是怎麼了？”兩行淚水滑落在岳半緣的臉頰。
只見岳建華用他蒼白的面龐對著兒子輕笑道：“父親沒事！父親只是想睡覺……”
一個天刀門的管事立刻對傭人說道：“還愣着幹嘛！快去回春堂請大夫啊！快！”
一個傭人立刻便去了。
……
直到三日後。
床榻前，岳半緣和母親夢凝絲一起，一直在守候着。
直到岳建華醒來。
“夫君！你醒啦！”夢凝絲開心地笑了，淚水卻奪眶而出，滑落在她那絕美的臉頰。
“父親！你好點了沒？”岳半緣睜着他不大的眼睛緊盯着父親，眼裏滿是關切。
岳建華抬起手幫着夢凝絲拭去臉上的淚花，他深情的望着夢凝絲和兒子說道：“都是我的錯，讓你們擔心了……”
“哎！萬丈山一役！我天刀門損失慘重，一百多人，殞命者過半，餘下之人也是多有負傷！連鎖星石也沒能得到幾塊！”
“若不是關鍵時刻有人相助，只怕我也回不來了……”
“這人是誰？”夢凝絲問道。
“此人名叫沐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