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人啊
聖彼得大教堂,一場盛世婚禮即將舉行。
“新郎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照我說,這麼丑的女人沒人要也是正常的呢!”
底下賓客一路竊竊私語,全然不顧新娘聽到后臉上蒼白的神色。
攥緊了衣角,肖雲雅將身體縮在側邊的角落裏,她眼中黯然失色,不過一瞬,又恢復如初。
別人這麼說,她不能這麼想,她與孟嘯軒從小就訂了婚約,兩人青梅竹馬,再沒有別人比她更了解他了。
抱着這種念頭,她立刻返回酒店的化妝間拿手機,她不相信孟嘯軒會食言,他說過,今天一定會來的!
回去的路上走廊里一片寂靜,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晰,路過一間房間時,裏面傳來了異樣的聲音。
每走一步,那種聲音便越發清晰,這時,房間裏的人好似說了一句話,那熟悉的聲音令她一驚,好奇心作祟的肖雲雅不知怎的,手指就悄然推開了那扇門。
燈光曖昧,床上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外人。
肖雲雅抬眼看去,怔了一瞬,那個男人的側臉她再清晰不過了!竟然是孟嘯軒和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仿若一道雷朝她劈了過來,肖雲雅死死的瞪着那兩道人影,期望是自己看錯了。
熟料,這個時候,房裏響起一道尖叫聲,兩人皆朝她看過來,孟嘯軒看到她的身影震驚不已。
擦去眼角即將落下的一滴淚,肖雲雅臉色蒼白的踏入房間,眼睛掃過兩人,最後落在孟嘯軒的身上。
她自嘲一笑,“今天是我們的婚禮。”
可她竟然看見了什麼,她最信任的男人竟然和她的妹妹在一起……?
“雲雅,你聽我解釋……”男人急切語氣令女人有些不悅,肖怡然按住男人的手臂,朝他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來跟姐姐解釋吧。”
肖怡然弔帶裙子已然被穿好,上面隱約的痕迹刺激了肖雲雅的眼睛。
將肖雲雅拉到一邊,肖怡然忽然一改愧疚的神色,張狂的笑了笑,在她耳邊低聲道,“肖雲雅,你長得這麼丑,是不是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你以為嘯軒真的看得上你嗎?真是可笑!”
本能的摸了摸臉上的瘀斑,肖雲雅難堪了一瞬。
而罪魁禍首還在說,“嘯軒一直跟我說,你們的婚約只是小時候的一句戲言,你卻一直當真,他對你臉上的東西感到噁心,噁心你知道嗎?”
“啪——”
肖雲雅揚起手毫不猶豫的扇了她一巴掌,手掌火辣辣的,她的臉上憤怒之色躍然,她冷冷道:“所以你就不要臉的搶了我的未婚夫?”
門外腳步聲越發靠近,一男一女走進來,看見的是肖雲雅打了肖怡然的一幕,而聽見動靜的孟嘯軒也從床上整理好走出來。
“嘯軒,我和姐姐解釋了,可她說絕不原諒我,還……”肖怡然適時的低下了頭,更清晰的露出了臉上的掌痕。
“賤人,你竟然敢打我女兒,我跟你拼了!”身着光線的中年女人憤怒的朝她走過來。
肖雲雅低頭,自嘲一笑,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一邊一個。
“滾出去!我沒有你這種囂張跋扈的女兒!”男子震怒,對着門口一指。
肖雲雅恍若未聞,她抬頭定定的看向孟嘯軒,想從他的眼底看出信任,可是,什麼都沒有……
肖父肖母抱着肖怡然的身軀自然是在安慰,她想要笑,可眼角的淚卻肆意的流了出來。
她孤零零的離開,左右兩個巴掌印十分明顯。
婚禮大堂一片熱鬧,只有一個小小的角落裏,女人像一個外人一樣望着上面的一切,想必她方才的尷尬,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和諧。
男人英俊瀟洒,女人玲瓏可愛,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那麼般配。
肖雲雅被迫脫下了婚紗,而如今,那件她曾以為會承載一生幸福的東西竟然穿在肖怡然的身上!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肖雲雅仰起頭,想要將眼淚逼回去,喉嚨哽咽一下,她猛的擠出一個微笑,以最好的姿態轉身而去。
台上。
正在宣誓的男人餘光瞥到一抹單薄的身影,隱隱有些不忍,耳邊,肖怡然甜美的嗓音正在低聲提醒他。
孟嘯軒收回了目光,掃了一眼面前穿着婚紗的女人,輕柔的笑了笑,回答道:“我願意。”
既然錯誤已經造成,他就不能不負責!
只是,委屈了肖雲雅了。
夜晚的城市無盡繁華,充斥着燈紅酒綠,肖雲雅站在酒吧門口,自嘲一笑,從前,孟嘯軒只不過提了一句去酒吧的都是不良少女,從此,她便對這樣的地方避之不及。
可今天,她偏偏要買醉,偏偏要做孟嘯軒嘴裏的不良少女!
一杯接着一杯,不多時,吧枱上亂糟糟的全是酒杯,即便如此,她的心底依舊充斥着難受,悲傷的情緒。
她望着酒杯里猩紅的液體,透過反光的酒杯看見有幾個人正在往她的方向走來,心下一亂,她急忙抓起一旁的口罩戴了起來,心中悲戚萬分。
“美女,不如我請你喝一杯吧?”為首的男人相貌平平,可身上總有一股痞氣,打扮的也是非主流。
肖雲雅強裝鎮定的往後看了一眼,那男人身後似乎跟着幾個手下,察覺到不善,她立刻要走,“不用了。”
手腕被抓住,她心中咯噔一聲。
“美女,別這麼急着走嘛,你看你,氣質這麼好,為什麼非得戴個口罩呢?”男人抓住她的手摸了一把,肖雲雅劇烈掙扎。
“不關你的事!”她冷冷回道。
手腕被抓得緊緊的,她奮力反抗,卻不知,男人正看中了這個時機將她的口罩一拆,“我靠,原來是個醜八怪啊!”
口罩被嫌棄的扔開,肖雲雅下意識的想要擋住臉,卻更加招來男人的厭惡,那男人吩咐幾個手下,幾個人將她圍在中間。
她無助的朝着吧枱求救,可她看了一圈,沒有一個人理睬她的意思,甚至沒有人看過來,她抓了抓衣襟,心臟一陣收縮。
不知是誰開始踢了她一腳,將她踢倒在地,身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那些人根本沒有顧忌的就往她身上踩、踹、打。
肖雲雅護住臉躺倒在地,過了很久,那些人終於住手,罵罵咧咧的走了,她剛動一下,手和腿刺痛了一下,牽扯了全身,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突然低低笑了一聲,將在吧枱放着的兩瓶酒擰開,兀自灌入喉嚨,冰涼的液體大量滑進,她被嗆得劇烈咳嗽。
來到酒店,肖雲雅迷迷糊糊中正要拿出房卡,房門卻一下被推開,屋內漆黑一片,柔弱的身體踉踉蹌蹌的扶牆而入,關上門后,她將酒瓶丟在一邊,朝着雙人大床走去。
舒服的倒在床上,雙手大字張開,驀然碰到一個硬的似牆一樣的東西,肖雲雅睜開眼睛,側過身體,眼睛猛然撞入一雙冷冽寒冰的眼眸。
“是男人啊,呵。”她忽然翻身,不管不顧的,全然沒有發覺驟然降下的氣溫,以及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白嫩素凈的手指不經意的劃過他的胸膛,肖雲雅勾唇一笑,抬起頭,衝著男人微微吐了一口氣,醉意混合著女子獨有的體香一下竄入男人鼻息。
唐雲涯眸中閃過幾分訝異。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唐雲涯毫不客氣的抓起她的手腕,聲音低沉不悅,明明是陌生的一個女人,可她卻輕易的就能撥動他的感受,令他很是疑惑。
空氣中不安的氣息在不斷流動着,隨着時間的過去越發濃烈。
肖雲雅勾了勾嘴角,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說話時聲音悅耳動聽,她輕輕的將話說出口,如同與情人撒嬌一般,“我在撩逗你啊!”
喝醉了的女人與往日有所不同,她醉得意識迷迷糊糊的,看見男人就想起了今早令她心痛的一幕,所以她心底里下意識的就想要試一試,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對她都避如蛇蠍?
是不是因為臉上的瘀斑就不配得到愛?
那嬌嗔的語氣進入耳朵,帶着一陣酥麻感,男人一手將女人扯下來,冰冷的吐字,“滾出去!”
殊料身上的女人跟狗皮膏藥一般,怎麼甩都甩不開。
肖雲雅死死的抱住男人精瘦的腰,噘着嘴,不悅的搖頭,“我不要,我不要走,你別趕我走……”
她不安分的動來動去,令本就燥熱的男人更加難耐,這一刻,唐雲涯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全然崩盤了,他沙啞着聲音低沉道:“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選擇留下,就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