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仇舊恨
李凝香面色沉下幾分,打發綠蘿帶子清下去準備晚膳,只留下大寶在房裏。
子榮傷的很重,臉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連呼吸都越來越弱。大寶就站在子榮床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大寶,想不想救哥哥!”李凝香一邊召喚出醫藥空間,一邊轉頭認真的看着大寶。
大寶抬袖將臉上的淚痕抹去,篤定的朝李凝香點頭,“想。”
從醫藥空間將需要用的刀具藥物針皿拿出來擺好,李凝香先給子榮注射一支麻醉針,同時跟大寶道:“好,那你記着,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事情,哭都是最沒用的做法。你真想救哥哥,就聽娘的。”
“只要能救哥哥,大寶都聽娘的。”大寶立馬將臉上的淚水擦拭的一乾二淨,信誓旦旦的回著李凝香的話。
李凝香很是滿意,將空置的針管遞給大寶,“很好,給。把手術的拿給娘。”
大寶聞言,即刻接過針管,將手術的遞給李凝香。
“紗布,止血鉗!”李凝香又道。
大寶毫不含糊,一一照做。
大寶不愧是李凝香的兒子,手術過程中儘管看到血腥恐怖的畫面,也絲毫不懼。反而是鎮定務必的站在一旁,給李凝香打着下手。
手術足足進行三個小時,才是結束。
李凝香進行完最後一輪縫合,包紮好子榮的傷口,又把東西收拾好,才打開房門。
天早就黑了,夜色跟被墨水染透似的,伸手不見五指。唯見的門外屋檐下懸挂的風燈,搖曳下來的幾縷光影,在晚風中飄飄蕩蕩。
“小姐。”綠蘿一直等在門口,見到李凝香跟大寶出來,立馬將備好的飯菜呈上。
李凝香跟大寶是真的餓了,在屋裏狼吞虎咽起來。吃飽后,李凝香才對綠蘿道:“子榮的命是救回來了,不過他傷勢很重,起碼要在床上躺一個月。”
“那就好,那就好。”聽說子榮的命救回來,綠蘿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松下來,應過李凝香的話,邊雙手合十念起“阿彌陀佛”。
儘管保住子榮的性命,李凝香臉上的沉色並不見減退。她拿起手帕抹去唇角的油漬,轉頭看着綠蘿,“你們不是去買糖葫蘆么,為何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子榮他們。”回憶起下午的事情,綠蘿頓就濕了眼眶。
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前因後果與李凝香說了一遍,昨日他們去買糖葫蘆的時候,大寶說想吃糖人。因着賣糖葫蘆跟賣糖人的地方隔的甚遠,他們便分頭行動,她帶大寶子清去買糖葫蘆,子榮去買糖人。
但當他們買到糖葫蘆去找子榮時,子榮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李凝香聽完臉色立馬就黑了,將兩孩子送回房裏,吩咐綠蘿出去查探下,到底怎麼回事。
翌日,綠蘿經過多番打探,總算弄清事情原委。原來子榮去買糖人時不小心撞到一個官家小姐,被她命人打成那樣的。綠蘿還問清楚那位官家小姐的來路,乃是定容縣縣丞寧知遠家的大小姐,寧梓馨。
頓時,李凝香好看的柳眉幾乎蹙成一團,,聲音清冷刻骨,“很好,寧梓馨是么,走,咱們去會會那位寧小姐。好好討回個公道。”
話落,李凝香揮袖起身,回房易容換裝。
寧知遠本是在白水城下屬的定容縣做縣丞,想來為官這些年撈了不少油水,竟是再白水城裏頭置了宅院。平日裏,寧家的人皆是住在白水城的宅院裏。
臨出門時,李凝香突想到子榮身邊離不開人,就將綠蘿跟兩個孩子留下來,孤身前往寧宅。
“你是什麼人?”李凝香氣勢洶洶的來到寧宅門口,剛打算上門敲門,門就開了。門縫裏擠出來一個身形瘦小,尖嘴猴腮的小廝。惡狠狠的盯着李凝香,一臉嫌惡。
“討債的人。”一把將小廝推開,李凝香邁步入到宅子裏。
“你,你你大膽,寧大人的私宅豈是你等刁民隨意亂闖的。驚擾了夫人小姐們,你可擔待的起?”小廝被李凝香推了個趔趄,好不容易站穩,又急急忙忙追上來威嚇道。
李凝香自是瞧不上他,擰了擰眉,不耐煩的開口,“寧梓馨在哪兒?”
“放肆!”聽到李凝香直呼寧梓馨的名諱,小廝臉都氣白了,音線都提高好幾分,“你算什麼東西,膽敢直呼八王妃的閨名。我看你今日是來找茬兒的,來人,把她拿下。”
小廝的聲音喊來宅子裏頭的家丁,紛紛跑出來,將李凝香團團圍住。
李凝香被他嚷嚷的煩了,又見着眼前這麼一大群人,煩躁的很,隨手給他灑了些藥粉。
藥粉落身,小廝頓覺得全身奇癢無比,胡亂的抓起來,又哭又笑的,好不熱鬧。圍住李凝香的家丁見此情形,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凝香,想上前又不敢上去,推推攘攘間,總算將正主兒給吵出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隔着天光的長廊下,娉婷裊裊走過來一道人影。衣袂蹁躚,身段婀娜妖嬈。在那人身後,還跟着一大幫子的丫鬟,婆子。
“你是不是寧梓馨?”懶得多說廢話,李凝香緊緊盯着走過來的女子,問。
走出長廊站到院子裏的女子瞬間被李凝香的話怔住,凝起眸瞪着李凝香反問,“你又是誰,為何私闖寧府?”
此話一落,李凝香心想,眼前的人便是寧梓馨無疑了。
“王妃,救我,救我。”在地上滾來滾去,幾乎將自己身上撓的不剩下半寸好皮肉的小廝見到寧梓馨出來,宛如見到救星,哀嚎出聲。
“妖女,她是個妖女,不知道她給小的下了什麼毒了。小的,小的好難受呀。”
聽聞此話,寧梓馨即刻後退幾步,拉開跟李凝香的距離。她抹着深紅色胭脂的紅唇微微輕啟着,緩緩吐出幾句話:“喲,看來是上門找麻煩的。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他打發了。”
話落時,寧梓馨的眉眼撇過輕蔑的狠辣。也是那稍縱即逝的狠辣,撕開李凝香的記憶。
腦海里翩翩掠過的身影,逐漸與跟前的身影重疊。
是她。李凝香想了起來,在她還是北冥函的王妃時,王府里是還有一位側妃的。那時,她懷着身孕遭北冥函厭惡,那位側妃可是功勞不小。
後來,她生產臨盆,也是多虧那位側妃推波助瀾,才使得她的小寶命喪黃泉。
沒錯,寧梓馨就是北冥函的側妃。讓李凝香想不到的是,她走之後竟讓寧梓馨佔了便宜,被扶了正。
眼下新仇舊恨,撩的李凝香怒火中燒,恨不得將寧梓馨扒皮抽筋。
“寧梓馨。”一字一句咬出寧梓馨的名字,李凝香徐步朝寧梓馨靠近。
因是李凝香做的男裝打扮,又粘了兩撇八字卷胡,倒是讓寧梓馨認不出她來。只是看着她眼底的殺意,連連後退,對院子的家丁吼道:“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動手。”
“是。”家丁反應過來,紛紛撲向李凝香。
李凝香不慌不忙,漠然睨着湧上來的人潮冷笑。她雖說不懂武功,但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醫學天才,她用毒的功夫可是天下無雙。
也就揮揮衣袖的事情,一眾家丁跟着了魔似的,倒地抽搐不起。
緩緩踱步朝着寧梓馨靠近,李凝香聲線清涼,“寧梓馨,你昨日打斷我兒子一根肋骨,今日就拿你一根肋骨來還吧!”
“你,你,你想幹什麼!”寧梓馨嚇的花容失色,連忙躲到丫鬟婆子身後。
一個身形稍胖的婆子挪上前,將寧梓馨護在身後,故作鎮定的與李凝香呼喝道:“我們家老爺可是朝廷命官,我們家小姐乃是堂堂一品親王正妃,你休得胡來。若傷着我家小姐,莫說我家老爺,就是王爺與朝廷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婆子的話像是鼓舞了寧梓馨,她的眉眼又張揚起來,“對,我乃堂堂八王妃,莫說我打斷你兒子一根肋骨,我即便是要他的命,你也是不能拿我怎樣的。”
“呵呵!”李凝香氣到發笑,抬步走上前,甩了甩衣袖。“很好,那我們就來看看,誰會被官府通緝。寧梓馨,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撂下一句讓寧梓馨似懂非懂的話,李凝香揮袖轉身,離開了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