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降吳走狗夜詐城
夜已三更,荊州城,城門上碉樓里火燭通明,胡曠和十餘個荊州士兵在裏面吃肉、喝酒。
其中兵士甲啃着雞腿言道:“胡大哥,在關家當差不錯吧,吃得真好啊!你們這些個家丁天天都吃肉吧!”
胡曠端起酒答道:“一月也就幾次,這還是托各位的福氣,晚上到你這裏宵夜,要不,我還想在自己窩裏睡個舒服覺。”說完將一碗酒一飲而盡。
兵士乙吞了口肉問胡曠:“胡大哥,聽說關家三小姐臉上天生虎皮,還要每日飲人鮮血,可有這等事?”
“胡說!呃……,三小姐為人謙和,善良溫嫻,呃……,侯門家事,我等下人,不敢妄言。”胡曠欲言又止。
看着胡曠吞吞吐吐,一幫士卒倒把道聽途說信了一半,也不再就這個話題多言。
兵士甲岔開說到:“我就不明白,沿江烽火台都築好了,我們這城門,天天都有值守,你家三小姐讓胡大哥每夜守這城樓幹啥?當真是有錢人家膽子小……”
“你懂個屁!”一旁微醉的年輕人開口,稜角分明的臉上閃出一絲鄙夷,對兵士甲言:“如今大軍北去,城防不足,如有來襲,怎生抵禦。本該嚴加防範,多派值守,可潘家父子,未下一令。關府如此行事,雖有人不屑,我卻甚以為然。想來關將軍定也擔心此間,不然今日司馬王大人怎會回荊州協防?”
“得了吧!王司馬帶十幾個人回來協防?我看是薛飛大哥,你從都伯降至什長,心裏不舒服吧!要不是北營失火,恐怕已在陣前立功,如今再不濟也是個屯將咯!”兵士甲一旁笑到。
這薛飛曾是北營一都伯,因關鳳惹禍燒營,當晚值守是他所轄士兵,因此受罰貶為什長守城。本以為憑自己不太差的武藝,可以在陣前取得功業,不料被關鳳一鬧,跑到這裏吹城頭風。
“多事!去……去到城頭看看去!”薛飛沒好氣地讓這多嘴的兵士巡城,兵士甲嘟噥着,沒忘抓一塊肉,起身念叨:“本來就是……發什麼火?”
“火!咦!那邊好像着火了,大半夜的誰在燒山玩?”這士兵剛走到碉樓門口,就驚奇地說:
兵士乙頭也不回地說:“秋收后,禾草多的是,半夜燒燒好驅蚊蠅吧!”
“呵呵!倒也有趣,把禾草燒得跟烽火一樣。”士兵甲邊笑邊走。
胡曠聽見“烽火”二字,忙起身急奔出門問:“火在何處?”
出得門來不用士兵指引,便看見衝天火苗,在嚴震所守山崗方向燃起,驚得胡曠忙喊:“快……快來看,是否是三小姐所建烽火台處燃火示警?”
“噼啪、乒乓……”一窩人擠了出來,士兵乙先回過神來說:“我怎麼知道你家三小姐修的烽火台在什麼地方?喲!看去的確不是野火。”
薛飛也看着說:“的確是烽火台才有這般火焰,莫不是有敵襲!”
“得了吧!薛飛大哥,想上戰場想瘋了吧!”士兵一陣訕笑,誰會相信有敵襲。
胡曠心裏開始緊張,這應該是烽火台之火不假,當下對一起來的家丁說:“胡六,快去回府,告知關……告知方大哥。”胡六剛要返回,就聽得薛飛奇怪地說:“咦!怎麼火小啦?”
胡曠也舉目望見,遠方火光越來越小,不多會兒,漸漸熄了。
“奇怪啊!怎麼燃不多久就滅了呢?”正在胡曠自語時,一旁胡六問:“哥!還回去不?”
胡曠沉思了下說:“三小姐曾言:‘只要火起,無論何時,皆報。’既然看見,當然該報,嗯……這半夜三更的,……先去給方大哥說吧!看他怎麼辦。”胡六應諾小跑向關府跑去。
“什麼?燃起烽火,不時便熄滅?”方傑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胡六。
胡六喘着氣,用衣袖蹭了蹭臉上的微汗,回道:“是啊!我……我和胡大哥親眼看見的,錯不了……”
“事出蹊蹺必有妖,我先去,你叫醒荊保房間的家丁,帶上弓箭兵械隨後跟來……”方傑抓起朴刀,向後院牽馬。
“三小姐那裏不去稟報嗎?”胡六又問。
方傑停了一下,說:“半夜三更,如何稟報?如是敵襲,小姐來有何用?暫不報吧!”說完就不理胡六,徑直離去。
關鳳此時尚未入睡,因為今天晚些,王甫回來,併到府上拜望,帶來關羽所託禮物,還有給嚴夫人一封家書,信上讓嚴夫人把關鳳看緊點,別鬧出什麼禍事。嚴夫人把書信幸災樂禍地交給關鳳瞧,關鳳也不在乎這些,急切地問王甫帶回大將幾人,兵士多少?皆回答:“無有!”關鳳心下喪氣,光派一個半大老頭回來頂什麼用?
送走王甫后心裏煩悶,如同前幾日一樣,遲遲入不得睡。正翻來覆去時,耳畔似乎有馬嘶之聲,接而隱約有嘈雜。關鳳此時謂之“驚弓之鳥”亦不為過,忙叫起婷兒,打探何事。婷兒忙收拾衣着,出去多時,回來告之關鳳,得知方傑騎馬出去了,然後荊保等五個家丁也向外跑去,還帶了弓箭兵器。
關鳳坐不住,骨碌爬起來,問:“向何方去了?”
“東方吧!沒問清值夜家院,哦,好像是東城!”婷兒揉着眼睛回答。
“快!婷兒,給我收拾衣甲,快叫人備好鞍馬……,快!哎呀,不要這裏面衣服,換勁裝……”
婷兒被一陣命令搞胡了,不知道先做什麼,看見關鳳把寬大的“睡衣”扒下,就剩下一件粉紅肚兜時,才忙找來緊身勁裝給關鳳穿上,捧來盔甲,也沒忘了那虎皮面具。
盔甲穿戴頗費事,慌慌忙忙反而不快。好不容易穿戴妥當,出門剛行至一半,關鳳驚道:“哎呀!婷兒,快回去,我的槍還沒拿……”
拖拖拉拉到了後院,婷兒不放心關鳳獨自出府,死活要跟來,看着婷兒啰啰嗦嗦,急得關鳳直跺腳,無奈讓馬夫再備一匹馬。一路上直催“快些!……”
聽見馬蹄聲,方傑連忙下城見禮,關鳳把韁繩甩給婷兒,急奔城牆,忙問方傑何事來東城,聽方傑前前後後一說,不禁有些埋怨。轉念又想,這也是為自己好,才沒多加責怪。說話間,上到城樓,一什兵士躲得遠遠的,只有薛飛前來見禮。關鳳要是知道這些士兵是怕自己吃人的話,估計會笑破肚皮。
站到城頭,關鳳舉目向官道遠方望去,忽見得一絲火光,似有人馬向城區走來,忙讓方傑觀看。
方傑眼力自然沒有關鳳好,但一會兒也看見一群人向城門走來,頓時心下緊張,拉住薛飛,讓其命兵士備好弓箭。薛飛也被關鳳一行的緊張氣氛所影響,也不多說,連忙下令。兵士們縱然有怨言,也要賣關家三小姐金面。不——應該是“虎面”。
看見一共六、七十人,但均是荊州兵打扮,城上眾人心中稍有釋然,聽得薛飛問道:“汝等何方守軍?為何深夜至此?”
城下白齊喊到,“我等荊州沿江都防守備,有要事回城。其餘隨行者五人,乃城外烽火台守衛,因酒後失手,引燃禾草,有關將軍府上家將一名,因撲救火勢,燒至重傷,不省人事,我等恰逢救之,急待回城醫治。望城上守令,開得城門,若誤了我等要事,遲救關家府中家將,爾等吃罪不起!”
隨後兩個抬擔架的兵士走到隊前,也喊:“望快開城門,嚴大哥危矣!”
關鳳一聽,什麼!失火?嚴震燒成重傷?心下大急,忙到城垛細看。方傑在火光照下,也看清了趟在擔架上的確是嚴震無疑。
正看的時候,兵士甲喊到:“白屯長,是你老人家啊!”
白齊聽聞有人識得,大喜:“是我啊!呵呵……”
“二麻子!你惹禍事了吧!你他娘的,你失火不打緊,害我們瞎緊張……”兵士乙也對着城下喊。頭前抬擔架的二麻子,臉色黯然,抬頭回答道:“是啊!今天大夥都多喝了點……”
胡曠和嚴震私交最好,忙過來對關鳳說:“快……快救下嚴大哥吧!”,薛飛也動搖,說:“方大哥!你看是不是開城……”心想:攤上你們關將軍的人,當然得問問。
方傑處事老練,說:“這城防之事,應由閣下決定。放與不放,我等亦不多言。”
關鳳趴在城垛,細看城下,沒吱聲。薛飛轉頭喊道:“開城!……放弔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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