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獨領風騷
孫小聖抬頭望向來人，只見前方兩名身着華袍的年輕人正迎面走來，左邊那人身穿黑色長衫，足踏銀履，身軀挺直，如果不是他此時的笑容十足的虛偽，看上去到還像是個雷厲風行之輩，此人正是上官縱橫之的二子上官雲澤。
而他身旁與其並肩而來的一人，正是當朝左相林元山的小孫子林子凡。林子凡身披長袍，腰系玉帶，足踏雲履，手中還拿着一把玉石鑲邊的摺扇，上書四個字‘我本風流’。
此刻林子凡與上官雲澤正帶着十幾個帝都中頗有權勢的達官顯貴之子一同前來迎接孫大少爺。
孫小聖心中冷笑不已，若是以前的孫小聖看到眼前眾人相迎的模樣，還不得高興的手舞足蹈，再沒有了絲毫提防之意。
“孫兄姍姍來遲，可讓我等一番好等呀。”林子凡一聲孫兄叫的親熱，好似他和孫小聖是多麼親熱的兄弟似得。
“是呀，是呀這花魁大賽如果少了孫兄這樣風雅之士，那真乃是千古憾事。”一旁的上官雲澤也是搭腔道。
“哎……好說好說，為兄這不是來了嗎，上官老弟、林老弟設宴在下豈能不‘大駕光臨’，哈哈……”孫小聖說完一副紈絝子弟模樣張狂的大笑。
“呃……”林子凡、上官雲澤二人聞言都是臉上一抽，心道這廝還真是蹬鼻子上臉的主，我們只是出於禮節的叫了你一聲孫兄，你倒是不客氣，直接叫上老弟了，關鍵這廝的年紀分明比自己兩個都小。還大駕光臨沒見過這麼‘謙虛’的。
“嘿嘿……孫大少大駕我等自然歡迎之至，來來快請，我等已經包下了楊柳河畔最好的位置，邀請孫大少觀看這花魁大賽。”兩人乾笑兩聲，招呼着就是帶着孫小聖往裏走。
說來這飄香樓當真是有生意頭腦，他們舉辦花魁大賽不假，可是也沒閑着往兜里塞錢呀，此刻整個楊柳河畔的兩岸便是已經被飄香樓提前租借了。
他們將其劃出範圍，設下一二三等的位置，分別擺上桌椅，越高等的位置便是越加的靠前就越能欣賞到諸位花魁的花容月貌。
而要想坐到這些位置上，自然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那都得用錢來砸！三等位置便需要五十兩一位，而二等位置則需要一百兩一位，一等位置更是達到了三百兩的高價。
而坐得起這種位置，你好意思不點上一桌子好酒好菜嗎，來顯示自己的身份嗎？於是又是幾百上千兩的銀子花出去了，飄香樓自然賺得是盆滿缽圓。
如果沒有錢當然你就只能站在外圍遠遠的觀看了，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還有一些附庸風雅的窮酸腐儒之流。
林子凡和上官雲澤自然包下的是頭等位置，而且是所有位置中最靠近花船的位置，好酒好菜自是不必多說。
孫小聖被林子凡、上官雲澤二人領着就入席而坐。
“孫小聖！”剛一落座孫小聖就聽到旁邊有女子在叫自己。
他轉頭一看，頓時驚的呆愣了片刻。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因為在他身旁的竟然是那位慕容菲菲大小姐。
今日的慕容菲菲似乎特意打扮過，一襲淡紅色的束身長裙，外罩一件絲質銀邊的披風，如瀑般的長發上插着一支水晶朱釵，將她那如花般嬌艷秀麗的臉蛋映的分外動人。
“你能來，本小姐就不能來了？”小妮子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哦……忘記告訴孫大少了，慕容小姐說想來看看花魁大賽的盛景，我們便誠摯相邀了。”一旁林子凡解釋道。
實則他心中也是無奈呀，對於這個彪悍的慕容大小姐他也是不想任何招惹的，可是今天前來的路上好巧不巧的撞上了這位大小姐，聽說自己等人要來欣賞花魁大賽，竟然也是嚷着要來看一看。無奈他還只好把這姑奶奶帶過來了，要是膽敢迸出半‘個’不字，定然要挨上一頓胖揍呀。
“哦……”孫小聖點了點了點頭也沒興趣搭理慕容菲菲，側着個腦袋四處張望，雖然花魁大賽還沒有開始，但他對這花魁大賽的現場倒是頗為好奇。
“喂，孫小聖。”
“恩？幹啥？”孫小聖頭也沒回，很是隨意的回答。
“你……”慕容菲菲看着孫小聖那一副心不在焉和自己說話的模樣就是十分憤怒，心道：“花船有什麼好看的呀，難道那些風塵女子還比本小姐還好看嗎？”
“我問你，你是怎麼看出了我的小花出了什麼毛病的？”慕容菲菲還是對孫小聖上次準確的說出小花的問題感到有些好奇。
孫大少對於小妮子的白痴問題感到很是無語，可是不能不答呀，難道還想挨她“雨點般”的拳頭？
“哎……這有什麼好難的，有點生活常識都知道，你那小豬的模樣一看就是發情了，有什麼好說的，對了你的小豬呢？”
“小花……它，它……在家呢。”沒想到孫小聖隨口一問，卻是讓慕容菲菲鬧了個大紅臉，說話都是吞吞吐吐，全然沒有了往日直來直往的彪悍性格。
倒也不能全怪慕容菲菲，實在是今日聽得孫小聖的話后，小丫頭半信半疑的去寵物店買了一隻小公豬，帶回家去將兩隻小豬放在了一起，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兩隻小豬摩擦出了愛情的火花，然後……
如此事情，你讓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說的出口，羞於啟齒的慕容菲菲耳根子都紅透了卻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孫小聖見了她的模樣頓時明白了大半，戲謔的笑道：“你都親眼看過了，還怕說出來？”
“你……！”慕容菲菲原本還一副嬌羞無限的模樣，此刻聞聽孫大少的戲謔之言，頓時杏目圓睜，銀牙咬的咯咯作響，只恨不得把孫小聖一腳踹到楊柳河去把河裏的水喝乾。
奈何今日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今日又刻意打扮了，就是不想被花船上那些風塵女子比下去了，此刻也只有保持淑女形象，暫且不和這個傢伙計較。
“哼！”小妮子一聲冷哼，轉過頭也不搭理孫大少。
孫大少正樂的清閑呢，也是轉過頭不去理會這蠻不講理的小丫頭，兩人這一起轉頭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一對鬧彆扭的小情侶。
這花魁大賽還要等一會兒才開始，別的桌的人都在興奮不已的討論着，待會會有那些花魁出場，又或是哪一家的花魁會什麼才藝，還有些喜歡吹牛的又會說自己和哪個花魁又有什麼親密關係啦，甚至有的人還大談特談自己的風月史。
然而孫小聖他們這一桌卻是冷清的很，原因無他，誰讓這一桌還有一個慕容菲菲坐着呢。
往日裏這些紈絝坐在一桌，那真叫一個熱鬧非凡，好傢夥什麼鬥雞遛狗，竊玉偷香，風花雪月，那都是眾人討論的話題。
而說到女人，這些達官顯貴子弟更是此道好手，各個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上至如何施展手段，花前月下打動美人芳心，下至各種奇技淫巧，床榻上如何展雄風萬丈！這些傢伙都能如數家珍一般道來。
今日本以為適逢盛事，大家又可以暢所欲言，沒想到卻被這麼個丫頭攪合了。
見眾人都是意興闌珊的模樣，林子凡和上官雲澤卻是對視了一眼，林子凡便開口道：“孫兄，前幾日兄弟們與你賭鬥，不想讓你身受重傷，我等幾日皆是深感不安啊。”
林子凡忽然開口，惹得眾人都是將目光投向他。
然而孫小聖是什麼人，對於二人的邀請，他本就知道是宴無好宴，再加上他靈覺敏銳，林子凡開口的剎那，他便是注意到，坐在他左側的上官雲澤趁着林子凡說話吸引了眾人目光的時候，這小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輕輕的將他手中筷子的另一頭，在孫小聖身前的酒杯里蘸了一下。
“嘿嘿……好小子竟敢給老子耍這種小把戲。”孫小聖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異樣。
“兩位老弟，雖然咱們以前總是爭鬥不休，可是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呀，如果沒有以前的誤會，何來我們今日的把酒言歡呢？”
“所以以前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大家今後都是好兄弟！”孫小聖裝出一臉十分激動的模樣，伸出兩隻手在兩人的肩頭上激動的拍了幾下。
孫小聖這幾下拍的可不輕，他通脈境的修為雖然不高，可是他的肉體達到了凡體之境，也算得上是身體頗為堅固，這幾掌拍下去，雖未用全力，卻也使出了幾分力道。當即是拍的兩人齜牙咧嘴，倒吸冷氣。
上官雲澤倒還好，出身軍旅世家，也有個淬膜境的修為，一身筋骨倒還結實，但林子凡就慘了，他和原來的孫大少一樣，都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被孫小聖這麼兩拍，差點沒把骨頭拍散架了，一時間整個肩膀都發麻了，疼的他眼淚都下來了。
然而兩人給孫小聖下藥在先，本身就心中有鬼，自然心虛，饒是被孫小聖拍的疼痛難忍，但兩人還得裝的一副感恩戴德的感動模樣，特別是林子凡，聽了孫小聖的話，那眼淚都是情難自禁的往下流淌。
“孫兄如此大量，讓我等真是羞愧難當！”林子凡感受到孫小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還沒有拿開，生怕這小子說上兩句話又來勁拍上兩下，自己非得被拍殘了，當下轉過身子，躲開了孫小聖的‘魔掌’，拱手衝著孫小聖道。
“誒，賢弟如此說就見外了，既然咱們今日有幸相聚，那不如痛飲此杯，他日之事休要再提。”孫小聖說話之際已經是伸手下去拿起了酒杯。
他今日換了身長袍，衣袖本就寬大，此刻往桌子上一放頓時遮住了一大片，而上官雲澤坐在他的身側，酒杯本就和孫小聖挨得近，孫小聖在袖子遮住酒杯的一瞬間，左手快如閃電般將兩杯酒對換了下位置。
舉起酒杯孫小聖一臉慷慨激昂的表情，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
林子凡上官雲澤二人原本還想主動敬酒，沒想到孫小聖卻是反客為主，敬起了他們，心中暗罵孫小聖蠢笨如豬的同時，肩膀上的疼痛似乎都消減了許多。
“好！孫兄我們同飲此杯！”三人舉起酒杯，碰撞在一起，然後仰頭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