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社長李哥

朱麗娜見羅錚沉默半天不開口，打趣地說："怎麼不說話呢？林侃說你能說會道，博學多識。"

羅錚面紅而赤，心裏把林侃痛罵一頓，害自己在美女跟前失了臉面。

羅錚擠破腦袋想到一句話："可能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的美女，心裏有些緊張。"

朱麗娜撲哧一笑，嗤之以鼻道："沒想到你斯斯文文的，說話還酸溜溜的。"

羅錚懊悔不已原以為她聽了會心生喜歡，這樣一來反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羅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想着乾脆找個借口溜之大吉。

羅錚正想借故離開，朱麗娜嫣然一笑道："不過我喜歡，把你嚇着了吧！你樣子好可愛。"羅錚摸着腦袋尷尬的傻傻一笑。

朱麗娜說："林侃說你善於寫文章，還讀過四書五經。"

聽朱麗娜說起四書五經，羅錚汗流浹背。說實話四書五經他當初閑來無事隨便掃了幾眼，晦澀難懂，看了幾頁昏昏欲睡。

他吞吞吐吐道："略懂一些。"

她兩眼放光，挪了挪椅子坐直身子，羅錚隱約感覺她眼神與之前不一樣。羅錚捏了一把冷汗，心下躊躇："她千萬別問我些什麼。"

朱麗娜說："我也非常喜歡古典文學，有時間向你討教一下。"

羅錚沒有底氣，別人說略懂是謙虛，他實實在在的不懂，本質上有很大的區別。他壓低聲音如同蚊子般聲音說："討教就免了，有時間可以交流一下。"

朱麗娜似乎想起了什麼，馬上說："對了，我最近認識幾個朋友都是文學愛好者，咱們平時可以多交流一下。"

羅錚嘴上只好答應："好的，有空一起見個面。"

聊了一陣朱麗娜說要去同學那待會，羅錚出於紳士風度送她一程，朱麗娜說她同學家就在前面不用他送了。羅錚望着朱麗娜的倩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林侃不知從哪冒出來，擠了擠眼睛說："怎麼樣？沒騙你吧！"

羅錚用咳嗽掩飾受挫的心說："沒錯，但感覺是塊難啃的骨頭。"

林侃苦笑一聲說："那你以為呢！要不我怎麼捨得讓給你！我知道你喜歡挑戰，更喜歡迎難而上。"

經林侃推波助瀾勾起羅錚對朱麗娜的興趣。所謂的文學愛好者，無非就是幾個打着某種名義，一群狐朋狗友混吃的由頭罷了。

其中一人引起羅錚的注意，朱麗娜喊他李哥，這人自稱經營着文體用具，跟瑞中的教務處的領導混得嫻熟。羅錚剛開始以為這人浮躁愛吹牛，更喜歡聽別人喊他為"社長"，閑來無事做幾首酸溜溜的打油詩，驢頭不對馬嘴，社員們大誇"社長"好文采，應情應景，羅錚從左看到右，從右看到左，看不出所以然，既不是五言律詩又不是七言絕句。

羅錚不明白社員們為何如此盲目吹捧，李哥腦門子一熱大方地說："這個周末我設宴請大夥聚聚。"

朱麗娜問羅錚去不去，正好藉此機會介紹"社長"給他認識一下，羅錚本不想認識那狗屁"社長"，為了跟與朱麗娜拉近距離，欣然同意了。

設宴在康華大酒店，鎮裏高大上的酒店，樓層又高，地方又大，消費極高。

羅錚他們剛進大廳，有人笑盈盈出來相迎。那人光禿禿腦袋，帶着眼鏡，穿的花里胡哨，看樣子四十齣頭。總感覺他穿的衣服與他歲數格格不入，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他眉開眼笑地說："娜娜，你來了。"

朱麗娜轉向身邊的羅錚介紹道："李哥，這位是我同學，羅錚。"

他伸手禮貌性的與羅錚握了握手，笑容可掬地說："歡迎你來，羅錚兄弟。"

一個年齡可以做他父輩的人偏要別人喊他哥，想證明什麼？證明自己年輕嗎？羅錚心裏鄙視這類人。

李哥全名李贊不愧是生意人，全憑他侃侃而談帶動氣氛，估計有他在的時候都不會陷入冷場。

羅錚在這種人多場合顯得格格不入，很容易被外人忽略，別人有說有笑，朱麗娜偶爾插上一嘴，羅錚像個木頭人似的呆坐在那一動不動。

李贊喝得高了，高舉着酒杯做起了詩："酒，酒入腸，如浪潮洶湧翻滾着。"

社員們熱烈鼓掌，異口同聲道："好詩，符合此情此景。"羅錚心裏莫名覺得好笑，憋着心裏不敢笑出來，跟着社員們違心地鼓了鼓掌。

宴會散后，李哥手搭在羅錚肩膀上，羅錚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

"小兄弟，以後有事給哥打電話，哥只要幫得你的忙，義不容辭。"羅錚跟他道了聲謝，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他覺得生意人只會耍嘴皮子，嘴上說幫忙遇到事比誰都跑得快。

開車的開車走了，搭車的搭車走了，也有人好意要載羅錚一程。羅錚婉言謝絕謝了，他們身上散發出那股難聞的酒味，羅錚捏着鼻子緊閉着嘴巴。

羅錚在門口等了陣車，恰值高峰期索性散步回去。"羅錚，等我一下。"身後傳來朱麗娜的聲音。

"這不是麗娜的聲音嗎？""她不是坐李哥的車回去嗎？"羅錚心裏想着。他放慢腳步，後頭的朱麗娜緊追上來。

羅錚望着她一臉詫異地問："你不是坐李哥車走了嗎？"

朱麗娜努努嘴半開玩笑地說："陪你走會，要不你一個人多孤單。"

羅錚咧嘴一笑，之後陷入良久的沉默，朱麗娜側過臉盯着羅錚陰鬱的臉色，詢問道："怎麼了？我看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羅錚說："估計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有些不適應，看到別人侃侃而談，心裏莫名的失落。"

朱麗娜安慰他道："沒事，多參加幾次就習慣了，慢慢就有話題了。"

羅錚雙手支着腦袋奧了一聲，這種聚會對他來說能少來一次算一次，聽別人談着自己的奮鬥歷程，英勇事迹。聽一次新鮮，再聽回味，反覆聽乏味。當然羅錚不能把這想法告訴朱麗娜，別人請着客你還詆毀人家，豈是君子所為。

朱麗娜問道："你覺得李哥這人怎麼樣？"

羅錚對李哥頗為不屑，冷冷地說了一句："他這個年紀的人都有些成就，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朱麗娜一本正經地說："那可不一定，像我爸這個年經還是小職員呢！"

朱麗娜的話流露出對李贊的欽佩之情，羅錚不想再聊有關的他的話題，岔開話題道："你明天有啥安排？"羅錚心裏有許多計劃，前提得先把她約出來。

朱麗娜甩了甩她長長的頭髮，說："明天我要去圖書館。"

"圖書館？"羅錚一時沒反應過來，彷彿打亂他所有的計劃，圖書館跟他計劃半點不沾邊。

朱麗娜見羅錚沒吱聲，繼續說道："你來嗎？"

羅錚想來管它是圖書館還是哪，去了圖書館再去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

他爽朗的答道："好的，我去。"

不知不覺已到朱麗娜她小區門口，她揮手作別道："謝謝你送我回來，明天見！"

圖書館在政府對面的那棟白樓上，外面塗著白色油漆特別引人注目，這些年政府示範性的修了幾條路，公園裏放置了些健身器材，做了些不少利民政策。市民再也沒人去政府門口堵截鬧市了，何況政府沒有圍堵的圍牆了，辛辛苦苦搭建的圍牆被拆除了，外人曾一度以為政府廣開言路，透明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