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她極致的美
此時城中只有流語在活動,他不願去皇宮,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被穎王從這個城中趕出去,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也幸虧流悅將白月昭帶走,要不然他此時行事也是四處受到牽制。他知道現在暗流能做的就是去刺上那些首領,那些已經被穎王控制的人。他不想去管他們是被迫的,還是資自願的,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要在穎王的軍隊裏散一些恐怖的氣息。
白雲客知道流語一直在城中行動后,便決定自己帶着白家死士去往城外,去將那些駐紮在城外的叛軍首領殺掉。他早就聽說了穎王手裏的忘魂花了,只是現在要找到解藥簡直難上登天了。倒不如他將那些首領一個個都殺掉,也能使穎王的軍心大亂,畢竟忘魂花還不足以給每個士兵小首領都服下。
流語跟白雲客的行動幾乎是同時的。幾乎在同一時間,幾個大營里同時傳出了將領被暗害的消息。而關於忘魂花的傳說也在穎王的軍隊裏不脛而走,整個軍隊都人心惶惶黃的。也就使他們還真能爭取時間,使得穎王雖然攻破了京城卻沒能有機會攻進皇宮……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的洛侯爺——洛楊,竟然出現在了城樓上,他還是一貫陰鷙的模樣。就連家國覆滅都沒能讓他清醒過來,真不知道什麼才會令他清醒,難道非要用他胸腔里那尚還溫熱的血液嗎?
沒有人理會什麼同盟了,更別說城樓上那個孱弱的洛楊。同盟的建立只需要有相同的利益,它的破碎甚至只需要一丁點的衝突就夠了,更何況現在是領駕世人的絕對力量呢?穿着不同鎧甲的士兵殺作一團,就像一團永遠也解不開的繩結,穎王再也無法下達命令了,因為他的士兵們都在忙着廝殺,沒有人會有空去聽他的號令。
各個營中的將領一死,那些原本順服的士兵變化成了兩幫,他們互相擁護着自己的將領,企圖空着着自己所在的軍隊。正所謂亂世出梟雄,人心在戰亂的催促下變得更加狠厲,不斷有人被殺死,現在的場面穎王也是難以掌控了,即便他有忘魂花……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碰腰間那柄寬刀了,怎不知道他生鏽沒有。再次揮刀砍斷別人脖子的聲響令他興奮不已,噴涌的血液又要將他點燃了,就像自己餓的受不了時拿刀切下屯糧者的腦袋一樣,讓他興奮地忘乎所以。
趴在房頂上偷看的百姓,此時也變得異常興奮,他們不會去想國家屬於誰,他們的興奮只是因為地下混亂的廝殺。噴涌的鮮血,滾落的腦殼,似在演繹這亂世里慶生的狂舞,或許上蒼會給每一個逝去這一個滿意的歸宿呢。
洛楊還在城樓上小口啜着酒,如血般絢麗的酒杯里蕩漾的會是什麼楊的滋味呢?一切都好像與他無關,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片廝殺,他不關心誰會是勝利者,甚至不去關心誰會得這個國家,但是他在此時又能做些什麼呢?難道要他殺進亂陣,將他的仇人站於萬軍叢中?順便取來穎王的首級?他會只憑香氣分辨出全國九百多種美酒,卻不知道怎麼用劍才能割下一個人的腦袋。他只是洛楊,並不是洛門的殺手。而在此時,一個洛門的殺手,比一個只會飲酒的侯爺要有用的多吧。
穎王的寬刃插進最後一個反抗者的身體裏,溫暖的血液不斷地在刀口處滲出,地上的血流成了一片河,散發著腥甜的氣息。穎王瘋狂的搜尋暗流的影子,但是它消失了,沒有人知道那那些人的下落。它像烈日下的一滴水一般蒸發了,消失的毫無痕迹,那個傳說還將繼續籠罩着這片土地。
在穎王注意到城樓上的洛楊時,他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脖子,使他不能喘息——洛櫻,那個鬼魅一般的少年,此時正跟洛楊喝着酒,而在他手裏拿着的短劍上一定淬着劇毒吧他到底是什麼,鬼魅嗎?穎王並沒見過洛櫻,卻一眼便認定洛楊旁邊的少年便是他。穎王再也不能抑制自己了,在攻下京城之時他卻輸了,他還是畏懼那那些殺手,哪些屬於這個東夏的殺手,他太愛自己的生命了,一點險也不願意去冒了,何況他要挑戰的會是那個傳說中永不失手的殺手團呢。畢竟他已經不是那個連飯都吃不起的人了。
穎王怎麼也不能忍受自己所作出的一切就這麼化為泡影,他示意銀翼鎧甲們準備進攻王宮。或許,所有的殺手都已經不是長孫氏的對手了呢,他這麼勸着自己,試圖讓自己鼓起足夠的勇氣下達進攻的命令,在沒有一次命令會下的如此之艱難了。
洛楊靜靜的看着地面的軍隊,眼中流露出憐憫的神情,那個攻無不克的銀翼啊,在一個小小的殺團面前卻變得如此的無力,真的令人咋舌啊。沒有人知道洛楊想做什麼,他不是僅僅是個侯爺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王宮?
雙方僵持在那裏,城樓上是醉醺醺的洛楊和那個謎一樣的少年洛櫻,城下是穎王跟數萬的銀翼軍,就這麼對峙起來,誰都不敢動一下。穎王焦急的等着暗流殺手出現,因為只有他的出現才可能判斷是否可以下達進攻的命令,洛楊卻還在啜着酒,真不知他哪來的淡定,又或許他除了喝酒已經不能做出什麼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城樓上又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女子——對,就是我們的拜王妃,雁雲之中或許也只有她敢在此時信步走上城樓了吧。
拜王妃穿着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綉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綉着精緻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几絲蕾絲花邊,裙擺淡薄如清霧籠瀉的絹紗,腰系一條玄紫色腰帶,貴氣而顯露出身段的窈窕,氣若幽。頸前靜靜躺着一隻血色寶玉,叫做“貢覺瑪之歌”,傳說中的貢覺瑪是當惹雍湖的女神,她住在當惹雍湖心底四四方方的綠寶石宮殿裏,宮殿的四面牆有不同的顏色;紅色便是歌唱。貢覺瑪之歌,也就是當取惹雍女神歌唱的意思了。耳旁墜着一對銀蝴蝶耳墜,輕靈的的想要飛翔。一支銀簪挽住烏黑的秀髮,盤成精緻的柳葉簪,更掐一朵玉蘭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絲絲嫵媚,散發著貴族的氣息,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這仙女一般的人便是流悅公主無二了,所有人都這麼想着。或許。也只有流悅才能擁有這極致的美,畢竟她是上蒼的寵兒,是大敵當前面色不改的拜王妃。就連穎王也被這美給懾服了,只是痴痴的看着,一時忘記了此時已經是他登上王座的最後一步了,竟然忘記了那一言便可傾覆天下的權利。
兵臨城下的宮城此時就剩下一副卑微的王族掙扎着,他們試圖挽回自己作為霸主最後的尊嚴,以一個小小的殺手同整個天下周旋着。
就在僵持不下之時,京城外栗落的黑甲騎兵他這滾滾的黃沙瘋奔而來。他必須在燕王宮破之間趕到,只有同穎王一塊跨進東夏的宮殿,自己才會有一線的生機。穎王這隻猛虎怎麼會容許黑甲騎兵的存在呢?這會是他最後的威脅了,他不會相信自己的絕對忠誠,除非黑甲軍的兵符在城破之前便安安穩穩的躺在了他的手裏。
黑甲是栗落部下最精銳的了,在栗落叛離燕王后便是這支部隊所向披靡的沖在穎王栗落盟軍進擊王城的最前邊。它就如一柄鋒銳的尖刀被天下所熟知,當然也就成了他的盟友千弋最後的顧忌,所以在雁雲城攻破之時,栗落被遠遠地踢開了,就像踢走一隻礙事的喪家犬一般。
栗落被命令追擊城破時殺出重圍的白星辰。追擊白星辰?或許,他是想我最好死在途中吧,栗落這麼想着。不過除了追擊自己還能做什麼呢?畢竟這天下馬上就要改姓了。
栗落是這支叛軍里沒有被穎王花毒控制的最高將領。他也有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心,他也曾夢想那個王座。他知道穎王上次兵敗的始末,他見穎王這次如此騎兵便知道這天下或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一旦穎王成事,他便是功臣,邊有可能跟白洛長孫這樣的大家族一樣成為這個皇朝的貴族了。
叛軍進攻京城時,並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抵抗,畢竟衛兵長擅離了值守,但是穎王大軍終於得到了些許的抵抗,這讓他感到了踏實,讓他覺得這確實是一場戰爭,而非屠殺。然而就連這看似渺小的抵抗,竟是如此的頑強,是他原本狂妄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城主,這是一次十幾人的抵抗,”手下向穎王報告着前方的情況,他還是習慣稱呼穎王為城主而非王或者陛下之類的,“是白星辰然突圍。想必是他想去翰古國借兵來護衛京都吧!”
“白星辰,”千弋看着不斷向雁雲城門移動的突圍者,“讓栗落去追吧,你們攔不住他的。”
大批的士兵像潮水般湧向白星辰和他那被稱作“死士”的護衛——或許殺團這個稱呼更適合一些——卻依舊阻止不了他們的前進。士兵們吶喊着沖向他們,或許那吶喊聲里已經摻雜了恐懼的成分,面對死亡沒有人會不怕。“死士”們都拿着利刃,鮮血浸濕了他們原本暗黑色的斗篷,他們的臉隱藏在黑色的斗篷里,沒人能看清這群人的面龐,他們只是一直往前行進着,完全沒有突圍者應有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