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已修】
7.
錦戶亮頻繁於東京仙台的兩地顛簸，剩下主角組小輩只有西野一人，又頗刻苦為明年秋季的金25劇本台詞爭分奪秒努力。
兩位一番二番，寥寥空閑時間就只能裹緊羽絨服，在信號飄渺的棚內對坐着下簡易圍棋了。
直到29號傍晚，年前拍攝才算告一段落。
同時，所有北海道相關取景也全部結束。
西野優里足足表演了三次失足掉進雪地陷阱的場面。鏡頭是由遠景拉向近處拍，她身穿紅色登山服，黑髮黑眸，對比望不到盡頭的白，在整張青春洋溢的側臉完全奪走觀眾視線瞬間，人仍舊燦爛笑着，倏忽毫無防備消失於無盡曠野。
這將是本季《秘密~未解決事務調查課》播出的最後一個鏡頭。
——要在掉下去之前表達滿心如釋重負的喜悅，要瞬間跌的果斷真實，毫不猶豫。
冰天雪地里，這可真是個苦差事。
導演先陪着優里走了遍位，阿步寬先生作為將會出現在場景中的另一位人物，也提前來到自己的待機位置，等待西野優里記完步數，又完整對次台詞。
現場誰都希望儘快結束，演員少遭罪，大家也按時回都內過年。
“西野桑，中川課長剛剛打來電話，說過幾天上面要叫您一起去吃飯。”
自從中川不再跟她之後，現在的經紀人藤井也已經就職5年。但優里同他的關係，應該有前經紀人中川依然從中把控的原因，向來只算信任，卻遠遠達不到親近。
要說來，藤井還是中川一手提拔的。
“好，我知道了。”
似是而非的轉型期，能不能從各電視局得到好資源非常重要，高層願不願意帶她去接觸這些資源也非常重要……
將雜七雜八的念頭還是先甩出腦海，防止自己等下一不留神就被摔斷了脖子。
化妝師匆匆忙忙補妝，配合對方遮蓋黑眼圈儘力向上看的西野優里，在夾雜着冰粒的冷風中習慣性感受眼球刮到生痛。
“各部門注意——”
一遍，不夠真實。
兩遍，表情動作錯位。
三遍，收音麥克無意暴露。
……
能不能保留住下一季的期待感過於重要。等導演終於喊cut，眾位staff從他們整整挖了兩米深，又鋪上氣墊海綿的“陷阱”里，把西野優里反反覆復撈出來近十次之後，被安排為北海道收工戲的場景，總算贏得了全場夾雜祝賀新年快樂的歡呼與掌聲。
北風將曠野的空闊放大，就連快樂的氣氛也不能抵禦寒冷的真實。
人人都是鼻尖通紅，哈出團團白氣。
“各位辛苦了。”
“承蒙關照。”
“新年快樂。”
雪地里滾了幾多遍，頭髮上衣服里都沾濕了融雪的女.優，可謂“現場最慘”。此時剛被拽上來發著抖，卻不忘欠身一一致謝。助理連忙衝過幫忙裹緊加厚的大衣，團隊化妝師提着吹風機，又給她塞了大杯熱咖啡驅寒。
動作過度熟練，顯然陪同經歷太多次類似艱苦場景。
“沒關係，我睡一會就好。”
卸完妝面色青白一片，雖然立刻用上藥劑，優里仍舊不可避免的在當晚返程飛機上，噴嚏流涕接連不停。
習以為常，意料之中。
【優里，5號晚上我開車接你。】
轉型的路荊棘重重。
8.
大晦日低燒37.8℃，還有腿上肘上疊加摔傷的淤青，讓西野優里這個批准“可以不回實家”的新年，望上去着實有些凄慘。
“您看看。”
新工作及時敲准，助理一手遞紙巾，一手遞事務所為她填補行程空白，已經確定接下來的劇本。
“嗯，我知道了。”
事情總要結合著看。
中川發來郵件吩咐優里隨高層要去赴約的餐會，據說既有電視局領導，又有投資方會社。
這頗不錯的資源自然和餐會脫不開關係。
｛雙主役漫改電影《共生之夏》，講述了在都是音樂天才，年齡相差4歲的兄妹兩個身上發生的故事。｝
｛哥哥哲也愛好小提琴，妹妹哲希則是鋼琴演奏手。在哲也16歲時，同為藝術家的父母感情破裂離異，哲希隨母親留在了東京，而哲也被父親帶去了意大利……｝
將要異國兩地跨度拍攝的電影，已經確認扮演哥哥哲也一角的，是西野優里先前合作過NHK宣傳片的山田孝之桑。
而劇中和哥哥發生感情戲的小提琴手美衣，則是實際年齡要比二人都小几歲的戶田小姐。
草草瀏覽過已知出演名單，優里咳嗽了兩聲，揉揉心口順氣，等助理將專程從新宿區那邊，她常喝料理亭打包的粥熱好。
有着普遍女演員會得的職業腸胃病，西野優里一年到頭200天都在喝粥或者節食中度過。
最可怕永遠是服裝師皺眉和品牌更換送來的衣服碼數。
“冬季檔本子目前還沒接洽到什麼合適的。”
作為女.優23歲的年紀，不接愛情劇，不談感情戲，基本已經把同年齡段的好劇本至少篩掉三分之一。
“嗯。辛苦你今天還要跑一趟，謝謝。”
不用多說，這種情況西野清清楚楚。
但她自己在將成年時，不惜以休學一年抗爭，抵死反抗換來的斬釘截鐵，現在和以後所帶來種種後果，該怎麼咽就得怎麼咽下去。
沒什麼大不了的。
助理留下一周的食物和藥品，被優里催促着離開了。
剩下貼着退熱貼，走路腿軟腳軟打晃的女.優小姐，迷迷糊糊又鑽進被窩裏，不知是睡着還是昏倒過去。
人前再風光無兩，人後也只有速食打包盒。
再睜開眼睛，視線從朦朧的模糊不清到清晰的脹痛酸澀，房間裏已經一點光亮也尋不到了。
仰躺着先感受蜷縮麻木手指的存在，她摸索出床頭邊手機的位置，方方正正彩屏已經積攢了100多封未讀郵件。
——全是各種關係者在祝福新年。
將草稿箱裏團隊提前給自己編輯分類好的郵件，看都不看通通確認發送。西野嗓子痛啞極了，卻沒再去尋口飲用水的氣力，只把胳膊吃勁別到枕頭下，半晌掏出另外一部外形更小巧的翻蓋手機。
這是區分工作，和朋友們約酒約飯的私電。
【睡醒了嗎？老地方跨年，要不要來？】
發件人“IKKO桑”。
【明天到我家打麻將？】
發件人“瘋子橫山裕”。
【我是說大阪公寓這邊。】
發件人“瘋子橫山裕”。
【在待機了，好冷{{(>_<)}}～】
發件人“瘋子橫山裕”。
【亮居然感冒了，你絕對不會感冒吧？畢竟是笨蛋……】
發件人“瘋子橫山裕”。
【新年快樂。】
發件人“松本”。
她的嘴角因熱度乾裂流血，仍被毫無感情迅速拉回直線。
9.
新年開工第一份工作，輕奢品牌彩妝的春季限定CM拍攝。
這是優里同品牌簽署代言的第二年。
短暫冬假她沒赴任何邀約，平平整整燒燒退退躺了3天。現在4號進棚，外套一脫肉眼可見又瘦了一圈。
“大概有2kg吧。”
合理達到品牌奉行的“骨感美”理念。
“半個月後咱們再開拍，你不是又得飛速增重？”
旁邊座位合拍cm的錦戶亮正在做造型，算應第三季土十的期間限定，讓小玉警官和奈良警官演繹個小劇場。
才剛見到她，關西偶像就表達了對待同僚的關心。
“沒關係，這些也是我應該做的。”
回答非常“nice的西野優里”。
Staff應時敲門，請她先去拍攝單人部分。離開室內，灰濛濛天空的冬風立刻吹的人一激靈，昂貴春裝絲毫不抵寒意，造型卻不允許再外套羽絨服抵擋。
忍不住咳嗽兩下，感覺肺葉墜墜的痛。
然而這種年節辛苦裏面，隔壁另一個大棚居然也是人來人往，燈火通明。
優里路過時難免用眼尾不動聲色掃了一眼。
“arashi的松本桑似乎也排了今天的取材。”
經紀人藤井立刻湊到她耳邊低聲。
業內愈發出名的“克己辛勤”人設。
——前提是你得夠紅，才有表現人設的機會。
“哦，新宿那家料理亭今天開始營業了吧？”
沒過多接腔，西野在邁進自己那間攝影棚的同時問起藤井另個話題。
這就是即使合作過也關係平平了。對自家藝人的人脈遠近，經紀人總要做到心中大致有數。
但錦戶亮和松本潤並不是能隨意置之的關係。約摸拍攝完雙人合照休息的間隙里，對方向來寡言的經紀人將錦戶叫到一旁，寥寥幾句交談后，亮又返回她這邊，笑着表示自己得去拜訪同事務所前輩。
“不介意的話，我也一起向松本桑祝賀新年吧。”
一牆之隔的距離，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盯着，遵守人設的優里今天是肯定要以年齡排序，去拜訪松本潤的。
藤井不出意料暗自點頭。
就等着錦戶亮送順水人情。
10.
當你有一個19歲相戀，21歲分手的前任，且她不但沒隨時光歲月變成什麼記憶中的皎皎月光，而是活蹦亂跳在同個工作圈裏發展得越來越好，網路上各類CP愈發湧現頻繁。
松潤想世間任何一個男人，都難免對此心緒複雜。
所以這並不是他自己的問題。
但對松本潤而言，某種不見光的隱秘下，“西野優里”又意味着旁的含義。
——自分開后長達4年，大部分時間裏兩人所屬偶像圈與女.優圈的差異，以及固定深夜檔與穩定黃金檔的界限，都高聳着遙不可攀的堅實壁壘。
——如果說國立七萬人座無空席的應援，讓他流着淚體會到了“無悔”。那麼與西野優里一次又一次，愈來愈多的平淡工作交集，則是未辜負辛苦的“成功”。
“新年快樂，松本桑。”
相較三個月前的雜誌圖瘦下不少的女.優小姐，或許又在為了角色需要拚命調整體重。
“新年快樂，西野桑。”
他們兩個6年前一起拍劇時，為了補前期鏡頭增重，也曾干過一周時間悶頭吃得吐都吐不出來的事情。
自此她就徹底壞了腸胃。
聽說一年到頭都在過去總喝的那家料理亭拿粥“續命”。
也不知是念舊，還是寡淡的固執。
西野優里。
西野，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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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有佛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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