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講道理,你配嗎
童樂郗從保姆那裏找到了醫藥箱,提着醫藥箱就去了陸研的房間,將醫藥箱放在桌子上,童樂郗沒有急着去處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坐在陸研床邊,給陸研仔細的清理了一下手和臉,雖說也有護工在這裏,可童樂郗還是會隔着一兩天就過來親自照顧一下陸研。
她怕自己堅持不了太多的時間了。
“阿研,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可是就要被欺負死了。”童樂郗苦澀的笑了聲,在陸研的眉眼上輕輕的劃過,“古青雯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靳邕傳消息過來說的,我很難過,難過自己沒有去找古青雯為你抱不平。”
童樂郗摸了摸眼瞼的眼淚,對於古青雯,她很難去說什麼怨恨的話,或者是做什麼傷害古青雯的事情,尤其,她只是一個外來者,一個確確實實搶了古青雯不少寵愛的靳佳期。
童樂郗攤開手,看了看自己手掌心的十個指甲印,看着床上的陸研,很快的又將手掌心合上,揚唇笑了笑,將陸研的手塞回被子裏,提着醫藥箱離開了。
回到自己房間,童樂郗看着出現在自己房間裏的徐陌森,想到賀峰的事情,也就沒有給徐陌森好臉色,打開醫藥箱,拿酒精清洗了傷口,白色的泡沫在傷口周圍擴散着,發出一陣細微的響動,童樂郗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匆匆給自己上了葯。
“給我清理傷口。”徐陌森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童樂郗身後的床上,眼睛裏所有的情緒都已被完美隱藏。
童樂郗沒有說拒絕的話,可神色里的意思尤為明顯,徐陌森也不惱,將自己的手伸到童樂郗眼前,身子前傾,貼近童樂郗的耳側,輕飄飄的說著,“你不給我清理傷口也可以,那我就把我手上腐爛了的肉一點一點的切下來給你做菜吃。”
傷口周圍的肉已經有了輕微的腐爛,碎屑般的肉掛在手背上,看着就令人倒胃口,也覺得噁心。
童樂郗偏頭看着徐陌森,看不出徐陌森着話到底是真是假,可一想到那麼噁心的事情,沒有辦法,只能給徐陌森處理昨天的傷口,動作絕不輕柔,可以說是粗暴。
消過毒的刀片在徐陌森的手背上不停的來回滑動,童樂郗臉色不變,即便是那些削落的腐肉碰到了她的雙手上。
處理結束,徐陌森的手背上已經紅了一片,整個手都被紗布包裹着,看着臃腫且笨拙。
童樂郗關上醫藥箱,一句話也沒說的直接站了起來,徐陌森下一瞬直接用自己完好的左手抓住童樂郗的手腕。
童樂郗低頭看着徐陌森,眉頭擰的死死的,怒火在胸腔中翻滾着,“傷口已經給你清理了,你還要怎麼樣?”
被人鉗制的滋味,不好受,被欺騙的滋味,也不好受,這兩樣,她都從徐陌森這裏的嘗到了。
童樂郗冷硬的語氣讓徐陌森發笑,左手漸漸用力,直到童樂郗的五指可以清晰的看到因血流流通不暢而造成的漲紅色,“怎麼,你在我手裏沒有什麼值得在乎的了,就開始對我橫眉豎眼了?可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還握在我手裏?”
說著,徐陌森抬着右手捏着童樂郗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捏着,看到童樂郗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徐陌森滿意的笑出了聲。
放開童樂郗的手,徐陌森慢慢的站起來,身子貼着童樂郗,環上童樂郗的肩膀,下巴擱在童樂郗的肩膀上,看着童樂郗隱忍的側臉,鬱結的心情才稍稍鬆緩了許多。
“童樂郗,你要記得,我徐陌森可不是什麼物件,不是你說丟就能丟的,明白嗎?”有些話,徐陌森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童樂郗說的再清楚一些,讓她想要揣着明白裝糊塗也不能,“你最好不要來試圖惹怒我,不然,我可不保證會對你在乎的那個還不能行動的人做出些什麼。”
童樂郗的心重重的一顫,壓下心底的痛苦,轉過身來正對面的看着徐陌森,面露哀戚,“為什麼,難道只能你拋棄我?憑什麼,我為你做的那一些還不夠嗎,對你失望了,對你沒有愛情存在了,我怎麼就不能先對你放手了,你還將不講道理了。”
“道理?”徐陌森冷冷的瞥了童樂郗一眼,不過一瞬,童樂郗就被徐陌森左手掐着脖子倒在了地上,童樂郗整張臉痛苦的扭在一起,後背火辣辣的疼着,頭也昏昏脹脹的,耳朵嗡嗡的響着,看到的東西模糊不清,虛虛晃晃的,全是重影。
徐陌森的手慢慢上移,用力的捏着童樂郗的下巴,將她偏過去的頭扭過來,強迫她看向自己,神色冰寒,“你想和我講道理,童樂郗,你摸着良心問問你自己,你配和我講道理嗎?”
“我對你那麼好,你回報我的是什麼?是被鮮血覆蓋的噩夢,你有什麼資格來喝我說講道理這三個字?”
童樂郗只覺得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了,雙手上移,沒有多少力氣的扯着徐陌森的胳膊,不斷的咳嗽着,“放,放手,疼,疼,放手。”
“放手?”徐陌森手下更用力了,看着童樂郗痛苦掙扎,“那我倒是想要問問你,憑什麼要我放手?”
下巴被捏的越來越痛,童樂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不停的搖着頭,骨頭上傳來的強烈痛感讓她有些受不住了,亂鬨哄的腦袋讓她沒有辦法思考,只有痛感在提醒着她要逃離這雙手。
童樂郗不斷的亂動着身子,上衣漸漸偏離了原來的位置,露出了脖子上面的一左一右兩個被啃咬過後的傷口,徐陌森的心情緩解許多,在那兩個他留下的印記上細細的臨摹着,眼睛漸漸放空,陷入了過往的回憶里。
那一次,他也是在懲罰激怒了他的童樂郗。
一時間的鬆懈,被亂動着的童樂郗一個轉身就滾去了另一邊,抬手捂着頭,疼痛的看着徐陌森,晃了晃暈乎乎的還沒有緩過來的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沒來得及說什麼直接暈了過去。
暈倒之前最後的記憶,是徐陌森冰冷的毫不在意的視線。
當童樂郗再醒來,她還是躺在冰涼的地面上,而徐陌森已經不見了,她不知道這是已經過了有多久了,疼痛的頭讓她沒有辦法去想再多,坐起身子來,晃了晃疼痛難忍的頭,爬上床,鑽進被子裏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了一起。
“頭好疼,好疼啊,唔,疼!”
整個腦後,還有整個後背,都是沉甸甸的,像火燒,像烙印,脹痛的快要炸裂了。
童樂郗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嗚咽,同時也傳出了細細微微的哭聲,慢慢的,漸漸歸於平靜。
院子裏的兩棵合歡樹之間被人重新放置了一個全新的鞦韆,和之前的那一個鞦韆相比,這個就簡陋多了,那木板上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塊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木板。
童樂郗坐在鞦韆上慢慢的前後搖晃着,感受着院子裏的微風,歪着頭靠在一邊的椅子上,細想着這幾天裏的發生的事情,可想了好久,童樂郗的腦子還是亂糟糟的一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裏呆了有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從那天給徐陌森處理好手背上的傷口之後距離今天是有多久了。
她已經有好幾天不曾見到徐陌森了,在這裏,她好像只剩下了自己。
至於徐陌森請來的保姆,她猜出了徐陌森的意圖,也就時刻和保姆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並沒有太多的聯繫,即便,那個人和她的外婆一樣都有着和善的面容,都是慈祥的老人。
身後輕微的響動,童樂郗瞬間警覺,從鞦韆上走了下來,頭也沒回的直接回了屋子裏,徐陌森看着童樂郗里去的背影,臉色漸漸陰沉,狠狠的握拳捶向身側的合歡樹,高高的樹枝輕晃,只是再也沒有合歡花落下來了,從童樂郗離開之後,這合歡花就凋落了。
房間裏,童樂郗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休息,想着接下來的時間裏要怎樣去面對徐陌森,那天的狠辣話語還牢牢的記在她的腦子裏,這讓童樂郗的心裏升起一股煩躁,但更多的,還是無所適從的迷茫。
她什麼時候招惹他了,難道要對着他露出虛假的笑容?
童樂郗邊想着邊慢慢的睡了過去,這段時間裏她尤為嗜睡,一天下來最多的時間都在睡覺,怎麼睡也睡不夠似的,她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身子已經越來越差的緣故。
徐陌森站在童樂郗的門外,想要推門的手頓住,想了想就轉身走掉了。
“什麼事?”徐陌森聽着手機那段的哭聲就覺得心煩,想要掛斷電話,可一想到自己曾經答應君弦的那些事情,又有些猶豫了,“有話就說,不要浪費時間。”
徐青恆本來在一邊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可聽着徐陌森還算是和善的語氣,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即便是徐陌森不在這裏,徐青恆還是滿臉堆笑,彷彿徐陌森就在一旁,兩人正面對面的說著話似的,“最近這段時間君弦不是一直都有在生病嗎,他一直都在喊你,我就想着想要君弦可不可以過去你那裏住一段時間?”
徐青恆心裏提着一口氣,緊緊的等着電話那端徐陌森的回答,生怕徐陌森會不同意,雖然他是徐陌森的長輩,可這件事情上,他已經不敢再自作主張,也不敢拿着那份情誼微弱親情去逼迫徐陌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