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南柯王對於打過來的炮火本來沒什麼懷疑,還有些高興,西南王竟然弄到如此神兵,等事成之後,他南柯必然也會裝備上。
至於被炸死的士兵,他也並不惋惜,畢竟打仗,就算是演戲,也總得死幾個人。
打算等受完兩波炮火之後就撤退,然後接着這個假裝向昭國求和。
沒想到對方竟然一直未有停過,即便是他們想要撤退也被密集降落的炮彈個攔住,此時他心中才開始有了疑慮,但還是打算去問問清楚。
滿天箭矢射來,對方震懾雲霄的喊殺聲講他對西南王的信任攪碎成粉末,融到水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說什麼他需要一場勝仗,讓他帶兵假裝攻打葛祿,其實不過是京都得了勢,得了神兵,大業將成,於是過河拆橋,打算吞下南柯他這塊肉,便設下這個陷阱,送信給他,讓他自投羅網。
呵,好一個西南王!好一個佯攻!信了你個鬼!
“王,現在怎麼辦?後退的路被那奇怪的火球堵死,我們往哪撤,它就往哪飛,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南柯王眉頭緊皺,因為來時想的是假攻,糧草雖然充足,但是對於裝備方面要求並不嚴格,閉了閉眼,睜開后眼中儘是凶光,“為今之計只有快速靠近城牆,將葛祿城攻下,下令全軍,已最快速度前進,攻打葛祿!”
“是!”
跨了不知幾個時代的武器衝撞,結果可想而知。
炮彈炸完一波后,對於靠近城牆的,十里指揮將士們直接用手.雷扔。
雲容華聽到打仗,也想出一份綿薄之力,好歹是邊疆長大的,在軍營中待過。
站到前線之後,全程張着嘴看十里有條不紊果斷迅速的指揮士兵將南柯軍炸成渣渣。
十里發現他后,手裏把玩着手.雷,在他看來之時,朝他露齒一笑。
雲容華渾身一肅,僵硬的移開視線,惹不起,惹不起,感謝上天現在還讓他活着。
即便是周圍有人守着,防止葛祿往京都送信,但是防不住老百姓之間消息的傳送,與南柯的一站定然瞞不過西南王。
到時候聯盟之事肯會被揭穿,士兵又不聽她的,她又不能把這群將領全殺了。
在南柯殘餘軍隊逃竄后,十里果斷點兵帶人追擊。
葛祿城三分之二的兵力被她帶出去,以及糧草。
十里並沒有貪多,三分之二是一個臨界點,恰當不會令人懷疑,即便是起疑,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對於這麼多兵力的離開,霍元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霍禍正處於興奮狀態,之前對十里的微微不滿都在一聲聲炮火響中消失殆盡。
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爽的戰爭,又快又猛,那聲聲巨響炸到他心上去了。
而十里這個製作者,更是被他狂熱追纏,想從她手中套出其他熱武器。
對於霍元的疑惑,不怎麼在意,甚至還勸他,“爹,我們是去攻佔南柯,這可不是小打小鬧,雖然我們此戰讓南柯損失了不少,但百死之蟲死而不僵,若不是怕又什麼意外,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我也得帶走。”
“但……王爺還……”
“爹,現在士氣如此高漲,南柯也沒有喘過氣,我們就應當乘勝追擊,待告知王爺,那便錯失良機。更何況,南疆這邊,除了南柯,並無其他勢力威脅,您老就安下心等着你兒子我將南柯雙手奉給王爺。”
霍元想了想,確實有道理,而且如果兒子將南柯打下來,這職位肯定會更上一層,轉頭將這翻話拿去安撫那群躁動不安的老將。
他跟在西南王身邊近三十年,即是謀士,更是兄弟,對於他的話,老將們心中也安定許多,一心一意開始幫助十里出謀劃策,備糧點兵攻打南柯。
紅中看着浩浩蕩蕩的人群,連連嘆氣,“這群人類真傻,盡然就這樣讓你把兵帶走了,還做着你能把地盤帶回來的夢。他們哪能想到,此一去,就猶如那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十里:“滾,老子才不是狗!”
“你果然不愛我了,奴家好傷心啊,想當年,奴家陪你看星星看月亮看雪花飄落在你的頭上,談天說地,好不快活,如今……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嚶嚶嚶~”
“中斷紅中晶片能量傳輸。”
“別,我錯……”
“白燁,他從哪學的這些。”十里對於紅中,有些無奈。
“上次那個名叫顧青的作者寫了你與安葉暄和安明庭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的一本名為《聽姑娘的話》的話本,紅中很生氣有人這樣說你,於是去收集了這個世界的話本故事,打算寫一本反擊顧青,然後就成這樣了。”
“那他反擊了嗎?”
“沒有。”
十里:我就知道狗子心裏根本沒有我。
“關他一個月禁閉。”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死皮賴臉混到押糧官的雲容華帶着大隊人馬前往南柯,十裏帶着大軍緊隨其後。
路過格爾丹草原時,霍禍還擔心這裏的人會發難,雖然不是什麼大麻煩,但能少一事是一事。
孫焱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山頂上帶着人等待大軍到來。
“神使大人,他們來了。”
“準備吧。”孫焱點點頭,面容鎮定,內心發顫,任由人幫他將滑翔衣穿好。
看着斷崖,咽了咽口水,真的要跳嗎?會不會死?他是不是要去見神了?為什麼他要穿滑翔衣,而他們就可以用滑翔翼,他也想用那個,雖然一樣會死,但是那個看起來翅膀更大更安全啊!
他不要當神使了好不好?
“神使大人,可以了。”
孫焱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想起十里教他的話,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啊——”
山頂上的背着滑翔翼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點點頭,助跑五六步,跟着跳下去。
孫焱發現自己沒有摔死,活得好好的,而且還在天上飛。
看着眼底略過的風景,所有害怕緊張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神清氣爽和興奮。
底下的大軍也發現了,“天上那是什麼?那麼大,是神鷹嗎?”
“不,是人!”
“人在天上飛!”
孫焱等人一一在眾人面前落定。
所有人戒備不已,即便是他們只有五人。
“你們是人是妖?來此所謂何事?為何要攔住我等去路?為何會從天上來——”十里騎馬上前,皺眉問道,兩人似乎從不認識。
孫焱佩服十里的演技同時微微一笑,“光明神使,知曉大軍去南柯,尊隨神的旨意,特來將神身邊的鷹座送到此,助你們一臂之力。”
說著,吹了一聲口哨,天空傳來一聲鷹唳,一隻通體金色雙翼展開近兩米長的大鷹向從天際飛來。
孫焱將手架起等待它落下,金鷹直接略過他飛向十里。
有點尷尬,別慌,鎮定,馬甲不能掉。
十里露出驚訝之色,“神鷹這是選擇了我?”
孫焱迅速反應過來,雙手合十,淡定的微笑點頭,“是,這是神的選擇,神告訴我,有勇者在,此番去,定能大勝,英勇的將士,願神佑你如同金鷹一般,是那草原上那隻永遠翱翔在天際的雄鷹。”
“承您吉言。”十里大手一揮,“有神的庇佑,此番我們何懼,全軍出擊!”
等大軍離開,孫焱渾身一個顫抖,拖着兩條軟掉的雙腿慢慢離開。
這活真不是人乾的。
京都。
西南王聽到南柯攻打葛祿戰敗時還沒反應過來,“打便打,這個世道越亂……”說到此頓住,騰的一下坐起來,“你再說一遍,哪跟哪打起來了?”
侍衛戰戰兢兢再道了一次,“南柯和……葛祿城。”
西南王一下癱在椅子上,“怎麼……怎麼可能?”緩過神后,拽着侍衛的衣領,“告訴我,這裏面究竟是怎麼回事?”
“屬下不知,似乎是南柯攻城,葛祿城有一種奇怪的武器,可以飛出去很遠,發出火光和巨大的響聲,一下砸死一大片人。”
“神兵,絕對是神兵!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耍了!”西南王道,“沈十里,一定去了葛祿!難怪安君庭那兔崽子三番五次纏着,不讓我去見沈十里。馮德,你速寫信去葛祿問清楚情況。”
小廝匆忙跑進來,“王爺,皇上傳召。”
西南王眉頭緊皺,“雲斯,給宮中傳信,是時候了。”轉頭又對着小廝道,“你去跟傳召的太監說我身體不適,正在服藥,待會再去。”
“是,王爺。”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等他到宮中,那頭也佈置好了,西南王才跟着太監進宮。
臨近宮門,西南王忽然停住,對身旁人囑咐道:“雲斯,你出城去,若是天黑之前我沒有從宮中出來,你便帶人圍城。”
“王爺……”名為雲斯的有些猶豫,倒不是因為西南王造反一事,只是看他的模樣,此去宮中像是有極大的危險,擔憂他罷了,“王爺保重,雲斯告辭,我們在城外等您。”
安君庭早就等着他,先發制人,“雲將軍,我安家向來帶你不薄,我父皇將你封為異性王,河南道最為富饒的三州也劃到了你的屬地下,就連朕也對你禮讓三分,你還有何不滿?非要要與南柯勾結,通敵賣國!”
西南王先是愣了一會,似乎被這情況搞蒙,接着才很是虛弱的跪在地上磕頭,老淚縱橫,高呼道:“臣冤枉啊!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不臣之心,還請皇上明鑒!咳咳……若是老臣真與南柯勾結,那為何南柯還要攻打葛祿?葛祿為何還要拚死抵抗南柯,不讓南柯軍踏入昭國國土半步?”
對於他的辯解,安君庭冷哼一聲,將他與南柯王來往的書信甩在他面前,“南柯攻打葛祿不過是障眼法,你當朕還是三歲不識字的小兒嗎?”
西南王一驚,想到他養的那隻鷹除了他和南柯王並不會搭理其他人,而且他們看完信后都會將信焚燒,鬆口氣,轉頭問向一旁站着曾經與他合作過,並且打心底認為他是忠良的范中書令,“范大人,你可為我作證,我雲某是否從未起過異心?”
將書信呈到皇帝面前的范大人冷冷看着他。
范大人還在當他的中書令,雖然范思思給他帶來了一些不好的名聲,但這不打緊,只要他業務能力和對皇室衷心,皇帝不會嫌棄這麼個人才。
更何況,沈家需要制衡,特別是將西南王除去之後。
這信正是范大人嘔心瀝血,廢寢忘食,夜以繼日讓人查出來的,發現的契機還是西南王給南柯王的那封回信。
當時他的馬車路過定北侯府,那隻鷹大約是飛累了,停在他車頂,因為一時稀奇,他也沒趕他走,觀察一番后沒想到在它腳上看到信筒,於是便拆開看。
內容着實讓他震驚,傳言西南王有反心他並不是很相信,先皇一直想要他手上的兵權倒是真。
沒想到對方不僅謀反,竟然膽大妄為到和異族勾結。
他是一個忠貞愛國的良臣,雖說皇帝有些令他不是很愉快,但是這和國家沒有關係,他所追隨的只是這個國,而不是某一個人。
動皇帝沒有關係,但是,動這個國家就不能忍了,於是,范大人果斷着手查西南王與南柯之間的事,並其呈給皇帝。
安君庭本來是想穩住他,他也沒有想到十里竟然給他來了這麼大個驚嚇,當初說好只要找到西南王與南柯之間存在聯繫,摸清楚西南王的實力,對方竟然直接讓南柯與西南王之間鬧掰。
這武無疑是在給西南王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上堵了一塊大石頭。
好在范大人的信來得及時。
安君庭看向范大人,范大人拱手行禮道:“臣作證,西南王確實與南柯勾結,此戰也是南柯故意敗給葛祿,為的便是提高他在百姓中的威望。”
“胡說八道!”西南王立刻反駁,他寫過什麼,干過什麼他自己清楚,絕對沒有這樣的事。
不知想到什麼,西南王匆忙撿起地上的信打開看,一目十行掃過去,確認自己是被安君庭算計了,怒火中燒,但臉上受冤屈的模樣更甚,同時沒有忘記自己還病着,一副要暈不暈的模樣,“不,皇上,這信不是臣寫的,您相信臣,臣對您忠心耿耿啊,皇上!”
安君庭大怒,猛地一拍桌案,“人證物證俱在,你還在狡辯,朕不想再聽你胡言!來人,將西南王拖下去,打入天牢!”
“是,皇上!”守在門外的侍衛持刀而進,伸手似乎要去抓西南王。
西南王白眼一翻,暈倒在地。
兩個侍衛拔劍揮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