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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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美國,來接機的是Abel和徐行。

車上,徐行跟以瀟打了聲招呼,便拽着沈終意開始聊工作,最後還嫌不過癮:“意,乾脆別去你那小破房子了,來我家吧,我家的客房大着呢。”

沈終意想也不想:“不去。”

無奈之下,徐行還是把車開到了沈終意家。

以瀟一下車,就看到一個小花園。

雖然現在美國溫度只有十度左右,但花還是開着,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在打理。

“進去吧。”把那兩人趕走,沈終意提着兩個行李箱走到她身邊,“密碼是你的生日。”

房子比她想像中的要小,在這一條住宿區里並不顯眼,但對獨居來說已是綽綽有餘。

甚至旁邊附屬的花園都快跟房子一樣大了。

“這花園是送的?”她進了房,立刻去開了花園的門。

“不是。”沈終意道,“這是另一塊地。”

“……”

“喜歡嗎?”他忽然問。

以瀟愣了會:“嗯?”

“你以前不是說過,喜歡看花?”

她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怎麼回事。

高中那會,雖然學校明言禁止老師私下開補習班,但還是有個例。

她跟着沈終意,一起報了數學老師的課後輔導。

那會她還沒追到沈終意,去了老師那也不是上課,純粹就是花錢多看幾眼自己喜歡的人。

某次,輔導班的中場休息時間,兩個女生在竊竊私語,討論以瀟來補習班的目的,被她聽了個正着。

她臉不紅心不跳,邊盯着沈終意邊道:“我就喜歡看老師的花,有什麼問題?”

那兩個女生立刻不敢說話了。

沈終意那會自始至終看着眼前的課本,眼都沒眨一下。

“在想什麼?”沈終意把她拽回神。

她搖頭:“……沒什麼。”

房子像是剛被打掃過,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完全看不出已經空置許久。

整棟房子只有一件卧室,主人並不歡迎客人留宿。

沈終意正在收拾兩人的行李箱,她順手接過杯子,正要放到床頭柜上,就發現櫃面全是空的藥盒子。

最近沈終意的病情好轉不少,許多葯已經不用吃了。

把多餘的藥盒子丟進垃圾桶后,她的心情霎時間暢快不少。

以瀟適應力一向好,住了三天,時差就已經倒得差不多了,連帶着也習慣了外國人的熱情。

這天,她出門去了趟超市,回來便跟鄰居聊了兩句。

鄰居是位五十多歲的女人,起初見以瀟跟自己打招呼還挺驚訝的,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在這住了這麼久都不知道隔壁住的是那位大導演。

鄰居們只知道每日都會有人進這個屋子打掃衛生,就算主人出門,也是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他們之間連招呼都少打。

於是次日,她親手做了幾份牛肉麵,拽着沈終意出門去見鄰居。

到了最後一戶,來開門的女人長長地“哦”了一聲。

顯然,她是附近唯一一位認識沈終意的鄰居:“Yourwife?”

沈終意:“Yeah。”

以瀟:“……”

女人一臉惋惜。

跟她道別後,回家路上,以瀟嘖嘖道:“沈導真是魅力非凡。”

一路拜訪下來,不知多少女人看他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

“別鬧。”他一把把她撈過來,站到自己身邊,撇得很乾凈,“我不認識她們。”

當晚有個晚會,主辦方不止邀請了沈終意,連帶着還發了以瀟一張請柬。

通過徐行,大家都知道,若想邀請沈終意,就得連帶着把他的女朋友也請上。

下午四點,徐行就送了一套禮裙過來,說是給她的見面禮。

直到打開盒子,她才知道這份見面禮有多大方。

某大牌的高定小裙子,國內只有兩位重量級女星才穿過,還憑藉這條裙子輪上了熱搜。

是女人都有愛美之心,她光看了一眼,就被裙子上細細點綴的花紋圖案吸引了。

家裏只有一間試衣間,她抱起盒子就要去試衣服。

沈終意想跟着進去,被她攔在門外。

他挑眉:“還有哪裏我沒看過?”

她脫下衣服,頂嘴:“那你天天看,怎麼也沒見你膩。”

“……我什麼也不幹。”

“鬼信你。”她從盒子裏拿出胸貼,按壓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等她換好出來,沈終意不經意一眼,只覺得身上血液的流動速度都增快了。

一部分向上,一部分向下。

裙子是細弔帶,裙擺堪堪過她的膝蓋,黑色的裙子把她白皙圓潤的肩膀襯得十分晃眼。

她的鎖骨線條極其好看,上面還有他昨晚留下的一小塊粉紅印子,胸前風景美妙,令人遐想,腿就更不用說了,又直又長。

裙擺上有亮片點綴,腰部是修身設計,把她的腰部線條也展露了出來。

活像一位仙女。

見他沉默不出聲,她轉了個圈:“好看嗎?”

沈終意不答,終於有了動作。他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腰往裏走:“換一套。”

“什麼……不要,我很喜歡這套。”

最後還是穿着這條禮服出了門,不過在沈終意的堅持之下,外套換成了他某件西裝外套,鬆鬆垮垮地搭在她肩上。

搭配詭異,卻迷之好看。

下了車,沈終意抬手,把她的西裝又拉緊了一些,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

她沒忍住,笑了:“你怎麼跟個老幹部似的。”

今晚的晚會檔次極高,她環顧四周,只瞧見一位國內重量級女演員。

不少人上來跟沈終意打招呼,以瀟站在他身旁,安安靜靜當一個陪襯。

近半小時后,才終於得以消停。

以瀟抿了口香檳,滿意地喟嘆一聲,倚到他胸膛上:“好喝。”

沈終意側目,從身邊經過的服務員那問來了酒的名稱。

“回去買些放在酒櫃。”

以瀟笑了笑,正要應他。

“意。”

女人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以瀟側目,看到來人後,立刻站直了身,一幅看戲的姿態。

來人叫Selina,美國著名女演員,她穿着修身長裙,身材凹凸有致,身前波濤洶湧,幾乎吸引了全場的視線。

傳聞中,Selina非常崇拜沈終意。

看見她,沈終意點點頭,舉杯,算是打了招呼。

Selina卻上前一步,想跟他來個熱情的擁抱。

以瀟眉一跳,還沒來得及有所表態,就被身邊的人再次摟了回去。

“我和我女友還有點事要去做。”他道。

以瀟:“你怎麼對人家用中文……”

“真的是你女友?”沒想到,Selina同樣用中文回答他,雖然還帶了些洋人的腔調,但十分流利,看出以瀟的疑惑,她笑,“我拍過中國電影。”

以瀟點頭,想起自己沒帶名片,乾脆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朝她伸出手:“你好,很遺憾,我的確是他的女友。”

Selina跟她回握,聳聳肩:“OK,那不管結婚還是分手,希望都能通知我。”

以瀟還未說話,沈終意先道:“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Selina一幅受傷的模樣:“真殘忍。”

今晚的晚會是荷里活某位巨星舉辦的生日宴會,來的媒體並不多,甚至沒有採訪環節,只允許媒體拍攝圖片。

晚會進行到晚上十點,終於散場。

回到車上,以瀟靠在他肩上,問:“你是不是經常參加晚會?是不是每回都有這麼多人想搭訕你?”

“沒有。”車裏味道沉悶,沈終意把車窗稍稍打開,“你不喜歡,以後都不來了。”

“也不是。”以瀟打了個哈欠,“明天還要跟徐行開會嗎?”

“嗯。”他揉揉她的頭髮,“我叫人訂了後天的機票。”

她抬頭:“這麼急?”

“劇組那邊馬上要開始剪輯,我得回去盯着。還是你想多待幾天?”

以瀟趕緊搖頭:“不想。那我明天去購物,順便幫袁俏買東西。”

沈終意嗯了聲,忽然想到什麼,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裏拿出一張卡。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以瀟戲癮就先上來了。

她坐直身,一臉正派:“沈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沈終意:“……”

“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請你停車。”

在司機震驚的眼神中,沈終意重重地嘆了聲氣,聲音冷冽:“既然都上來了,還裝什麼單純?”

回到家,以瀟洗完澡正準備睡覺。

男人一從浴室出來,就整個人壓在了她身上。

她瞪大眼:“幹嘛?今天周四,是休息日。”

他們約好了,一周三次,一三六。

沈終意拉開她的被子,嗤笑道:“女人,什麼時候由得你說了算?”

以瀟:“……”

……

第二天醒來時,沈終意正在系領帶。

見她醒了,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然後把昨天在車上拿出來的那張卡丟在床頭柜上。

“這是你昨晚的酬勞。”

以瀟花了半分鐘清醒。

——然後抓起枕頭朝他丟去:“你再給我演試試!!?”

——

很快就到了兩人回國的時間。

他們出發時是悄無聲息的,回國卻受盡矚目。

沒別的原因,只是國內媒體發佈了那天晚會的照片。

除了那位大牌女星之外,其餘的照片全是他們兩的合照,男才女貌,十分登對。

國外照片是出了名的顏值鑒定機,沒有濾鏡沒有美顏,全是生圖,連這種圖都能Hold住,可見兩人的顏值有多能打。

偏偏這兩人,還不是以演員明星的身份出鏡的,反而更提起了群眾們的興趣。

以瀟並不喜歡站在群眾的視線中,所以回國之後十分低調,有許諾然在,她連《兇手》的宣傳都沒陪袁俏去。

跟星娛脫離關係后,她迅速跟沈終意簽了合同,把餘慶簽到手下,開始幫他到處跑通告。

十月份,《兇手》上映,票房爆滿,播出第一天,影評網站給出的分數就高達9.1,並把這部劇稱作是國內懸疑片的里程碑。

沈終意也在國內完完全全站穩了腳跟,無數劇本紛沓而至,他卻一部都不接,打算繼續拍攝自己擱置許久的那幾部劇本。

“沈導,馬上到您上台了。”小輝匆忙走過來,把麥克風遞給他。

“嗯。”

沈終意低頭看了眼手機,安安靜靜的,什麼信息都沒有。

他已經兩星期沒跟她見面了。

在一起久了,只分開幾天都受不了,他甚至都想把這破宣傳活動丟了,去見她。

在台上聊了半小時,活動結束后,又跟員工們去吃了頓飯,才得以回賓館。

剛踏入房間,他立刻給以瀟彈去視訊。

沒人接。

直到晚上九點對面都沒回應,他隱隱開始心急,正準備壯膽給打個電話。

門鈴忽然響了一聲,很快就停了。

他下床一看,門縫裏被塞進了一張小卡片,上面的畫面不堪入目。

他看也不看,轉身準備回卧室。

門鈴又響了一聲。

他皺眉,走上前,透過貓眼看清站在外面的人。

那人頭裹黑布,戴着口罩和大墨鏡,弓着腰,跟做賊似的,又按了兩聲門鈴。

“……”

他打開門,倚在門邊,氣定心閑地看着她。

“沈,沈導好。”女人的聲音被掐得嗲里嗲氣的,“我,我是總經理派來給您按摩洗腳的。”

說是按摩洗腳,實際上要做什麼,大家都知道。

沈終意挑眉:“好啊。”

他明顯感覺到對方頓了一下。

他笑容更深,往旁邊一讓:“進來吧。”

女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大步進了房間。

沈終意把門關上,走回房間,慢悠悠地脫掉自己的上衣。

“快點脫,不要浪費時間。”

“沈終意!”以瀟把頭巾一撩,怒氣沖沖地沖向他,作勢要揍他,“看我不打死你!”

誰知才跑到他跟前,他一個彎腰就輕鬆把她抱了起來。

“大夏天的穿這麼多,不嫌熱?”

她的動作驀然止住:“……你看出來了?”

“廢話。”

“不可能,我明明穿得這麼嚴實。”

沈終意頓了頓:“如果你穿成相親時那副模樣,可能就真的認不出了。”

“……閉嘴。”

沈終意閉了嘴,同時也把她的嘴堵住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真的太想她了。

——

十二月,袁俏的預產期將至,同時,網上對這個孩子的議論達到了最頂峰,評論下面沒有一刻消停過。

許諾然終於忍耐不住,不顧袁俏和經紀人的反對,直接在自己的微博上發了一張袁俏的照片,意思不言而喻。

十二月十七日,寶寶平安落地,是個男孩。

以瀟成了乾媽就忘了男朋友,三天兩頭往醫院跑,等袁俏出院了,又往他們家跑——袁俏和許諾然早在五月份就領了證,只等着袁俏身材恢復了,就辦酒席。

這日,她在袁俏家裏待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九點才回家。

回家時,沈終意正坐在沙發等她。

兩人洗漱完,進了被窩,沈終意忽然叫她:“以以。”

“嗯?”

“……沒事,晚安。”

以瀟皺起了眉。

這幾天來,已經是他不止第幾次的欲言又止了。

她攀到他身上:“到底什麼事?”

“沒事。”他揉揉她的臉蛋,把人抱到懷裏,“睡吧。”

一月,劉妍給她打電話。

“今年就跟往常一樣,年前兩天回去拜年。”

以瀟那時在給餘慶挑通告,應得心不在焉:“好。”

劉妍沉默半晌,問:“你跟小意提了沒啊?”

她莫名其妙:“提什麼?”

“……”

“他家裏不是沒人了嗎?今年不和咱們一起回家?”

以瀟如夢初醒。

當晚,沈終意剛回家就被她纏上了,她兩條腿掛在他腰上,抱着他的脖頸,可憐兮兮道:“沈導,我錯了。”

沈終意一愣,拖住她的臀:“怎麼了?”

“我最近太忙,給忙忘了。”她轉過臉,親了他一口,“今年跟我回家吧,大美人。”

“……”

沒得到回應,她撐着他的肩起來:“沈導,你不會生氣了吧……”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的眼眶邊緣泛了些紅。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哭,雖然沒有眼淚。

她急了:“你哭什麼?”

沈終意沒說話,卻把她抱得更緊了。

許久,他才終於開口:“……我以為你反悔了。”

她笑了:“我為什麼會反悔?”

“任何事情在沒決定下來之前,都有可能被反悔。”

“決定下來?……”

說到這,以瀟忽然想起什麼,她拍拍他,“沈終意,你先鬆開我。”

被放開后,她打開包包,在裏面翻翻找找,翻出一個小巧玲瓏的東西來。

是一個男戒。

沈終意瞪大了眼,是真的呆了。

“你別誤會,這個不是結婚戒指啊!我也沒有在跟你求婚!”

她慌張道,“就是那天陪袁俏逛首飾店的時候,看到這個,覺得挺好看的……”

他喉結動了動:“……嗯。”

她幫他戴上,嘴裏還在念叨:“但是呢,這戒指只要你戴上了,那就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以後你做什麼事之前,都得要我來拿主意。”

她輕咳一聲,“……這也算是“決定”了吧,你有沒有安心一點?”

沈終意深吸一口氣,再次把她抱住。

他的聲音落在她耳邊,堅定又鄭重:“我愛你。”

這句話在床上聽過不少遍,一下了床,味道就變了。

纏綿的意味少了些,卻更容易讓人頭昏腦漲。

“……我知道。”

沈終意抱緊她,忽然道:“那時,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我第一次見你,你把名牌舉到我眼前的時候……”

以瀟眼睛一亮:“你就喜歡我了?”

“沒有。”他坦誠,“我就想離你遠一點。”

“……”

“因為你對我而言,太亮了。”

“你不按常理出牌,固執又纏人……”

“沈終意,你在罵我?”

“……更多的是可愛。”

“沒用,你剛剛就是在罵我對吧?”

他氣極了,咬了一口她的耳朵。

“你能不能有點情調?”

“不能,我好睏啊。”

“……”

她攀着他的脖子,痞里痞氣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我高中時都快把你迷死了吧,你看我們的畢業照里,你的眼睛還掛在我身上。”

沈終意笑了,放棄繼續跟她談情調:“是。”

她滿意了,捏了捏他的臉:“走,先把我抱去浴缸里,我今天要在浴缸里睡覺。”

“不行。”

“……你才收了我的戒指,不準反駁我!”

“好吧。”

半小時后,以瀟先忍不住了。

她聲音都帶了些哭腔:“我要出去!”

沈終意伏在她背上:“今晚不是要睡在這?”

她拚命搖頭:“……不睡了,不睡了。”

從浴室出來,以瀟累極了,頭剛沾了枕頭便昏昏沉沉的。

倒是沈終意神清氣爽的,就坐在床頭,撩着她的頭髮。

半晌,他起身,從今天換下來的西裝里找出一個盒子來,盒子上面刻着兩個字母:S&Y。

打開盒子,裏頭是精緻小巧的女戒,在昏暗的卧室中閃閃發著光。

看了十來秒,他合上盒子,放回原位。

就讓她再過幾天主子癮。

沈終意回到被窩,剛想把人往自己懷裏抱。

“沈終意……”

他挑眉:“嗯?”

“沈嗯嗯。”

她在說夢話,要不仔細聽調子,都聽不出是在叫他。

沈終意輕笑一聲:“嗯。”

懷裏的人又安靜了。

直到他以為她已經睡熟了,冷不防地,又嗯嗯啊啊了幾聲。

到了最後,只聽她嘟囔:“嗯嗯嗯嗯……好吧……是我迷死你了。”

沈終意驀然僵住,片刻,把她抱得更緊。

“是我。”

她的愛熾熱又濃烈,早在九年前,十八歲,就已經徹底把他慣壞了。

至此,眼底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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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上你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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