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第073章

年前的時候,奚溪給家裏打了電話,跟貝爸貝媽說,她和曹硯今年要在曹家過年。

去年是在貝家過的,貝媽媽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沒有讓奚溪為難,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答應是答應了,但還有個要求,過完年必須得回家陪家裏人吃飯,不能說不在家過除夕,就連家都不回了。

這個肯定是要回的,還要兩人家坐下來正式商量一下他們婚禮的事情。

奚溪坐在沙發里打電話,目光不時瞥向曹硯看兩眼,聲音柔柔的,“媽,我還有件事,也跟你說一下啊?”

貝媽聽出奚溪語氣猶豫,覺得肯定不會是小事,讓她先說。

奚溪沒再猶豫,直起身子,在沙發邊把腰身坐得筆直,彷彿正在面對着貝媽一樣,“我和曹硯商量好了,打算明年辦婚禮,現在要徵求您和爸爸的同意。”

貝媽似乎料到了她要說這個一樣,沒有太大的反應,清一下嗓子,語氣並不好:“我還以為你倆就不談這事了呢?合著我當寶貝一樣養大的閨女,拿了一張紙就成了他曹家人,連場像樣的婚禮都不想給。”

奚溪聽完就笑了起來,抬起手給曹硯比了個“OK”的手勢,繼續跟貝媽說話:“那肯定是不行的呀,我自己也不會同意。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怎麼可以沒有婚禮?”

“你知道就好。”貝媽有了點滿意的樣子,“我就最見不得你滿腦子愛情愛情愛情的,其他什麼都不管,一點都不像我閨女。”

貝媽早就在等着他們提辦婚禮這件事,那現在基本是一點問題沒有。

奚溪還是笑着,“曹爺爺說了,等過了年,一起到吳城去,請我們家一起出來吃個飯。”

“這還像點樣子,想娶媳婦就得有誠意。”貝媽表現得更滿意了點,也就意味着,這事是談妥了。

奚溪和貝媽都把事情說好之後,曹硯又接過電話跟貝媽聊了一陣,說的自然都是哄岳母的話。

把貝媽哄得越來越高興,自己和奚溪兩個人一直互相遞着眼色,像是兩個沉浸在喜悅中的八歲小孩,開心得很簡單純粹。

電話打完,貝媽說要去喂貓了,不再跟曹硯胡扯浪費時間。

掛掉電話,曹硯沖奚溪眨一下眼,“搞定!”

奚溪鬆了口氣,往沙發上一靠。

曹硯坐過來她旁邊,攬上她的肩膀,無比感慨:“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奚溪用肩膀撞他一下,“你就偷着樂吧。”

樂肯定是很樂的,終於可以把自己和奚溪的關係通過一場神聖的儀式確定下來了,怎麼會不樂?

一邊樂着,兩個人一邊興緻盎然地開始隨意討論他們要辦個什麼樣的婚禮,憑空想像,純屬暢想,怎麼誇張怎麼來。

具體落地的細節上的東西,還得找婚慶公司,說出大致想法后等一份策劃,然後再慢慢商量。

在找婚慶公司之前,自然還是得先把年過了,兩家家長也得坐在一起吃個飯。

這些世俗又平常的事情都很順利,奚溪跟着曹硯在曹家過了除夕,然後一家人輾轉到吳城,把貝爸貝媽還有貝奚嚴邀請出來,兩家人坐下來吃了飯,氣氛很好地說了很多曹硯和奚溪的事。

說到婚禮,兩邊的家長都一個意思,年輕人自己的婚禮,按自己的意思辦就行。

婚禮這事上她們不會攙和,但會配合,會給錢。

其樂融融地吃完這頓飯,曹硯和奚溪辦婚禮的事也就這麼說定了。

兩家人回去后,又商量合計,綜合考慮多方面因素,把曹硯和奚溪的婚禮定在下半年。

時間定好后,曹硯和奚溪自然就忙活起來找婚禮策劃公司,表達想法,讓婚禮策劃師先做策劃,而奚溪更多的心思則在自己的婚紗禮服上。

女孩子人生中的頭等大事,當然都希望在那一天完美到極致。

奚溪聯繫了自己一貫會穿的一個品牌的設計師,讓他親自設計自己結婚時要穿的幾套禮服。從見面商談禮服風格開始,奚溪自己也一直參與其中,配合設計師一起設計出自己夢想中的完美禮服。

禮服設計需要時間,而設計好之後是純手工製作,中間又得有很多次試衣,因此定製禮服周期會比較長,是件急不來的事情。

除了婚禮的策劃和禮服的定製,當然還得花時間列一下請什麼人來參加婚禮,得發請柬。

伴郎伴娘都要找誰,這些也都得考慮。

繁瑣的事情有很多,能交給婚禮策劃公司的都交出去了,不能交的,就自己抽時間準備。

反正是自己結婚,再繁瑣的事情做起來也有幸福感。

奚溪一邊和曹硯一起投入地操心着婚禮上的各種事情,甚至確認到婚禮場地擺什麼花,什麼顏色。同時,她也沒一頭扎進去就把其他事給忘了,劇本還在看,也在進組之前和導演以及其他演員時常聯繫,甚至有見面,為了更好更快地熟悉起來,進入角色。

到了三月份,電視劇開機,她正式進組拍戲,然後就一邊專心工作,一邊繼續跟着婚禮策劃,還有她的婚紗禮服,一點小細節都不放過。

在劇組跟戲的時候很忙,一般都是在片場活動,很難得有幾天收工早,可以回酒店安安心心地睡覺休息。

因為跟組不能回家,她和曹硯一般每天都會視頻,和其他情侶一樣聊天么么噠。

曹硯不忙的時候會來探班,直接在劇組呆上幾天也是有的。

因為有一個無敵醋王老公在,並且在男主角又是紀思南的情況下,奚溪在這部劇里真正嘴碰嘴的吻戲是沒有的,都是借位。

就這樣,曹硯來探班時,看到她和紀思南有摟摟抱抱牽手的戲份,也能氣個半死。

他也不是三歲小孩,知道工作兩個字的意思,不爽憋着,憋到晚上把奚溪抱進懷裏幾乎揉碎,才有這個女人確實是自己的真實感和安全感。

奚溪跟組拍戲跟了三個月,六月份的天氣已經很熱,中午的太陽曬在頭頂像炸開了枯乾的豌豆夾子。

婚禮策劃早已經成型了,全部按照她和曹硯的想法來的。

婚禮是不對媒體開放的,為了防止無關緊要的人混進婚禮現場,他們包了一個小海島,婚禮放在海島上舉行。

而定製的婚紗禮服在大半月之前完成了一套,現在剩下的兩套也差不多了,需要進行最後一次試穿。

奚溪從劇組回來后累得要垮,三個月來操心的事太多,每天拍戲休息的時間也很少,所以回家后只想睡覺。

昏天黑地地睡了兩天,終於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恢復成為一隻活力滿滿的小仙女。

在從劇本回來的那天,奚溪就和設計師約了時間和地點,要進行最後一次試衣。

設計師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從國外飛過來,到約定好的地點看奚溪試衣,主要是看上身效果,覺得哪裏不好,繼續再調整一些細節。

之前已經調整了很多次,最後一次自然也就沒多大問題了。

因為只是試衣,所以奚溪約時間的時候也沒有考慮曹硯有沒有空,她也沒打算拉他一起去,而是找了小七一起。比起讓他提前看到一個半成品,她更願意穿上沒有瑕疵的成品禮服給他看,在婚禮當天。

等小七來家裏找她,她發信息和在外面忙工作的曹硯說了一聲,然後便自己開車帶上小七出門,去和設計師約定好的地點試衣去了。

小七坐在副駕,一直抓着身上的安全帶,有點不相信奚溪的開車技術。

她是有駕照,但自己開車的時候少,基本都是坐別人的車。

奚溪看出她一臉擔心的樣子,笑着跟她說話:“別這樣好嗎,我車技還是可以的,要不你來開?”

小七連忙搖頭,“我不行,我沒有駕照,沒學過。”

奚溪手握方向盤,專心看着路的前方,跟她隨便瞎聊,“開車還是要學的,以後肯定用得到,這個社會不會開車,很麻煩。”

“嗯。”小七使勁點頭,“等我有錢又有時間的。”

奚溪笑着,看她一眼,又看向前方,“不是早就給你漲工資了嗎,平時也接濟你不少,連學駕照的錢都沒攢下來?我可以給你帶薪放假,我很獨立的,可以照顧自己,問題不大。”

小七還是使勁點頭,“那等我想學的時候,我就跟奚溪姐你說。”

以前小七跟着貝奚溪做助理,早就有了會折壽的心理準備,也覺得自己可能幹不了多久,因為貝奚溪的助理換得太勤了,沒幾個人幹得下來,要不然也不會找到她,一個農村來的且沒有什麼學歷的小姑娘。

但是後來她老闆突然脾氣性格都變好了,對於她來說是件很意外的事情。也就從那時候開始,她的工作輕鬆了很多,至少不再有之前那麼大的心理壓力。

奚溪是挺喜歡小七這個姑娘的,話不多,人老實,手勤快,所以對她也比較好。

平時在一起工作,她們也是無話不談,畢竟她對於小七來說,沒有秘密。

雖然聊的話題天上地下不少,但其實仔細想想,聊的好像都是她的事情,聊小七事情的時候不多,所以她好像根本不怎麼了解小七。

只知道她單身,高中學歷,一個人在這座城市打拚。

奚溪開車開得專註,突然問小七,“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小名為什麼叫小七啊?自己給自己取的嗎?”

網上好多以數字給自己起昵稱的,好像很個性好聽的樣子,小七小六小四小五。

而小七的小名卻不是因為這種不接地氣的原因,她看奚溪問起來,也不對她做隱瞞,開口說:“不是的,是家裏孩子太多了,我排行老七,生下來爸媽懶得起名字,就直接叫小七了,後來上學才有大名。”

“排行老七?”奚溪有點震驚,轉頭看了她一眼,“那你家有七個孩子啊?”

小七搖搖頭,抬手右手,比個八的手勢,“是八個,我還有個弟弟。”

奚溪覺得不可思議,愣是沒找到合適的話去說。

小七知道她會震驚,她家這樣的情況在本地村子上常見也不常見,常見是誰家都想要個兒子,不常見是因為他爸媽比較倒霉,生到第八個才是男孩。

小七低下頭來,摩挲自己的手指,“沒辦法,我們那裏都重男輕女,不生到男孩就會覺得低人一等。我賺的錢留下自己的生活費,剩下的都得交回家裏,因為弟弟要花錢。”

這種現實又複雜的問題奚溪接觸得不多,她目視前方,觀察路況,說一下自己的看法:“你可以選擇不給的,盡到贍養的義務就行。你和你的六個姐姐們,也不欠你弟弟的。”

小七搖頭,“不給會被罵死的,一個村子的人都罵你,不敢不給。”

這個話題起得很輕鬆,沒想到會牽扯起來重男輕女這種現實的話題,而且還這麼極端讓人理解不了。

奚溪沒有過這種生活經歷,和小七也只是偶然聊起來的,沒到小七需要她給意見或者讓她給幫助的時候,所以她也就沒多說,語氣言辭中肯地答了幾句,就沒再深聊下去。

她小心開車,載着小七去到和設計師預定好的地點,停車上樓去和設計師碰面。

見了面的客套是必須的,握手擁抱客氣地聊一會,說的都是幾天沒見又變漂亮了變帥了之類的話,讓彼此高興。

說著話就去看禮服,設計師讓助手把禮服拿下來給奚溪試穿。

之前都試過很多次,所以在試穿禮服上沒有太大問題。

奚溪沒要設計師的人幫忙,讓小七進試衣間幫她換。

她知道今天要來試禮服,所以提前準備了一下,沒有穿內衣,而是在出門之前就用了胸貼。

現在換衣服也不麻煩,直接把身上的裙子換下來就行。

試衣間很大,沿牆是一整面的鏡子,頭頂平板燈灑下來的燈光很白白亮。

奚溪脫下身上的裙子掛起來,過去在小七的幫助下穿禮服,禮服穿到一半的時候,她覺得頭頂的燈光閃了一下,在她眼睛上晃過去,晃得她神經莫名一緊。

奚溪抬頭往頂上亮着白光的平板燈看一眼,問小七:“這燈閃什麼?”

小七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小心地捏着禮服往她身上穿,“沒有啊,一直很亮,剛好鏡子裏也看得清楚。”

禮服穿上了身,小七幫她拉後面的拉鏈,一點一點拉上去,最後幫她把大拖擺抱在懷裏,笑得很開心地說:“太美了,奚溪姐,出去看看嗎?”

奚溪又抬頭看一眼頭頂的燈,心底隱隱生出一點不安,但說不清為什麼。

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拍戲太累了,她抬手捏一下眉心,在小七的幫助下出試衣間。到外面的鏡子前,小七把禮服拖擺放下來,仔細整理開,站到一邊和設計師一起欣賞這件美麗奪目的作品。

主要還是,穿婚紗的人漂亮,哪怕現在只是化了一點點淡妝,也完全撐得起禮服。

奚溪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長發柔順地垂下去,直到腰際,身上的婚紗夢幻漂亮,完全是她想像中的樣子。

從設計師出設計圖開始,就是她親自參與的,雖然手工上她沒有出過力,但在想法上給了很多可行的意見,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套婚紗。

小七在一旁看得羨慕又開心,開心是因為她的老闆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穿上婚紗嫁給自己一直想嫁的人了,羨慕是因為,她這輩子大概也就這回碰一下這樣的婚紗,這一輩穿不上,下輩子也穿不上。

這樣的衣服,也只有她老闆這種公主級別的人物能穿吧。

奚溪穿着婚紗,和設計師又交流了最後一點想法,再改動小小的一點細節,就可以確定完成了。

和設計師交流完之後,她鬆了口氣,還叫小七幫忙。

小七過去幫她抱起拖擺,跟着她再回試衣間。

進了試衣間把婚紗脫下來,小七把下一套要試的禮服拿過來,再把這一套婚紗拿到一邊。

這一套雖然也不是那麼好穿,但比起拖擺很大的婚紗還是輕便了許多。

小七一邊幫奚溪換衣服,一邊在心裏想,有錢就是好。幾乎每次奚溪穿高定禮服時,她心裏都有這種感嘆,因為衣服價錢高得嚇人,還不是有錢想穿就能穿到的。

而這一次,感嘆最深。

奚溪沒管小七在想什麼,她在把第二套禮服穿到身上的時候,只感覺頭頂的燈又閃了一下,莫名有種恐怖片的氛圍。

心裏之前有的隱隱不安突然被放大,心跳也在瞬間快了起來。

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感覺很難受。

小七在幫她拉好拉鏈的時候才發現她臉色難看,而她正在仰頭盯着頭頂的那盞燈。

小七不知道奚溪怎麼了,自己往燈上看了看,沒覺得有什麼毛病,疑惑地問她:“奚溪姐,你怎麼了?這燈沒有問題啊。”

小七越說沒有問題她突然就越覺得有問題,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甚至心底冒起絲絲寒意。

不一會,連指尖都寒了起來,讓她忍不住想縮起身子。

她穿着禮服站着沒動,目光仍然盯着那盞燈,低聲說了句:“不知道,心裏好慌。”

“可能是被自己美得眩暈了吧。”小七話語輕鬆,“出去嗎?”

出去吧……

話到嘴邊沒說出來,奚溪想移開視線的時候發現移不開了,然後頭頂的燈突然爆開刺目白光,伴隨一段高頻聲響,瞬間把她包裹進了爆炸的氛圍中。

白光之後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還有讓人難以忍受的耳鳴。

和那道晴天閃電給她的感覺是一樣的,她失去了意識,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在奚溪毫無預兆閉上眼倒下去的那一刻,小七被嚇得連忙伸手去接她,叫她幾聲發現她是真的暈了,連忙慌得叫設計師。幾個人進來幫忙,把奚溪抱去外面沙發上坐下來。

設計師用英語問小七怎麼回事,小七完全聽不懂,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連忙掏出手機給Andy姐打電話。

Andy姐聽她說話也聽得稀里糊塗的,很着急——

“突然暈了?”

“一點預兆都沒有?”

“嚴重嗎?”

“不知道?”

“穩住,別慌,叫救護車。”

小七打了叫救護車的電話后就緊張地守在奚溪旁邊,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根本不敢亂動。

設計師倒是去探了奚溪的鼻息,用英語說:“應該沒事,可能只是太累了。”

小七也聽不懂他說什麼,她也在默默祈禱,希望她家老闆只是休克一段時間,沒有其他問題。

救護車到的很及時,抬人上車,小七跟上去。

隨行的醫生看了看奚溪的身體狀態,問小七:“怎麼暈倒的?”

小七解釋:“就很突然,上一秒還好好的,突然就暈了。哦,在暈倒之前,看了一會燈。”

“看了一會燈?”醫生疑問一句,跟看燈能有什麼關係?收起檢查器具,“呼吸正常,心跳正常,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好像睡著了,到醫院再看吧。說不定都不需要看,一會就醒了。”

小七不懂,但她還是滿臉擔心,然後沉重的心情被抱着的鏈條小包里的手機打斷。

她伸手進包里摸出手機,是曹硯給奚溪打的電話,她接起來放到耳邊,聽到曹硯問:“試得怎麼樣?滿意嗎?”

小七聲音里有點哭腔,“少爺,奚溪姐暈倒了,現在正在救護車上去醫院。”

聽到這樣的話,曹硯的聲音瞬間緊張起來,當然問小七怎麼回事。

小七把事情跟曹硯再解釋一變,說的還是那幾句,然後把醫生說的話也傳達給了曹硯,再告訴他是哪家醫院,就掛了電話。

奚溪被推進醫院做檢查,整套檢查做下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大毛病。

至於為什麼昏迷,醫生總是能找到合理的理由,可能是太累了,大腦缺氧,還有貧血,都可能導致暈厥。說完可能的原因,然後說的就是,太瘦了,這麼節食不出毛病才怪,得多補補。

至於什麼時候醒,說不準,只能先用藥。

其他的,得留院觀察觀察等醒了再說。

曹硯聽完醫院的檢查結果后就在病房裏守着奚溪,沒有在情況不明的時候告訴家裏其他人知道。

雖然聽醫生說了沒什麼大問題,但他看着奚溪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無力感還是不受控地一點一點漫上心頭,直至把整個人都包裹住。

他突然很害怕,腦子裏不斷地冒出來他從來沒想過的一個問題——如果她不在了,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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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嬌氣包[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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