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師徒一個德行
江辰微微搖頭，沒有再為難門口女督察。
證物室內，一條狹長的走道之後，錢雲海推開一扇小門。
屋內，一名穿着督查服的男人，和一個穿着正裝的眼鏡男，同時抬頭看向進門的不速之客。
“怎麼是你。”穿督查服的男人面帶慍怒質問道。
“曹隊長，我也沒有想到是你，居然讓人守着證物室不讓人進來，是不是擔心有人與你搶這個大案。”
“還特意請來一個教授，幫你判斷這些東西的真假。”
“怎麼，是不是覺得督察隊在你的帶領下，已經半年沒有破獲大案，丟人了？”
曹無知抿着唇，沉聲道：“錢雲海，你說話注意點，這是督察局，不是你家。”
“而且半年沒有破案，是因為治安好。”
“你少用這套名頭來壓我，別以為你有個退休老爹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督察隊，只要有我曹無知一天，就輪不到你做主。”
“你錢雲海永遠都是副的。”
“副的。你明白么。”
“我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現在，馬上，給我滾。”
錢雲海握緊雙拳，眼裏噴出怒火。
曹無知看到這樣，看向身旁的正裝男子：“何教授，您看出來了嗎？”
“嗯。”何博文微微點頭。
“明代白玉佩，三四萬的東西，不值錢。”
“何教授果然厲害，果然名不虛傳。”曹無知當即拍起馬屁。
這時，就聽到江辰冷哼一聲，
“我看是垃圾還差不多。”
安靜的證物室內，這話，彷彿一個響亮的巴掌，抽在何博文和曹無知臉上。
“你是誰？”
曹無知眯着眼看向江辰。
剛剛他在意的人只有錢雲海，對跟着錢雲海進來的年輕人，沒有絲毫在意。
可是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錢雲海居然還站在這個年輕人身後，這才有幾分認真的意思。
“曹隊長，這位是江辰江大師，是馬德明案的當事人，也是重要的證人，以及，鑒寶大師。”
“胡鬧。”
這下曹無知還沒說話，何博文就開口嗆出聲來。
“鑒寶？就他，毛頭小子一個，懂個屁。”
何博文帶着金絲眼鏡，穿着正裝一副斯文模樣，說話卻毫不客氣。
“小夥子，看你這個年紀不過二十多歲，就算是從娘胎開始鑒寶，也不過才二十年，比我可短上大半輩子，更別說你見過多少真東西，還敢說自己是鑒寶大師。”
“要是現在是趙家趙老爺子說這話，我何博文肯定相信，可你？”
“呵呵。”
何博文沒說出聲，一句輕笑卻表達的很明白：“鑒寶，你不夠格。”
錢雲海眼神微變。
江辰在趙家的地位他看得出來，可是要說到一個電話喊來趙月，錢雲海也不太相信。
就算是又救命之恩，可是讓趙家老太爺這麼低三下四，來督察局做鑒寶師也做不到。
不過就算沒有趙月撐腰，錢雲海也不打算不給江辰面子，當即說道：“白曉福評價江大師的鑒寶技藝無雙。”
何博文輕笑一聲：“白曉福？”
“一個賣畫的人，有幾句真話，要是能出錢買畫，說你是玉皇大帝都沒什麼問題。”
“本來我還以為小夥子你有幾分真本事，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錢雲海面色一變，想起白曉福和自己說話的語氣神情，當下臉色一沉。
正如何博文所說，白曉福誇江辰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鑒寶宗師，就算是故宮博物院的那些老師傅，都沒有江辰的技術。
現在看來，好像全然是他為了感謝江辰，解決麻煩的奉承話。
“江大師...對不起。”
錢雲海露出幾分慚愧，如果自己不說這句話，江辰也就不會被何博文侮辱。
“沒關係，道歉的，該是他們。”
江辰淡淡開口。
“與你無關。”
說完，江辰嘴角挑起，看向曹無知和何博文，輕聲道：“為什麼趙月可以，我不行？”
何博文嗤笑一聲：“螢火之光安敢與皓月爭輝。”
“趙老爺子十八歲進入古玩行，從街邊擺攤到古玩街開店，再到拍賣行，如今六十多年叱吒風雲，你憑什麼和趙老爺子比較？”
“又有什麼資格比較。”
江辰掏掏耳朵，當做沒聽懂一樣：“你的意思就是趙老爺子活得久，所以有實力？我年輕，沒實力？”
“是么？”
江辰臉上看不出表情。
一旁，曹無知也反應過來江辰要說什麼，冷哼一聲：“你有實力？你有什麼實力？”
“何教授是鑒寶大師諸葛辰大師的關門弟子，若說古玩修復鑒定，江海市比何教授厲害的，一把手都數的過來，你算什麼東西敢質疑何教授。”
“諸葛辰的徒弟？”
“補天那位？”
江辰反問出聲，臉上笑意不減。
曹無知還以為江辰聽到諸葛辰的名號，被嚇到，臉上得意滿滿。
“除了補天諸葛辰大師，還有幾個擔得起鑒寶大師的名號。”
“年輕人，就該學學什麼是謙遜，太狂了，容易受傷。”
“有眼無珠。”江辰冷哼一聲。
一旁，曹無知面若冰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辰卻看也不看，直看向桌上剛剛被鑒定的明代白玉佩。
“我說你們師徒二人，有眼無珠。”
江辰看向何博文平靜開口：“還要我再說一遍么？”
“你有種。”何博文也動了真怒，嘴邊肥肉一抖一抖：“小夥子，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
“只有沒有實力的人，才會用年齡壓人。”
“你。”
“何博文是么？”
“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
何博文被這句氣得胸口起伏，半晌后冷聲道：“好。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的鑒寶水平有多高。”
“敢說我師父有眼無珠。”
“這種時候還沉得住氣，算你是個人物。”江辰冷哼一聲。
“就是眼光太差，漢代古玉竟然都能認成明代。”
漢代，古玉。
就算不懂得古玩的人，聽到這兩個字也知道這是什麼概念。
玉器以漢代為界限，往前屬於古玉，往後只能算是老玉。
更何況漢代之前，玉多為帝王皇家達官貴人用玉，從用料，製作工藝，文化氣息上有着厚重深奧的內涵。
一塊古玉，江海半座城絕無虛言。
“不可能。”何博文堅定地說道。
“這塊玉不是和田玉，用的雕法也不是漢刀，加上是從明墓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是漢代古玉。”
“胡說八道。”何博文說得激動高聲叫道。
江辰搖搖頭：“學藝不精，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漢玉和田玉確實多，卻也有其它玉種，只看材質不辨年限是你不學無術。明墓為什麼不能出漢代的東西。”
“這塊玉從漢代雕成一直隨身佩戴，到明朝才入墓陪葬，漢刀之外，難道你就不知道第二種雕法？”
“三十多年的鑒寶經驗，都看到狗肚子裏去了。”
聽到前兩句，何博文臉色只是微變。
等江辰說完最後一句，瞬間大驚失色，顧不得形象，連滾帶爬回到證物台。
曹無知立刻勸慰道：“何教授，你別聽那個小傢伙胡說，什麼漢代古玉，真以為這是大白菜，想要就能有啊。”
“閉嘴。”
何博文怒斥一聲，拿着高倍放大鏡仔細查看那塊白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