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孤男寡女共處一洞(下)
二百七十一、孤男寡女共處一洞(下)
山洞內然然炊煙飄起,溫暖的熱浪將寒意逼退,而秋夕正迅速的再一次幫蕭御風剔除左邊肩膀上的腐肉。
她的臉色十分嚴峻,雙眼死死的盯着那深重屍毒的地方的肉已經被剔盡,露出滲人的人骨,白骨沾染着血沫,而這傷口的主人忍受着剔肉削骨直痛,可卻一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而她只不過看着他脖子上的青根在季度忍耐之下汩汩而跳動着,“其實你痛可以喊出來的……”
她的話還沒有落下,便看着蕭御風搖了搖頭,“你放心這點小痛我能忍住……”花暗衛將一碗熱粥放在桌子上,眸子只見蕭御風臉色十分的蒼白,心中更是一緊,雙眼便飄到秋夕身上。
她更只見秋夕抿緊唇,臉色依舊蒼白毫無血色,可拔針的速度無比的快,並且在傷口上撒上最基礎的止血的上等藥物,更是麻利的將傷口包紮好后,才深深嘆了一口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
秋夕剛嘆了一口氣便對上了花暗衛的眼神,輕微抿了抿唇,走到水盆旁邊清洗雙手,“花暗衛,你家主子不能再等了,時間越長屍毒侵蝕身體更加厲害。
我施針護住了他的心脈,但他之前慎重屍毒而強行運功而導致屍毒快速運轉擴散開來,我已經無法徒手將屍毒逼出來了。
若是你想就你家主子,就只剩下一天的時間給你出去找幻夜以及解除屍毒各種神葯,你跟幻夜說蕭御風中了幾百年的血屍屍毒,他自然就會找相對的藥物。”
秋夕擦拭着雙手,眸子愣愣的看着山洞的前端的雪崩已經停止了,她徑直走到洞口,小心翼翼的站在洞口的邊緣,看着下面白茫茫一片,而她剛仰起頭你的那一霎那,雙眼被光線一射。
整個人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個錯步往外甩去,而眼疾手快的花暗衛卻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小主,你多久沒吃東西了?”
秋夕捂住太陽穴,一臉柔弱的坐在地上,稍微恢復了些許后,看着花暗衛已經像一隻蜘蛛一樣順着洞口爬了出去,“秋夕,你不用擔心花。即使身上空無一物,伸出懸崖陡壁,都只要她能看到路就能爬上去的……”
蕭御風一下站起身,將衣服穿好,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走向她,可路上卻踢踹到了無數的小零件,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而坐在地上的秋夕忍俊不禁的偷笑,眉頭彎彎,笑顏如花,看着蕭御風每走一步都是踉踉蹌蹌的走着。
而他終於在她的目睹下走到她跟前,在半空中摸了摸,但得到的確實空氣的擁抱,便緩慢的蹲下,雙手輕輕的觸摸到她的頭。
雙手穿過柔軟的髮絲,弄散了她的馬尾,卻疏散了她心中的陰鬱。三千的髮絲如今在他的手上,可他的雙手卻微微顫抖,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可是黑長而翹的眼睫毛微微顫動。
“結髮為妻,紅繩縛生。與君相守,白髮偕老。”她看着蕭御風從懷裏抽出一個小香囊笨拙的打開香囊,他為了激動的從香囊內抽出一束用紅繩相綁的頭髮。
而他的另一隻手更是一閃,直接斷了她一小束頭髮,小心翼翼的將頭髮在綁在那一束髮絲上,並小心翼翼的再次塞回香囊裏面,雙手鄭重的交到她的手上,“我的一生給你,你的一生可以再給我一次嗎?”
秋夕明顯一愣,臉色僵住的看着蕭御風,哽咽的握緊香囊,但雙眼卻婉轉的將淚水留下,雙手將香囊從新塞進他的懷裏,“我的一生我只想自己主宰,不能在交付任何人……”她看着他發覺她將香囊送了回去的失望到現在他聽見的話而淺笑的努了努鼻子。
“日後我的雙眼可能廢了,再也看不見你的樣子了,可以讓我摸一摸嗎?”
蕭御風眸子半垂,臉色十分自卑的說道,而秋夕看着他垂落的雙手,便拿起他的雙手捧住自己的臉,“你最好記得這一張臉,這一張奪去你帝位,讓你散盡一切的臉。”她悄然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摸着臉蛋,但他的臉上卻隱含着一種淺笑的明媚。
溫暖的大手從她的腦門開始地毯式的摸索着,就像她因為熬夜而長出的小粉刺他也抹了好幾回。
澄澈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閉上讓他用心卻摸索着,臉上一點一寸的肌膚他抹了許久才黯然的對着她淺笑,“現在的你比三年前的你更美了。雙眸有神而靈氣,深思而深邃。鼻樑高挺小鼻俏,櫻桃小嘴水嫩嫩,臉頰的輪廓修長而明顯,宛然不像以前一個包子一般&”
他眉眼彎彎的笑着看着她,並且溫熱的雙手用力握了握她那一雙冰冷的雙手,而秋夕完全愣愣的看着他,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只因為他竟用心的記住了三年前她的樣子與此相比她入籍你的樣子。原本她以為他早就忘記了有她一人的存在,而廣納後宮。
“雙手始終都沒有溫度,冰冷的雙手寒意翻然入骨……”他握住她的雙手輕輕的哈了一口氣,宛如他捧着的是一個瓷娃娃摔不得,而她卻嗤之以鼻一笑,歪了歪頭看着他,“想知道為何原本一雙暖和的手掌變成如今冰冷嗎?”
蕭御風沒有想到秋夕竟然會說起這個原因,不禁點了點頭,“什麼原因?”
她抿唇一笑,雙眼淚水浸濕,臉色平靜的延期頭看着山洞,“因為三年前我懷孕四個月的我,得知父母深死,兄長失蹤,葉家被屠殺滅口,唯獨自己與孩子生存。
那時候的我的傻到你會給我一個答案,為我的家族而報仇雪恨,而隱忍的火災冷宮中,目的就是為了讓腹中的孩子誕生。
可誰知道我曾經最好的好姐妹,帶來了一碗墮胎藥,將灌下那葯后,(輪)奸了我的貼身侍女翠翠。
她還十分好人的告訴我,因為賀蘭小小那個小丫頭看見了她與黃楚鶴苟且之事後,沒有站在與她同一條戰線而痛下殺手,並且讓人腰斬了她,目的就是讓她知道站錯隊伍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如今賀蘭小小是知道了,可也沒有辦法再一次選擇了。
你肯定會問梵馨當時去哪裏?呵呵呵……梵馨那時候去請幻夜而不在身邊,那時候的我根本沒有人反抗之力,更不願用毒傷人,可是在那徘徊生與死的關頭,我被扔在冷氣直冒的冷宮中,苟延殘喘……
自此我便落下了雙手雙腳徹夜的寒冷。可命運為了讓我非得更高,更是折斷了我的雙翅,讓我深深墜落人間的深淵。
第一年為了活下去,我和梵馨必須在刀口上覓食,尋找足夠的資本;第二年為了能報仇,哪裏有錢便去哪裏;第三年為了血誓歸來,男子所做的一切,我都雙倍要求自己,只為讓你眼前一亮而深惡痛絕。”
她瞪大眸子,雙唇緊緊地咬合著,並且雙手一手抽出,整個人用力一推,而他順勢一倒。她直接整個人坐在他的腰上,雙手緊緊的拽着他的領子,眸中的澄澈蕩然無存,只留一股遺恨。
“你肯定會覺得我對柳毓兒和黃楚鶴十分過分,行為也十分粗暴,可是如今的我也是他們逼成的。可我也要感謝她們逼我,不然我也不會硬起心腸而心狠手辣,冷漠無血……”
她一臉淺笑,但唯獨她自己一個人才知道着淺笑後面的是一種慰藉,慰藉三年前因為她直接或者間接而死的人以及慰藉她三年前那一顆善良的心。
他慢慢的摸上她的雙手,“對不起,是我失敗,是我把你逼到如今這一條不歸路上。孩子的仇,你的仇,你都記在我頭上吧!這是我欠你的,我會如你所願而還給你……”
她聽之,眸中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臉上,而她深深的閉上眼睛,哽咽的想一個孩子一樣拽着他的領着,“不用你還,我的仇就只差一步棋罷了,你最好活的好好地看着手上的江山如何沒了。”
她一下抽出雙手,站了起來,甩了甩袖子,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對着他的腦袋做了一個手槍的姿勢。
“主子,小主,我剛剛爬上去,發現耶律尋和雪地步兵都不見了,應該是被雪崩衝下斷崖了……”
花暗衛興高采烈的走進來,整個人呆住的看着秋夕和蕭御風,而秋夕眸子的頓然恢復,一個抬手假意擦去汗水可暗地裏擦去眼角的淚水,並走到一邊,聲音沙啞的說道:“花暗衛,你將你家主子扶起來吧!”
“不用……我能起來,我還不是廢物!”蕭御風一手撐地便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平靜的看着洞口的花暗衛。
雖然他看不清,但是剩餘的四個感官都十分的靈敏,足夠代替眼睛的存在,而他剛剛的使拙只不過是為了博她一笑,讓她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
秋夕只見蕭御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容的走了回來,並沒之前的踉蹌而不小心,澄澈的雙眼半垂,一手頂着下巴而深思。頓然明白了為何他可以在失去視力的同時可以來取自由——風。
山洞中的風從內到外的吹佛,一切阻擋風的地方都明顯的被標誌出來,再加上他本來就在黑夜中來去自如,宛如一個黑夜精靈一般,即使在失去視力,他依舊是黑夜精靈,只不過他剛剛的所作所為,恐怕只是為了與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