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讓你也變成廢人

“妾身不清楚。他也沒有說過他的名字，所以妾身只是稱他少俠。”這一點澤蘭如實說了，不過關於他的真實身份，還是先隱瞞着為好。

澤蘭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怎麼想那都是個危險的人物，最好不要惹到他了。

“少俠？”商陸明顯不買賬，但是他也不覺得澤蘭能和什麼人有交集。或許就是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

“妾身吃飽了，若是相公沒有別的事情，妾身就先去休息了。”澤蘭起身就要出去。

“這麼急着走？”商陸冷哼一聲，心想她是不是又急着去見商仁了。但想起她那日嘲諷商仁的樣子，嘴角不覺有了一抹笑容。

澤蘭真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分明是他今天說的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就不要找他吧？

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不是相公說，今天有事要忙，所以不讓妾身打擾？”澤蘭低眉順眼說著，卻是咬着嘴唇，眼裏都是委屈。

商陸一愣，早上說的話，她居然還記在心上。

“你的腳，好些了嗎？”商陸發現她走路還是有些一瘸一拐的，雖然她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難受，可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睛。

“好多了。有神醫的葯，怎麼會不好？”澤蘭想到自己的腳踝，心裏的委屈更勝了，“相公可還有什麼吩咐？”

她覺得自己的腳都這樣了，他應該也不會強求自己什麼了吧？

商陸欲言又止，最後擺了擺手，讓澤蘭走了。

就在澤蘭消失以後，有個人風一樣出現，坐到了他對面。

“小陸兒又惹娘子生氣了？”梁棲一臉欠揍的樣子。

“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商陸一臉無辜，他不但沒有做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反而還關心了她一句。

反而是她，有事情瞞着自己吧？

“你不需要做什麼，就你這張臭臉，足夠讓她生氣了。你說你為什麼就不能對她好一點？你該知道她原本是不該嫁給你的吧？到底是誰受委屈，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梁棲嘆息一聲，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會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聽到他這麼說，商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當然知道當初澤蘭要嫁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所以她心裏會有不平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現在不是想要彌補嗎？可是他太謹慎了，總覺得她突然改變態度是有什麼陰謀。

根本就沒有辦法用正常的角度來思考這件事。

“我知道。”最後他只是淡然說了一句，就像自己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樣。

“卓月的事情，你有線索了嗎？我想她昨晚應該又來找你了吧？不知道你是怎麼打發她的？”梁棲知道他不想說澤蘭的事情了，於是就將話題引到了卓月身上。

可商陸更不願意說的就是卓月的事情。

欠她的人情不知道已經多少了，可是她要找的人，自己卻一直都沒有找到。

一次又一次讓她失望，商陸心裏慚愧得不行。

“還是沒有？不過她要找的人的確很難被尋覓蹤跡。要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話。她自己不是早就已經找到了嗎？只是你的確已經欠了她很多人情了。按理說是要以身相許才能償還的吧？”梁棲笑道。

“她對我沒有興趣。”這一點商陸還是確定的。卓月那樣的人，要是能看上自己，只能說是奇迹了。

她那麼高傲又不可一世，自然會想要一個能和她比肩的人。

商陸看了看面前的人。

“她可不要對我有興趣。我看到她就發憷。不過聽說貴妃近日身體不是很好，她都已經和我說了好幾次，讓我進宮去了。”這個話題梁棲才不想說。

卓月那樣的大冰塊，他可一點都不想貼上去，不但不會有任何好處，還會感染風寒的。

“皇宮要是那麼容易就能混進去，卓月這樣的人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商陸冷然。

梁棲將手中的雞腿骨頭扔到了桌上，點頭說道，“可不是嗎？我就是這麼和她說的。她武功高強，當然可以來去自如不用有什麼擔心。我可就不一樣了，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進了皇宮就算是有她的保護也會死得很難看的。”

“我想她應該也會理解你的無奈。而且要是皇上對貴妃有心，一定會貼皇榜讓人去為貴妃診治的。如今的情況卓月不是也能看到嗎？皇上什麼都沒有做，她擔心又能如何？”商陸搖頭。

後宮的寵愛向來就是如此，有誰能一直都得到那個人的歡心？不過是奢望而已。

“說得也是。真的有本事就讓皇上關心貴妃的病情，而不是讓我去。我這樣的人最討厭的就是皇宮了。那樣的地方不知道有多臟。”梁棲打了個哈欠，“每天光是看着你這府中的各種勾心鬥角就已經足夠讓人心煩了。”

“我也不想看到。只能慶幸他們將我當作是廢物，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商陸這話，聽起來倒不像是慶幸，更像是自嘲。

“你這毒啊，要不是已經這麼多年了，其實很要治的。可誰讓你那麼小就……”梁棲說著，閉緊了嘴。他知道商陸不喜歡談論過去的事情。

尤其是他的腿。

那分明就是無妄之災。可誰讓他也沒有個人疼，所以才會拖成這個樣子？

商老爺那個秉性，他到這裏來的第二天就已經看透了。都懶得去揭穿。

“別說了。我會按着你給的方子繼續好好吃藥的。”商陸悶聲說道。

梁棲卻在心裏嘆了口氣，你要是真的能做到就好了。

“你知道不知有吃藥那麼簡單。我說過你的腿是要用藥水泡的。可是你都不肯聽。你知道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能浪費在你身上，但是你身邊分明有個可以一直都幫你的人。”

澤蘭原本是想要去後院看看，經過書房的時候，正好聽到梁棲說到這一句。

“我不是都和你說過了嗎？我自己有分寸，不用你來擔心。”商陸不耐煩地回應了一句。

如果不是因為他手中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處理，他當然也會好好康復。

但是他並不只是商家的大少爺，不是那個殘廢了，什麼都不會做，每天是會發脾氣的人。

“這已經是你第一百零一次說這話了。我想和你說，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你也知道我可是有名聲的，我不想因為你連我的名聲都毀了。”梁棲氣呼呼地轉身就走了出去。

不過還沒有走出出雲院，就被人叫住了。

叫他的人是澤蘭。她的腳踝似乎還沒有好，走路還不太順暢，不過她就像是怕梁棲會跑了一樣，快步走到了他身邊，然後問道，“方才聽你說，相公的腿還需要用藥水泡？那你可有藥方能給我？”

梁棲愣愣地看了她許久，沒有回答。

“你方才不是說，你不想讓相公毀了你神醫的名號嗎？要是相公能很快就好起來的話，對你也很有幫助不是？”澤蘭看出了他的疑慮，只覺得心裏一苦。

沒有想到商陸信任的人對她也有懷疑。

她想，或許習慣了就好了？

習慣了應該就不會這麼難受了吧？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承受這麼多的痛苦都是因為她對商陸做過的事情，她是來贖罪的。

既然是贖罪，就不能考慮那麼多。

“那好吧，我將藥方給你，也會將具體的方法告訴你，你一定要每天都為他做一次，那樣他才能恢復更快。”梁棲看到她這麼誠懇的樣子，自然就不好拒絕了。

其實他是怕商陸會生氣，商陸如今對他的娘子態度這麼差，她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被他認為是不好的吧？

可既然她這麼堅持，他也願意給她機會，或許商陸會因此對她稍微好一點呢？

梁棲說自己一會兒回來，然後就走了。

澤蘭也沒有回去坐着，一直都在院子口站着，等着他回來。

梁棲回來的時候，已經為她配好了幾服藥，然後將藥方和葯一起交到她的手中，又和她說了具體的方法。

澤蘭都默默記在了心裏，然後笑着送梁棲離開了。

結果梁棲前腳才走，後腳就來了一個讓澤蘭頭痛的人。

秦白芷扭着腰走進來，對着澤蘭不懷好意地一笑，然後說道，“你果然還是耐不住寂寞啊。沒有辦法勾搭上表哥，就去勾搭為大表哥治病的人。你說你賤不賤？”

澤蘭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轉身就要走。

可是她的腳還沒有好，所以沒有走出兩步就被秦白芷抓住了手腕，“怎麼，心虛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心虛呢？你怎麼不說，我什麼沒有做呢？好讓我再看看你那清白無辜的嘴臉啊。”

手腕被秦白芷拽得生疼，澤蘭狠狠一揮手，將秦白芷推了一個趔趄，自己也跌倒在了地上。

大腿上的傷讓她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她盯着秦白芷，卻仍舊一個字都沒有說。

秦白芷走到她的身邊，看到四下無人，對着她受傷的腳踝就要踩下去，“既然你這麼耐不住寂寞，就讓你和你相公一樣，都成為廢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