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古色古香之婚禮
路九歌抬起頭,從後視鏡里看見了說話人的臉,和凌鶴相似的臉上,一雙眼睛,盡顯溫潤。
路九歌微笑,“沒事,我不在意。契約婚姻,我能理解的。走吧,別讓你哥等急了。”
凌珞不置可否,不再說話,認真的開車。
婚車繞着M市的邊緣走了一圈,路九歌的胃有點難受,早上起來的很早,沒吃飯。劉菁不知道在做什麼,早上那麼好的一個顯擺的機會,愣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
直到路九歌上車也沒能見她一面。
正出神的想着,眼前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遞過一個牛皮紙袋。
“來的時候帶的點心,你可能會需要它。”凌珞開口,聲線溫潤。
路九歌接過,“謝了啊,大兄弟。看在這點心的份上,你就放心吧,我會對你哥好一點的。”
“你也說了,契約婚姻,我們從沒擔心過你會對他不好。”
路九歌聳聳肩,車子繼續上路。
契約婚姻,有錢的那一方的確是沒有必要害怕,路九歌的命門握在他們手裏,他們有什麼好怕的。
自己還真是,庸人自擾。
復古的中式婚禮,地點在凌家大宅里。車子駛入凌家大宅的那一瞬間,路九歌再一次感嘆了一下,有錢真好。
在M市寸土寸金的地方,凌家居然搞了一個王府一樣古色古香的大宅子。了不得了不得。
被人引領者穿過九曲迴廊,路九歌覺得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凌家請的這些親戚這麼厲害的嗎?
穿着古着漢服,梳着樣式簡單的髮髻。
那一瞬間路九歌覺得自己穿越了。
穿着紅色襦裙的小姑娘,走過來,輕輕勾住路九歌的手指,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雙眼睛璨若星河。“你就是那個要嫁給我三哥哥的姐姐嗎?”
凌家的人眼睛都那麼好看的嗎,路九歌看着眼前小姑娘的臉,好粉嫩,好想捏。這樣想着,就真的蹲了下去,捏了捏小姑娘肉乎乎的臉,“是啊,就是那個要嫁給你三哥哥的女人。”笑意盈盈,一笑傾城。
“姐姐,你好漂亮啊。”凌嬰看着路九歌,獃獃的說。
“我長大以後會和你一樣漂亮嗎?”
路九歌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會啊,你長大以後,一定會比我還好看。”眼睛裏是細碎的光影,流動着溫柔。
迴廊的那一頭,凌鶴穿着喜服,端過一旁僕人遞過來的中藥,一口喝盡。
凌珞站在他旁邊,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蹲在地上和凌嬰說話的路九歌,“她真的挺漂亮的,美人傾城。”
“可惜美人絕色,配了我這樣一個短命鬼。”凌鶴有些自嘲的說著。
“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凌鶴不說話,看着院中的花,伸手摘下最艷麗的那一朵。
他還能活多久?誰知道呢。
應該是沒多久了,一直以自己那方面有問題為由不娶妻。如今家裏那幾個老東西找了個這樣傾城角色媚色天成的姑娘硬塞給他,這是要他給凌家留個后啊。
自己是真的時日無多了。凌鶴苦笑着看着路九歌,她笑的很溫暖。那一瞬間,凌鶴竟有些迷戀,她這樣的笑。
路九歌也沒和凌嬰聊多久,凌嬰很快被她母親派來的人帶走,臨走之前那個婦人看着路九歌,“路小姐,雖然你嫁進了凌家,但是希望你能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有些人,不該接觸的,路小姐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不該接觸?是不配接觸吧。路九歌輕笑:“那您覺得,我是個什麼身份?我嫁給凌鶴我該是個什麼身份?什麼人,是我不該接觸的?”
院中很熱鬧,沒人在意這個角落發生着的事情。
“路小姐心裏明白,望好自為之。”說完,領着凌嬰離開了,留下路九歌一個人,看着面前熱鬧的庭院發獃。
不一會兒,有人尋上來,“路小姐隨我來,婚禮晚上才開始,您可以稍作休息,吃點東西。但是不能吃太多,注意臉上的妝容。”
路九歌跟着面前的小姑娘走進一間廂房,空氣里是氤氳的淡淡檀香味。路九歌還挺喜歡這個味道的,小姑娘帶着她走進這裏,上了一壺熱茶,和幾碟點心就離開了,
路九歌無聊的打量着四周的佈置,木質的床,看不出什麼材質,總之應該很貴就對了。
嘖,紙醉金迷啊紙醉金迷。
路九歌拿出手機,翻了翻朋友圈,為數不多的好友,為數不多的動態。
手指輕點,最終還是發出一條新的動態。
“結婚了。”
簡短有力的三個字,讓她的朋友圈炸了鍋,許久沒聯繫的幾個室友紛紛在群里鬧她。
氣氛很好,直到以前的寢室長脫口而出的那句“你和林宇終於結婚了,這麼多年你們也不容易啊。”
“不是他,新郎,不是他。”
群里短暫的寂靜,路九歌也沒多說,發了個紅包,“我忙去啦,婚禮現場挺多人的。”
路九歌放下手機,看着香爐里升起的煙,五味陳雜。
她也以為,她會嫁給林宇。
他們之間的戀愛持續了很多年,兩個人分分合合。那麼多年都挺過去了,卻依然敗在了金錢的腳下。
多麼可笑,他們那麼多年的感情,竟然抵不過一份高薪的工作。
路九歌有點餓了,拿過一旁的糕點吃了起來。肚子飽了,困意上頭,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凌鶴應付完來賓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的光景,他推開房間一眼就看到趴在床沿上熟睡的少女,良好的教養讓他在這個時候放輕了自己所有的動作,以免吵醒陷入夢中的女孩。
是的,女孩。
凌鶴一直是這麼覺得的,儘管她的面貌和身份證上面的數字證明路九歌已經是一個知事的成年人了,但在他心中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會忠誠的反應自己所有的情緒,不會藏着掖着,生怕別人發現,換來別人的嘲笑。
渡步走來,凌鶴腹部的疼痛又開始了。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能無視這些疼痛,面不改色的躺在床上,只是額頭上泌出的汗珠和他慘敗的臉色騙不了人——他很疼。
床上依照中國的規矩放了花生、大棗等等東西,壓在身下並不好受,但凌鶴並不想把這些東西弄掉,因為那些東西發出的聲音有可能會吵醒路九歌。
對於一個紳士來說,吵醒一位熟睡着的少女這種事是不可饒恕的。
“……喂……喂……”
朦朦朧朧的,凌鶴聽見有人在推着自己的身子,他睜開眼睛,笑了笑,額頭上細小的汗珠落到眼睛中,有點發澀。
“你沒事吧?”路九歌的臉色有些難看,新婚之夜新郎死在新娘床上,這可是一個大新聞。
剛才她進來是可是看見不少架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就這一個消息她就已經知道明天的新聞頭條怎麼寫了。還有那些和惡狼一樣的凌家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沒事。”凌鶴抿緊了嘴站起,他就向路九歌邀請道,“走吧,婚禮快開始了。”
“沒事?你看看你的臉色像是沒事嗎?”路九歌皺眉,她把剛才翻找出的葯一股腦的甩在床上,“我不知道你生了什麼病,但我剛才在房間中找了找,就找到了這些。你看看這裏面有你要吃的葯嗎?我們吃完葯再去婚禮現場。”
凌鶴心中不悅,“不用了,我還撐得住。”
“別硬撐,疼得人是你。”
凌鶴心中更加不耐煩,疼痛加上逆勁上來讓他的思想有些偏激,他媽都沒有這麼管過他,這個女人為什麼以這副姿態對他說話。
於是,他生硬回道:“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
路九歌聽到此話,想起他們的契約結婚,心中也來了脾氣,“你以為我是在關心你,你在開玩笑嗎?我只是擔心你出去丟臉,我可不想結婚的時候新郎昏迷過去。”
她眼睛一轉,淺笑道,“還是說,你想要別人看到你這副軟弱可欺的樣子?”
凌鶴當然是不願的,外面還有他的仇敵,有他的心腹,無論是誰,看到他這個樣子對他的事業都很不利。
想明白了這一點,凌鶴就決定吃藥了。但他轉眼一看,路九歌眼中明顯的篤信之色,他又不想乖乖吃藥了,憑什麼要讓這個女人誤以為自己是怕了她呢?
路九歌何嘗猜不到凌鶴在想什麼,她的語氣軟下三分,“婚禮快開始了,別人都在等着我們,別讓他們等急了。”
凌鶴滿意了,他拿起床上的葯撿出幾樣吞了下去。
路九歌遞給他一杯水,凌鶴乖乖的喝了下去,她笑了笑。
這人病了的時候簡直像是一個小孩子,哪裏見平時的那些霸氣?
他們在房間內等了一會兒,等到凌鶴的臉色變得正常了一些后才出去。
一路上不斷的有人過來和凌鶴打招呼,他遊刃有餘的回敬過去。而路九歌則只需要做到微笑就可以了。
婚禮是中式的,路九歌在入禮堂時頭上被象徵性的蒙了一層薄薄的紅色面紗。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已經七老八十的老人,他穿着一身唐裝,身邊侍候着兩個嬌俏可人的小丫頭。那小丫頭的年齡絕對超不過十七,正是水靈靈一戳就冒水的年齡。
老人從頭到尾把路九歌打量一番,隨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悄悄地像身後的小丫頭說道,“我就知道這丫頭漂亮,果然如此。可惜啊,這麼漂亮的小丫頭配了我那性冷淡的孫子,嘿嘿嘿!”
路九歌嘴角抽了抽,她已經猜出這老人是誰了,估計就是這傢伙提出的不靠譜的契約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