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凌鶴唇線崩的直直的,不難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也相當不好。
路九歌瞧着凌鶴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裏腹誹道,現在是怎麼了?做賊的比良民架子端的還要大了?
因為生氣,路九歌氣的身子都抖動了一下。
凌鶴抿着嘴不發一言的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路九歌以為凌鶴是氣自己說的話,所以獨自上帳篷里休息去了。
沒有想到,一會之後,凌鶴又折了回來。
回來之後,除了他自己添了一件外套之外,手臂彎里還掛着她的外套。
“天冷了,防狼的最重要一點就是別讓自己病着了,別給別人可趁之機。”
凌鶴將衣服掛在路九歌的肩上,又幫着她將衣服攏了攏。
“謝謝。”路九歌將兩側的衣服往裏攏了攏,嘴裏淡薄的道着謝。
“我們到底到這裏來做什麼,何時才可以回去?這麼久沒有看到我回去,我媽一定等急了。”
路九歌將衣服拉好之後,這才想起他們已經出來了一天了,想必劉菁已經急壞了。
凌鶴拉開了地上放着的啤酒罐,一口悶了下去。
“不會,我打電話回去說過了,媽說讓我們玩的開心點。”
路九歌有些凄楚的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對啊,她怎麼就忘記了,這個世界上,如果說誰都想把她跟凌鶴湊成對,那個人就一定是劉菁沒錯了。
她剛剛又怎麼會天真的以為,自己沒有回去,劉菁會擔心呢,他心裏應該巴不得自己沒有回去,好跟凌鶴生米煮成熟飯吧。
“看樣子,我是被我媽給賣給你了,不知道你開給我媽什麼價格呢?”
路九歌故意側着頭,語帶諷刺的說道。
凌鶴的眉心皺了一下,爾後有些不悅的說道:“你一定要這麼理解嗎?”
原本以為就幾個小時就能解決的“約會”結果愣是拖了一整天,到現在這個點了,她居然還是跟凌鶴在外面這麼乾耗着,一想到這種距離自己的理想值越來越遠的情況,路九歌的心情實在說不好有多好。
心情一不好,話自然也不會有多好聽了。
“那不知道凌總希望我怎麼理解?”
路九歌不動聲色的將球又原封不動的踢了回去。
“九歌,我只想你陪我好好看會夕陽,也不行嗎?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你也明明知道你在我的心裏完美無缺,你為何要故意將自己這麼貶低到了塵埃里?”
自己努力了這麼久,原本以為,總有一天九歌一回頭,便會發現自己一直站在老地方等着她。
可是到底是自己高估了自己了。
“完美無缺?”路九歌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接着開口道:“凌總將這麼完美而又賦予美好意義的詞用在我的身上,會不會有些浪費了?”
“九歌……”凌鶴有些無奈的開口喚道,她一定要用這麼卑賤的語氣來形容自己嗎?她可知道這樣傷的並不是她自己,傷的卻是他。
路九歌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讓凌鶴說什麼,於是搶在凌鶴未開口之前先搶先一步開了口。
“凌總將這麼美好的一個詞用在一個從弄堂里出來的人身上,只怕會玷污了這幾個字的聖潔。”
路九歌頓了頓,雙眸看向凌鶴:“對了,凌總怕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弄堂出來的孩子,小時候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吧?”
不待凌鶴有所反應,她已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我怎麼給忘記了,你是凌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含着金湯勺長大的,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弄堂里的孩子是怎麼長大的。”
凌鶴擰着眉看向路九歌,不發一語,任由着她將心裏壓仰的情緒釋放。
“我們小時候從來不知道零食是什麼,對於我們來說,每日能有個一日三餐的溫飽已經很好了。哪時候同學手裏的一小塊餅乾,一小顆糖都有可能成為我們心中無限的嚮往。有時候碰到運氣好的那些富家子弟,他們會將自己不願意吃的零嘴扔在了地上,然後我們便會趁着沒有人看見的時候,飛快的撿起來,撲乾淨上面的灰塵,爾後小心的放進嘴裏,嘗一嘗那味道是否跟我們想像中的相同。”
往事不堪回首,原本以為已經平復的心情,再度說起來,還是會深有感觸。
路九歌四十度角仰望天空,將眼睛裏面的淚水逼了回去。
“像我們這種食物鏈最底端的人,每天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吃好、喝好,能自己的家人帶去平穩的日子,這樣對於我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凌鶴心疼的將路九歌擁入懷裏,讓她靠近自己的心臟,他多希望將自己身上現在所有的熱量全部給予面前的這個小女人。
許是想起了往事,路九歌丟掉了自己一直穿在身上的鎧甲,伸出手臂圈住了凌鶴的腰,好讓自己離那熱量更近一些。
“你只需記住,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下你有了我,這一切都只會是你的過去式了。”
夕陽的餘暉正在一格一格的掉下去,餘暉昏黃的光芒打在了凌鶴的身上,彷彿為他鍍上了一層光。
這一會,路九歌沉迷在他身上的光芒里,也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語裏。
“九歌,快看,夕陽。”凌鶴用手拍了拍路九歌的身體,讓她注意前方。
路九歌這才注意,夕陽正在慢慢的落下,金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世界大地,整個世間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路九歌情不自禁的將頭朝着凌鶴的胸口的位置靠了靠。
“真美。”
“是啊。”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路九歌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惆悵了。
就好似她跟凌鶴的今天一般,再美好,那也終究不過黃粱一夢,夢醒之後,他們還是得回歸他們的原位。
像是感應到了她的悲傷一般,凌鶴突然垂下了頭,噙住了那一雙如果凍一般的櫻唇,慢慢的探入性的碾壓着,糾纏着。
路九歌直覺得自己被吻的胸口的呼吸都要不暢快起來,就在她覺得自己馬上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因為接吻時間過長從而導致窒息而死的第一人時,凌鶴卻驀然離開了她的唇。
呼吸得到自由的路九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以後跟我在一起,不許再跑神,這是對你的一個小小的懲罰,如果再次再犯……”凌鶴伸手夾起了路九歌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與凌鶴的目光對視。
凌鶴的手指指腹輕輕的滑過她的唇畔,眸底深沉一片,同時薄唇輕啟,緩緩開口道:“如果這次的的懲罰還是起不了效果的話,我不介意下次親自‘言傳身教’”
凌鶴故意將言傳身教四個字咬的特別重。
一想到他說的言傳身教,路九歌嚇的身子立刻抖了一下。
“我們什麼時候下山。”她記得他剛剛說過,他們只是上來看夕陽而已,現下夕陽已經看了,他們總該可以回去了吧。
“九歌,你就這麼害怕跟我待在一塊嗎?”凌鶴說話的熱氣噴洒在她的耳畔上,痒痒的。
“嗯。”路九歌點了點頭。
“為什麼?”凌鶴拾起路九歌鎖骨旁邊散落的頭髮,開口詢問道。
“因為之前那些不好的回憶。”路九歌誠實的回復道。
“之前的不好的回憶。”凌鶴擰着眉問道,他一直以為路九歌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是因為不想自己再跟她扯上任何關係,倒沒有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嗯。”路九歌點了點頭,爾後開口說道:“你還記得以前那次嗎?我也是這般鬧脾氣,可是那次你是強制性的將我帶了回去,還讓我身心倍受折磨。”
在說到身心倍受折磨的時候,凌鶴能明顯的感受到路九歌的身子還是忍不住戰粟了一下。
那時候自己年少不懂愛,以為愛就是一定要在一起,哪怕對方不願意。
那位的他拿出了在商場上面的那一套來對待九歌,原本以為這事過去這麼久了,九歌該是早就淡懷了,萬萬沒有想到,這事到現在居然還被九歌記在心裏,還成了她一輩子心靈上面的傷疤了。
凌鶴有些愧疚的將路九歌擁入懷裏:“對不起九歌,我沒有想到那件事情對你的傷害居然這麼大,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強迫你了。”
路九歌聞言淺笑了一下,並沒有做聲。
“我們今晚不回去嗎?”路九歌瞧了一眼身後的帳篷問道。
凌鶴點了點頭:“嗯,我們把夕陽跟日出全部看一次吧,反正也難得來一次。”
凌鶴說這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睨着放在一邊的手機。
這讓路九歌覺得凌鶴一定有事情在瞞着她。
可是現下凌鶴不願意說,她也猜不透到底是何事。
總而言之,她覺得,凌鶴今晚似乎並不想讓她回去就對了。
“我不習慣跟別人同睡一個帳篷裏面。”
路九歌看了一眼帳篷之後,開口說道。
她現在已經跟凌鶴離了婚,孤男寡女的若在睡在一起,難免日後讓人知道了,惹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