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敗血之病

第二百三十八章 敗血之病

“離我們家小姐遠一點!”春然猛一把推開清河王,母雞護小雞一樣護在粉衣女子面前。

清河王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後退一步。再欲上前時,一把明晃晃的劍攔在胸前。

“沒看到這位小姐不歡迎你嗎?”

正是樓梯間被春然稱作“狂蜂浪蝶”的錦衣公子,後面還跟着他的俊俏伴童。

清河王目光清冷的睨了過去,一點兒也不畏懼胸前的明劍,卻也沒有再上前。

“這位小姐像極了在下的一位故友,不知是與不是?”言語之中有明顯的急切和希望肯定。

“小姐,是這樣嗎?”

錦衣公子把劍往上移了些,扭頭問粉衣女子,似有若她說不是,就一劍刺了猶似登徒浪子的清河王。

“自然不是!”春然條件反射的回絕。

粉衣女子揮退春然,沙啞着聲音輕道:“不知貴公子故友何人?”

“你的聲音……”清河王一頓,臉色青白不明。

錦衣公子同樣驚疑的看向了粉衣女子,似不相信這麼個看似亭亭玉立的女子聲音竟然如此的嘶啞難聽。

春然幾分擔憂幾分氣惱的看着自家小姐。

粉衣女子卻渾不在意的輕笑一聲,“公子可辨認出來了?”

清河王睜着一雙清亮的桃花眼,震驚而又不敢置信。

“既然不是,還請二位公子離開吧。”

“邢吏!”

春然恨鐵不成鋼的喚一聲,邢吏一個分神,胸口上重重的挨了一掌,兩人的決鬥以邢吏捂着胸口後退而結束。

“笨死你了,還榜上有名呢,連個文弱小子都打不過!”

邢吏立即單膝跪地,“請小姐責罰!”

粉衣女人責怪的剜了春然一眼,春然立刻去推邢吏,“還不快起來!責罰你?那還不是讓小姐心疼?”

康玄楓本就清凜的眸子射出一道犀利的光,卻又帶着些迷離和困愣落在粉衣女子的臉上。

好熟悉的感覺,明明卻是不認識的?

粉衣女子下意識的躲閃開,她誰都可以坦然面對,唯獨對他,不行。胸口驀然一陣緊縮,隨之而來的是抽筋剔骨的痛。

“啊!”粉衣女子痛呼一聲,緊捂着胸口癱倒在地上。

“小姐!”春然立刻急慌了神色。

眼前一個晃影,康玄楓已經行動快於理智,快速的上前將粉衣女子攬在懷裏,有清淺的桃花香氣沁入鼻端,撩起心底一根柔軟的弦。

“葯呢?小姐的護心丹呢?”邢吏冷了眸子,滿身戒備的盯着康玄楓。

“哦,護心丹!”

春然驚呼一聲,趕忙掏出一個細膩小瓷瓶,倒出一顆粉白散着淡淡香氣的丸子喂到粉衣女子面紗下面的嘴裏。

旁邊有誰遞過來一杯熱水,康玄楓接過極盡輕柔小心的喂着粉衣女子喝下。

“好些了沒!”

康玄楓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面容綳的緊緊的,他不懂自己的心裏為何也這樣的悶痛悶痛的。並且無法控制的做出一些超乎常禮的行為。

粉衣女子像是小死過一回一樣,虛弱的倒在康玄楓的懷裏,咽下丹丸才漸漸能夠順暢呼吸,額頭早已是冷汗涔涔。心裏更是一味雜談,百感交集。

她就這樣任性的倚在康玄楓的懷裏,閉着眼眸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呼喚:楓兒……楓兒……

康玄楓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擁着粉衣女子坐到凳子上,久久不願意鬆手。

“阿離!”

清河王這才想到推開脖頸上的刺目長劍,許是用力過大,持劍的錦衣公子竟然一個受不住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一聲“阿離”讓粉衣女子猛然驚醒,她虛弱的睜開雙目,去尋春然的所在。

春然默契的接過粉衣女子,十分擔憂的眸子裏染着漣漣星光。

“不要哭,沒事了。”粉衣女子氣力又回復了幾分。

春然抬袖猛一把擦去淚痛,還是止不住哽咽道:“你真真嚇死春然了!”

“春然?”清河王忽然捕捉到了什麼,如炬的目光緊緊盯着春然,“你叫春然?”

粉衣女子一個驚愣,康玄陽是知道春然的名字的。

早在一年前,東康大敗西瑟之後,康玄陽就被賜封為“清河王”,康玄楓仍是他的飛龍鐵將將軍,東康國唯一手握重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將軍。

她曾經對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穿越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告訴了他,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呢?

春然立時停止了哭泣。

剛從地上爬起來,正欲找清河王算賬的錦衣公子也不由疑惑起來,“叫春然又怎麼啦?”

“你就是阿離對不對?”清河王的桃花眼陡然燃起璀璨的光芒,似重獲舊愛至寶的激動,似失而復得的喜悅。

粉衣女子睨了一眼神色莫名的的康玄楓,垂着眸子,嘶啞了聲音道:“公子認錯人了。”

“不可能!”清河王斬釘截鐵,“你怎麼可能不是阿離?你給人的感覺,你身邊的丫頭,若不是阿離,怎麼能有那麼多的巧合?”

“夠了!”粉衣女子暴呵一聲,聲音沙啞刺耳,“給人的感覺?公子莫不是看誰都像心中所想之人?找不到真正想找的人,贖不了一身的愧疚,就隨便找個人來代替?”

“不是這樣的……”清河王失神的呢喃道。

當初,他是利用過尹沫離,算計過尹沫離,他一直都以為有機會坦白一切,求得原諒,卻不想尹沫離直到死也不肯原諒,沒有一分留戀,沒有一句告別的話。

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他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愧疚自責當中,偏偏伊人已去,他強留一份執念,念着她還未去,還在這世間的某個偏僻角落躲着不肯相見。

粉衣女子不忍再說什麼狠心的話。

清河王卻不願就此放過。

“倘若你真不是阿離,便證明給我看。”

“如何證明?”粉衣女子微微慌亂。

“揭下你的面紗,讓我們看看你的直面目。”

“我們家小姐憑什麼給你這個登徒浪子看?”春然故作生氣的聲音有些顫抖的慌亂。

邢吏挺了挺腰背,無聲的站到春然一側,兩人難得默契的同仇敵愾。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錦衣公子拿着劍直指着清河王。

清河王不悅的一皺眉,對着錦衣公子可是十分不客氣的冷臉。

錦衣公子訕訕的收回劍,插入俊俏伴童拿着的刀鞘里,方道:“你說看就看,人家小姐的清譽還要不要了?”

“我自會負責……”

“負責?”錦衣公子打斷清河王未完的話,驚訝的挑起眉頭,“就你這樣的,你能負什麼責?就算你相負責也得問問人家小姐願不願意?”

“如何?”清河王不理會錦衣公子的打邪,只一雙桃花眼帶着迷離蠱惑之色靜靜的盯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微嘆一聲,她自是知道清河王的固執和堅持。

“不是小女子不願意,實在是……”粉衣女子非常的為難艱澀,“實在不相瞞,小女子自小便得了一場怪病,面容生的奇醜,擔心嚇着了公子。”

“小姐!”春然驚叫一聲,似在責怪粉衣女子的好說話。

“我亦不是那以貌看人之人。”

“你確定不後悔?”

“不後悔。”

“小姐不可!”

粉衣女子手剛落到面紗上,邢吏陡然制止,“小姐不可!”

“就是啊小姐,如果不能將你完好如初帶回去,少爺一定會罵死我們的?”

“無防!”

粉衣女子遞給春然一個安定的笑容,從容不迫的去揭臉上的粉紗。粉紗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一點一點掀起,直至垂落。

“啊?”錦衣公子驚愕的捂着臉一頭扎進旁邊一個人的胸懷裏,似不忍,不敢直視。

“怎麼會這樣?”清河王喃喃的找不回自己的思緒,下意識的攬住投進懷裏的身影。

“公,公子?”

俊俏伴童驚訝的聲音陡然響起,驚散了兩個相擁的人,立刻都觸電般的退開。

“咦呃……”錦衣公子身子抖了抖,“無恥之徒,竟然,竟然占本公,公子的便宜?”

清河王隨意撇了一眼,極為的不屑和忽視,再看粉衣女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得了什麼病?”

康玄楓冷凝着眉頭,恨不得上前擁着粉衣女子,好好的撫慰。

事實上他也就這麼做了。

結繭的手指輕撫着粉衣女子駭人的如樹皮枯皺的面龐,一滴滾燙的淚猝然落下,滴在了他的手指上,燙傷了他的心。

淚越滾越多。

康玄楓不知所措。

“你不害怕嗎?”

“為什麼要害怕?”

粉衣女子執起同樣乾枯褶皺的手,撫上自己慘不忍堵的面容。低沉沙啞的聲音極是悲愴。

“世人但凡見着這一張臉,皆都喚一句‘妖怪”驚散逃開,我本就與常人有異,公子如何不怕?”

“世間百態各有千秋,又誰與誰一樣呢?”

粉衣女子喉嗓一噻,這話,從來沒人有對她說了。

一抬頭,就撞見康玄楓深邃猶似含情的眸,頓時心中漏了半拍,既而心跳如鼓,不敢面對。

“這是……敗血之病?”

“什麼?”

眾人的目光忽的聚焦在突然出聲的錦衣公子身上。

錦衣公子立刻訕訕的笑笑,“那個,本公子也是無意在一本雜談上看到的記載,似乎是體內血液不足,引發的容顏蒼老,具體的也不得而知……”

“沒錯,正如這位公子所說。”粉衣女子掙開康玄楓的靠近,牽起面紗掩住那一張醜陋無比的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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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妃是從:這個王爺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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