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捉蟲)

一四九(捉蟲)

“傅念祖,你給我站住。”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花園裏亂竄,後面一大群人追着他,也不能說都是人,還有兩隻老虎摻和到了一起,幾人幾虎就追着前面的小身影在花園裏東奔西竄。

寶珠一心想找那個罪魁禍首算賬,現在被一群人攔着,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壓下火氣,擠出一個溫柔的笑臉,對着張着小手攔在她面前的小外甥柔聲說到。

“修傑,你給姑姑讓一讓,姑姑只是跟念祖講道理,絕對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寶珠想着自己現在的這副表情,哄個小孩總是沒問題的吧,看她那嗓音輕柔的,一點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寶珠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贊,像個狼外婆似得看着面前的小外甥。

傅修傑是個聰明的孩子,一點都沒有被姑姑的表象欺騙,以往姑姑都是喊四叔全哥兒的,現在連全名都喊上了,那就說明姑姑已經十分生氣。為了小叔叔的屁股着想,傅修傑咬咬牙,上前擋着寶珠,不肯放行。

全哥兒看小侄子修傑替自己攔住了姐姐,在假山那伸出一個小腦袋,探頭探腦地,捂着嘴偷笑。看的寶珠火氣更大了。

“修傑,難不成你也想像小叔叔一樣惹姑姑生氣嗎,什麼時候起,你也變得這麼不懂事了。”寶珠俏臉一板,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還真能唬唬人。

傅修傑就被嚇了一跳,就這麼一個愣神的功夫,寶珠就從他身邊躥了過去,施展輕功,三兩下的功夫就把那個妄圖再次逃竄的弟弟給逮了回來。

“把東西拿出來。”寶珠朝全哥兒伸出手,對他做了一個乖乖上交的暗示。

“三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全哥兒兩隻小手藏在身後,小眼珠烏溜溜地直轉悠,就是不敢直視寶珠的眼神。

“嗯。”寶珠的眼睛眯起來,看着全哥兒的眼神帶着一絲威脅,既然對方打算抗拒從嚴,她也就只能來硬的了。

“好啦,給你給你。”

全哥兒低垂着頭,像是一個被斗敗的小公雞一樣,焉噠噠的將手上的帕子遞給寶珠。

“不就是一塊帕子嗎,我就是看上面綉着兩隻小老虎,以為是給飯糰的,想給飯糰做成兜布罷了。”全哥兒嘟着嘴,不滿地嚷道。

“嗷嗚嗚——”飯糰也不甘寂寞,上來湊了一腳,看着寶珠手上那一塊湖綠色的帕子,想了想這帕子系在自己身上的樣子,覺得十分不錯。

這個顏色很襯虎的毛色,全哥兒做的沒錯。

“老虎,你說這是老虎。”

寶珠沒有搭理那個審美異常的蠢虎,語氣輕柔,看着全哥兒的眼神十分不友好。

她辛辛苦苦綉了半個月的鴛鴦,到了弟弟的嘴裏居然變成了兩隻蠢虎,寶珠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提升一下自家弟弟的鑒別能力。

全哥兒摸了摸自己涼颼颼的脖子,感覺自己要是回答錯誤,自己姐姐都能把自己大卸八塊了,小腦筋飛快轉動。

圓圓的腦袋,肥嘟嘟的身子,除了少了四個爪子和一條尾巴,哪裏不像飯糰和麻團了,除了麻團和飯糰,全大慶還有什麼東西肥成這樣?

麻團是個孕婦,現在懷孕已經快兩個月了,老虎的生產周期是100天左右,現在肚子已經很大,沉甸甸地垂下來。

麻團懷孕變胖那也能理解,畢竟肚子裏還有幾個小虎崽要吃飯,可是飯糰也跟着湊熱鬧,整個虎肥了一圈,肚子上的毛髮都快拖到地上了。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球在滾來滾去,一點都沒有虎的威嚴。

不過,冬天到了,動物都要養膘,飯糰這樣也算正常,寶珠就沒讓廚房扣減它的飯量,打算等冬天一過去,就逼飯糰減肥,老大不小了,她怕兒子染上三高。

飯糰現在還不知道它娘心裏在想着這些慘無虎道的事,兩隻爪子不安分地在寶珠手上勾搭着,想把自己看中意的帕子勾過來,給自己墊窩。

作為一隻放蕩不羈愛色彩的老虎,它的窩裏已經塞滿了各式各樣被它哄騙過來的布匹,寶珠不少亮晶晶的珠花也被它偷去了窩裏,也不知道這虎是什麼審美,好好的虎窩硬是搞錯了非主流災難現場。

寶珠幫它清理了一次,見到飯糰這個毛病絲毫沒有改好的跡象后就懶得搭理它了,橫豎晚上跟它鑽一窩的是麻團,人家媳婦都不介意,她這個做婆婆的也就不在自找麻煩了。

“珠珠——”

下了早朝的霍衍回房沒找到幾個人的身影,就在丫鬟的指引下來了花園,看到正在對峙中的姐弟兩。

“姐夫。”全哥兒一看到霍衍出現,彷彿找到了救星,沖霍衍跑過去,扒着他的腿不肯放。

這一聲姐夫喊得霍衍通身舒暢,面上神色未改,試探地朝寶珠問道:“這是怎麼了。”

寶珠氣呼呼地拿出自己手上已經有些皺了的帕子,遞給霍衍,表情有些羞答答的。

綉鴛鴦什麼的,簡直太讓人害羞了。

霍衍接過帕子,看着上面兩個肥嘟嘟的生物,心裏頭有些失望,只能幹巴巴的誇了一句:“這是飯糰和麻團吧,繡的還挺可愛的。”

珠珠都多少年沒碰針線了,這一次動手居然又是為那兩頭蠢虎,霍衍忍不住有些小哀怨。

“對吧,姐夫你也覺得這是飯糰他們倆,姐姐非說不是。”全哥兒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底氣,挺着小胸脯說到。

難道不是?霍衍看了看寶珠鐵青的臉色,直覺有些不好。

“一個兩個都什麼眼神,氣死我了。”

寶珠已經對這個世界的審美絕望了,老虎是這樣,兩個大活人也是這樣,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的綉技有問題的。

想當初她剛學繡花的時候,哥哥和爹爹哪個不爭着求她繡的荷包,沒錯,她的技術高超的很,有問題的就是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寶珠被氣走了,霍衍拿着那個帕子左看右看,又瞅了眼蹲在地上團成球裝乖巧的飯糰,怎麼看都一模一樣。腦中忽然一晃而過寶珠剛剛害羞的模樣,拿起那塊帕子細細觀察。

難道是像他想的那樣?

霍衍看着上面綉着的怎麼都聯想不到一塊去的圖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將帕子往自己懷裏一塞。捂着不斷跳動的胸口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湧上心頭。

“姐夫,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耐不住性子的全哥兒扒着霍衍的衣擺問道。

霍衍嘴角勾起,看着身旁這個惹自家娘子不開心的臭小子,露出惡魔一般的微笑。

“大字寫了嗎,經書背了嗎,今天下朝岳父說了,過幾天就來檢查你的進度,要是不滿意,家法伺候。”

全哥兒一聽他爹要過來,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拉着一旁的小外甥,轉身就朝書房跑去,想在傅傳嗣來之前多寫點東西,做出一副用功學習的假象,企圖矇混過去。

“呵呵呵”

寂靜無人的花園,只剩下霍衍和懶得走動的兩頭虎。

飯糰抬頭看了一眼莫名發笑的男人,翻了個白眼,舔了舔一旁麻團的肚子,咧着虎嘴,一臉呆樣。

*******

“回稟陛下,邊城傳來八百里加急件,說是莽族異動,五大部落的兵力合併,開始朝邊城移動,恐怕是要向大慶開戰啊。”

錦乾宮宮殿內,左右丞相,六大尚書,待在京城,還未回邊城復職的傅光宗,還有此次進京準備迎娶四公主的樓梟,全都面色凝重,傳閱着前方傳來的信件。

其中,最為擔心的就是傅光宗,畢竟邊城是盧家軍鎮守之地,盧纓的叔伯兄弟基本都在邊城,一旦開戰,盧家的損失最為慘重。

“莽族狼子野心,恐怕早有不軌,只是莽族部落勢力分散,這次怎麼聚到了一起,還都以姬林部落為尊,難道,其他部落就感謝為姬林戈勒做嫁衣?”

傅傳嗣看着眼前信件上的消息,皺着眉,一臉不解。

誰也沒發現,楊定低垂的臉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莽族大軍二十萬,我軍在邊城駐守了多少兵力?”正德帝臉色微頹,一手撐着額頭,向一旁的兵部尚書詢問道。

“我軍原先在邊城駐有二十五萬大軍,其中十五萬是盧家軍,十萬是曾經的傅家軍,在傅老將軍逝世后,傅家軍被陛下拆分整合為護國軍,分成四份,分別駐守在大慶四個關塞要地。現在,邊城就剩下十五萬盧家軍和兩萬護國軍。莽族身性驍勇善戰,有精通騎射,我軍駐守邊城的十七萬大軍恐怕不是莽族的對手。”

兵部尚書一邊小心觀察着正德帝的臉色,一邊忐忑地說到。

正德帝聞言,眉頭一皺,莽族一動手,難保其他小國不趁機蠢蠢欲動,駐紮在其他三個方位的兵力絕對不能亂動。

京城有三萬兵力駐守,可這是維護京都安全的最後屏障,是正德帝的心腹嫡支,輕易也不會將其調離,這麼一來,也就只有鎮西軍了。

正德帝的眼神從樓梟身上劃過。

樓梟自然不會錯過正德帝那探究的神情,上前一步,單膝跪下:“微臣願攜三萬鎮西軍前往邊城,驅除莽族。”

樓梟的配合,正德帝自然是再滿意不過了,誰人不知鎮西小將軍麾下那三萬精兵以一當十,他只要再從各地調遣一些兵力過去,擋下莽族二十萬大軍,不在話下。

鎮西軍駐守黔西已久,幾乎是黔西的土皇帝,隱隱有不聽帝昭之勢,黔西民風彪悍,土地貧瘠,多出山匪土莽,一旦黔西發生什麼動亂,對大慶來說,是個不小的麻煩。樓家軍鎮守黔西已久,除了他們,沒有人能奈何得了黔西的暴民。正德帝之所以會答應陸貴妃的請求,將霍令儀許配給樓家,未嘗沒有安撫樓家的意思。

“臣有一請求,望陛下恩准。”

正德帝笑聲一頓,眼神有些危險,這樓梟難不成還想威脅他?臉色有些難看地問道:“愛卿有何請求。”

樓梟似是沒有察覺正德帝的不滿,沉聲說道:“微臣懇請陛下大皇子親自監軍,已保糧草確實運行。”

此話一出,滿室皆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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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福女在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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