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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庚寅走到院子裏,一抬頭便是熱烈的太陽,七月初京城的天氣就已經十分的炎熱,算算時間竟然離開有半年之久,也不知道縣城如今是什麼樣子了。
院落外傳來些響動,高學權帶着兩個人走了進來,見到他站在院子中,面不改色地喊了一聲賢婿。
徐庚寅拱手想讓,沉着臉道,“不敢當。”
“賢侄,冥頑不靈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入我高家對你仕途如何你應該清楚的很,別磨光了我的耐心,到時候你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不勞高大人費心了,在下早已經說的夠清楚了,這輩子就一個妻子。”就算是迫於無奈,徐庚寅都覺得這是侮辱,高學權笑着也沒發怒,“我知道賢侄還是這麼想法,所以我今天給你帶來了一位客人,小女可是十分喜歡,我想你也一定會非常的喜歡。”
說罷高學權身後走出一名婦人,婦人手中抱着一個精神有些萎靡的嬰兒,懶懶地趴在婦人懷裏,高學權伸手逗弄了一下,“這孩子,長的真是討喜,是不是啊賢侄。”
徐庚寅抬頭看了一眼,孩子都長的幾多相似,正欲轉頭,忽然瞥見那嬰兒身上垂掛地一個玉牌,身子猛然一震,那玉牌和寶兒當初從如意齋拿回來的一模一樣,以齊子越的身份,送出的東西很可能是絕無僅有的兩塊。
“芙瑩一見這孩子就十分的喜歡,想要把他當自己兒子呢,這樣也好,讓她養養性子也不錯。”高學權將他的反應看在眼底,笑呵呵地讓他們抱着孩子出去了,末了拍拍徐庚寅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芙瑩年紀小,這帶孩子的事情,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說完就直接出了院子,徐庚寅腦海里全是那孩子精神不濟的樣子,還有那熟悉的玉牌,寶兒曾經說過等孩子出生了就將這玉牌給他們打造了掛在身上,若是這孩子是從縣城抱過來,那寶兒她們呢?
思及至此徐庚寅再也淡定不下來了,出了院子立刻向高芙瑩的院子裏走去,還沒走近那院子裏,在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大人吩咐了,小姐和小少爺要休息了,請徐公子改日再來。”
“那就請你轉告你們家小姐和高大人,我徐某雖然力量微薄,不過若是孩子出了什麼事情,勢必要讓你們整個高府陪葬,你可以殺了我徐庚寅殺了我妻兒,有本事,就將整個縣城連着南楓書院都毀了。”徐庚寅高聲喊道,裏面的高芙瑩聽到他的聲音正要跑出來,高學權一把拉住了她,“讓他發泄着,芙瑩,這孩子就放在你這,你可得照顧好了。”
“爹啊,我討厭小孩子,您別放我這,哭起來難聽死了。”高芙瑩瞪了一眼哭泣的嬰兒,“要不讓人送去姐姐那裏找一戶人家得了,幹嘛非要留在這。”
“芙兒,你對他孩子好,他自然也會對你好,現在他正在氣頭上覺得我們威脅了他,把孩子帶過來咱們多了一張王牌,你若是想要和他成親就好好對他。”這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境地,要麼威逼徐庚寅娶了芙瑩,如果放他回去,按照徐庚寅的性格,直接告上了朝堂,若不是家裏的牽絆,徐庚寅何必在這裏耗着。
“他都對我不理不睬,爹,為什麼不把他的妻子帶過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讓他這麼堅持!”高芙瑩讓奶娘將孩子抱走,哭的自己都心煩的很。
高學權看着這讓他不放心的女兒,“若是將他妻兒都帶來了,他就更加不會和你成親了,蘇家一直沒動靜,爹本想直接取消了他的成績,可蘇家摻了一腳進去,如今他們的成績被壓在那裏,若是有一天聖上知道了事情就大了。”
“讓表姐去求求皇上不就好了,皇上不是很喜歡小皇子么。”高芙瑩對這種政壇之事絲毫不動,高學權嘆了一口氣,才是個嬰兒大的小皇子,皇帝的寵愛無疑是給他拉了仇恨值,偏偏芙瑩的表姐不是個懂的低調的人,比起皇後娘娘,這等級也差的太大了。
“宮裏的事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你先讓這孩子喜歡上你,才是你現在要做的事。”幾個月大的孩子很好轉移注意力,根本還沒點自我意識,換了個娘都是記不得的,只要女兒對他好,很快就能夠熟識起來。
只是寶兒他們比高學權留在縣城的人快一步到了京城,一月半的路程寶兒她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到了,到京城的時候正值深夜,寶兒根據如意齋掌柜說的,讓阿達架着馬車往一個方向跑去。
胸口又一陣傳來脹痛感,痛的寶兒逼出了眼淚,這整整一個月,寶兒的奶/水都是讓小彌擠着扔掉的,每個夜裏那一陣一陣的脹痛都讓她心裏難過不已,只想要快速地到達京城...
深夜齊家大門外停了一輛馬車,寶兒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跑向那緊閉地大門,拉着那重重的銅環寶兒在門口敲擊了好幾下,那大門才微微開了一點點,“誰啊,大半夜的。”
“我有急事找齊子越,麻煩您儘快給我通報一聲。”寶兒看着那打着哈欠地守夜人懇求道。
守夜人奇怪地看了一眼寶兒和她身後的人,嘟囔着罵了一句,“神經病!”關上了大門。
阿達栓好了馬上來幫着寶兒敲門,一聲一聲的重擊在這寂靜的夜裏響起,“拜託開一下門,我真的有急事找齊掌柜,我叫沈寶兒,你只要去通報一聲他就知道了。”
裏面的守夜人愣是沒開門,對着門縫朝着他們喊道,“趕緊走吧,這年頭攀親帶故的人多了去了,怎麼還有人直接和我們大掌柜攀名號來了,誰信啊,趕緊走,再吵就叫人來趕了你們出去,三更半夜的。”
“我沒有攀親,你去找了你們掌柜就知道了。”寶兒在門口又喊了兩聲,裏面的人只催促她趕緊走人,寶兒讓阿達繼續敲着門,齊府內值夜的一隊人走了過來,聽着大門口那敲門聲,為首地看着坐在門口縮着身子的人,“沒聽見敲門聲么,還不趕緊開門!”
那守門的趕緊起來把門打開了,瞪着寶兒三人又一臉討好地看着那領隊的,“王掌事,這三個無賴大半夜的來敲門說是要找齊大掌柜,還直呼齊大掌柜的名諱,說什麼都不肯走人。”
王掌事走了過來看着寶兒她們,冷聲道,“三更半夜的,你們有什麼事明天再來吧。”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見到齊大叔,麻煩王掌事通報一聲,就說我是北縣城的沈寶兒,齊大叔他一定知道的,拜託您了,我有急事要找他。”
王掌事神色異常地看了寶兒一眼,從頭到尾藐了一邊,嗤笑道,“什麼北縣南縣,明天再來,現在府里人都睡了,再不走小心亂棍趕出去。”王掌事拿着棍子威脅寶兒,阿達一手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棍子沉聲道,“休得對我們少夫人無理。”
王掌事抽了兩下都沒能把棍子抽出來,他身後跟隨的人都擠了上來,作勢要打,眼看着兩方氣氛越來越緊張,齊府內過來了更多值夜的人,大門口這麼喧嘩,附近的人都趕了過來。
“小子,別以為你一個人力氣大就沒事了,敢在我們齊府門口鬧事的,京城裏頭你還是頭一份了。”王掌事鬆開了那棍子,從手下手中又拿過一根要打過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呵斥,周圍的人都散了開去,給一個衣着不凡的人讓了路。
“大少爺,您怎麼過來了。”齊子越的大兒子齊慕恆走了出來,看着一群人圍着兩女一男,皺了眉頭,“這麼大的動靜,我當然聽到了。”
接着轉頭看着寶兒她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深夜到訪都什麼要緊事。”
“我叫沈寶兒,我來找齊大掌柜又要事相告,還請大少爺稟告一聲,感激不盡。”寶兒看着周圍人都對他恭恭敬敬地樣子心底燃起一絲希望,希望眼前地這個人可以帶她見到齊子越,別說明天,她是一刻鐘都不相等。
“沈寶兒?”齊慕恆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從爹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可爹當時喊的可是寶丫頭,眼前這個婦人,和丫頭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難怪齊慕恆不相信,寶兒這樣子憔悴不說,一月來的奔波更是風塵僕僕地,和齊子越口中那精神古怪地寶丫頭出入太大。
寶兒見他不信,急了,遂低聲道,“每年從北縣進過來的果醬就出自我家。”
齊慕恆這才正眼瞧着她,隨後吩咐身後的隨從,“去請爹到他議事的書房,說是有貴客到訪,急事相告。”
三人跟着齊慕恆到了那書房內,齊慕恆還在打量着寶兒,爹口中的寶丫頭不過比自己小上一歲而已,眼前這個除了那雙眼睛之外,半點都看不出年輕樣子,量她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冒充着來齊府鬧事。
小彌小心地扶着寶兒坐下,剛才在地上跪過一下,寶兒的膝蓋那都青腫了一片,小彌心疼地從懷裏拿出一塊帕子幫寶兒擦了擦臉,將她額前的頭髮撥到了耳後,“小姐,你別擔心,我們到了京城了,一定可以找到大少爺的。”
寶兒忍着眼淚沒下來,焦急地等着,她不是沒注意到齊慕恆看過來的目光,可如今哪有閑工夫解釋這個。
走廊深處忽然傳來一陣由輕及重的腳步聲,寶兒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望着門口,一臉的希冀。
齊子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人呢?”走進門還看了一圈,目光最終定在了那個面色憔悴的人身上,寶兒看着那個身披外套的人,心中蓄積了幾個月的委屈瞬間爆發了出來,緊咬着嘴唇下巴不住地顫抖,眼淚從眼眶中滾珠一般地落了下來。
齊子越終於認清楚了她,剛要走上前去看看,寶兒就跑了過來,哭着喊了一聲,“齊大叔,我的孩子不見了...”
齊慕恆看着這極為戲劇化的一幕,再則被那聲齊大叔給震撼到了,屋子裏隨後進來的人不比他詫異的少,齊子越拍着懷裏的人安慰道,“快別哭了丫頭,看你這消瘦的樣子,一路來受了不少苦了吧,快讓大叔看看,嘖嘖,去年看你的時候還胖嘟嘟地,怎麼一下就瘦成這樣了。”
齊子越在寶兒有身子的時候還去過一趟縣城,那個時候她白白凈凈面色紅潤,養的十分的好,才隔了一年多的時間,“齊大叔,我的孩子不見了,大大他不見了,被人抱走了,你幫我找找他好不好。”寶兒抓着齊子越的手癱跪在了他身下,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她不能去蘇家找蘇濟林幫忙,也不能隻身去高府,更不能去這陌生之地的皇宮裏。
“快起來,小姑娘,還不快拉着你們家小姐起來,好好,大叔幫你去找,你別哭了。”齊子越讓小彌將她扶到椅子上,差下人去端一些吃的過來,書房裏獃著好幾個人,齊夫人親自出去準備了,齊家三兄弟看寶兒就像看珍稀動物一般,從小到大,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有過這樣的待遇。
齊家小弟齊慕錦小聲打了個哈欠問前面的大哥,“這就是爹常說的寶丫頭?我怎麼看覺得不像啊?”
“我也覺得不像!”齊家二子齊慕雲點頭贊同道,“難道是爹瞎說的。”
齊慕恆保持沉默,他也好奇着。
“丫頭,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齊子越強迫着寶兒吃了一些東西之後,倒了一杯茶給她,這才坐下問她。
寶兒回想了一下,從徐庚寅進城殿試到後來大大被抱走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齊子越還未出聲,齊夫人就先驚呼了出來,過來就拉着寶兒心疼道,“相公,這孩子該受了多少苦了啊。”
齊子越沉吟了一番,抬起頭對齊慕恆說,“去準備馬車,我跟我一塊進宮去一趟。”說罷回去換了一身衣服,再回到書房的時候,齊慕恆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齊子越看着寶兒鄭重說道,“丫頭,你放心在這獃著,等我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