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二更
鄭晨醒了,而與此同時,褚一寒卻也被陸潯抓到了,他正是因為這次刺殺而泄露了行蹤,可見,事情哪裏可能盡如人意,你想的,總歸不是十全十美。
抓到褚一寒是最高機密,陸潯將他關在了十分隱蔽的地方,而至於褚一寒的餘黨也都盡數被抓,很快的被處理掉。而這一切為的都是不走漏下面的消息。
就算是褚大都督明明知道褚一寒是在北方被陸家弄死的,他沒有任何證據,畢竟,人人都看到褚一寒還在西南,而現在這個,他們說是誰就是誰。
陸潯這邊陣仗鬧得這樣大,也是讓人沒有想到的,不過陸潯從來都不是怕事兒的,既然事情已經是這樣了,那麼他倒是無所謂了。如果不能守護住身邊的人,他這個陸少帥更是不要說讓北方的人安全安定了。
此時他坐在辦公室里沉思,不斷的敲擊桌面,這是他的小動作,陸寧也是如此,姐弟二人倒是一樣的。
敲門聲響起,陸潯抬頭,道:“進來。”
來人是秦言,秦言道:“知道是我?”
看陸潯的表情就知道一二了。
陸潯微笑:“我琢磨着,你也應該到了,如何?”
秦言微笑的坐下,言道:“近日有人接觸我了,想要知道,北師這般大動干戈是不是真的找文件,而這份文件,又到底是什麼。”
陸潯一直都覺得很可笑,為什麼他和秦言表現的這樣好,他們還是會覺得兩人該是不和的呢!難道只因為他娶了當初秦言差點娶的沈悠之?
可是當時也說過了,那個婚事不過是假的。
還是說,很多人覺得,他們之間是不會有真的友誼的。
陸潯道:“傻逼。”
秦言溫文爾雅的笑了出來,道:“這樣說話不好吧?”
陸潯不抬頭,只道:“這樣說他們都是輕的。既然他們都這樣感興趣,就讓他們知道好了,告訴想要知道的人,這些都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是要捕殺褚一寒,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
如果藉此能夠揪出一批有二心的人,那麼也是值得的。
他道:“都交給你。”
秦言微笑點頭,道:“既然想要作死,怎麼能不成全他們呢?”
陸潯感慨:“瞧瞧,人人都說秦大少溫柔善良,如果大家看到你現在的這個真面目,大概會崩潰的吧?”
秦言輕聲笑了起來,他道:“完美的人,稍微有一點裂痕就會讓大家厭惡。”
頓了頓,他道:“還好,我從來都不用完美這樣的事情要求自己。”
陸潯起身錘了他一下,道:“說起來,要不要一起去見見褚一寒?”
再將褚一寒交給沈家之前,他一定要單獨見一見褚一寒的。
恰好秦言來了,一起倒是無妨。
秦言搖頭,他道:“我對這樣的陰險小人不感興趣,我想,這樣的人死活都不該是我關心的,要知道,我是生意人,我對做生意最感興趣,對錢也最感興趣。”他溫柔的笑,“而現在,我還是去看看我的合作夥伴吧。“
陸潯微笑起來,他道:“我今早過去看過鄭晨了,人還沒有醒,不過已經脫離了危險。這小子倒是命大,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
秦言道:“我想,這下子大概要打動沈家四小姐的芳心了。”
陸潯想到造成涵之對鄭晨的照顧,道:“確實,其實女人真的很奇怪,前一刻還不喜歡,這一刻就完全不同了。難道救命之恩真的那麼重要嗎?”
秦言沉默一下,試探道:“也許不是因為救命之恩,而是生死關頭。”他微笑:“生死關頭,沈涵之發現,自己也是不能沒有鄭晨的,就算鄭晨有很多的不好的,但是她卻是喜歡這個人的。”
陸潯想了想,聳肩,“或許吧。”
秦言離開,陸潯帶着副官來到戒備森嚴的牢房。
此時褚一寒被關在了鐵欄杆中,他看着陸潯過來,冷笑道:“難不成,你真的還敢殺了我?”
陸潯當真覺得褚一寒也沒有那麼聰明,最起碼他對自己現在的狀況壓根就沒有明確的認識。
不過這個時候,其實他也沒有必要說太多了,他過來只是想要確認一些事情。
“你與二叔,是不是曾經勾結?”
褚一寒一愣,他哈哈大笑,道:“陸潯啊陸潯,你還不是一個尋常人,怎麼?你二叔都被你害死了,你還要冠冕堂皇的問這些有意思嗎?你很想知道你二叔是不是該死?”
陸潯十分平靜,“有沒有意思,也要分怎麼看,也許我自己覺得有意思呢。”
褚一寒當真是不理解陸潯這個人,他不明白陸潯為什麼要這般詢問他,問這些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最後不過是只能安慰自己罷了。
而他恰好是那種不願意讓別人如願的人,他道:“你二叔與我沒有勾結。”
他似乎很真誠的樣子。
不過隨即就是嘲弄的笑:“你相信還是不相信呢?你害死了你二叔吧?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後悔了?還是說,你特別不想相信這個真相呢?你要告訴自己,我一定是騙你的,我一定和你二叔有勾結。這樣才覺得自己沒有殺錯人,然而陸潯,我告訴你,沒有!就是沒有!”
褚一寒哈哈大笑,越發的覺得暢快,雖然現在被陸潯關押,但是他還是覺得是沒有什麼的,他就不相信,不相信陸潯會真的殺了他。當時打斷了他的腿,還不是一樣沒有殺他嗎!
他冷笑:“陸潯,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你想知道的消息,那不可能,有本事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哈哈哈!”
他張狂的不行。
陸潯看他這般,依舊是平靜的嚇人,並不因為他這般而有一絲的不滿,他輕聲道:“你以為你這次還能活嗎?也不怕告訴你,還有三天就是葉竹的頭七,你以為我留你幹什麼呢?”他輕輕的笑了一下,道:“許恆已經死在葉竹的墳前了,你不用覺得着急,更是不要想着如何找死,你死不了,就算你想死,我也要留着你,留着你到葉竹的頭七。到時候我會送你去找許恆的,在地底下,你們可以好好切磋一下,看看自己是如何走到這個地步,是如何被弄死的。不過我想,葉竹這般怨恨你們,活着都敢殺你們,死了更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她會化成厲鬼,在下面等着你們一個個下去,讓你們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褚一寒握起了拳頭,他本是覺得陸潯未必就敢真的殺了他,但是看陸潯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他這份篤定倒是變了幾分,他突然就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而陸潯所形容的葉竹更是讓他覺得這本就陰森的監牢更加的可怖。
彷彿下一刻,葉竹就會化成厲鬼,直接衝出來找他索命。
沒錯,正是他殺了葉竹,他殺了葉竹,將她扔到了樓下。
可是,誰讓那個賤人敢來殺他的呢?他是什麼身份,是天上的雲,那個賤人不過是個沒什麼意思的死丫頭。一個許恆都能勾搭到的破落戶丫頭。
不過褚一寒仍是強撐着,他道:“你以為我會怕?”
陸潯微笑:“怕不怕,三天之後就知道了。”
褚一寒越發的心浮氣躁起來,陸潯的安定讓他有些覺得不好。
“你殺了我,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呵呵,你以為你們陸家有多厲害呢!如果真是拼上了雙方的身家,未見得誰就比誰差。你難道要看着北方的人因為你的這些個人的籌謀而陷入戰爭,陷入水深火熱嗎?”
褚一寒指責質問,絲毫不想正是他引出了這些才會有今日的結果。
陸潯這個時候終於笑了起來,哈哈大笑,笑的褚一寒有些發毛,他怒道:“你究竟笑什麼,你笑什麼!”
陸潯可憐的看他,一字一句:“你覺得,我會怕你父親嗎?”他笑出了淚水,直接擦掉:“還是你覺得你父親會在這幾天營救你呢?褚一寒,不要想得美了,這世上的事兒,不是都如你意的。也不怕告訴你,就在你落入我手裏的那一刻,你的三弟,你的三弟褚安傑已經在西南發動政變了,你的父親往後只是一個手中沒有一點權勢,只能被你三弟軟禁的糟老頭子。一代梟雄要落得這樣的下場,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哦對,不可笑,更有甚者,你父親或許會被褚安傑殺死,要知道,他的母親可是被你父親褚大帥害死的啊!”
褚一寒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陸潯,聲音彷彿是從地獄裏走來:“你說什麼?”
陸潯輕飄飄的:“你三弟褚安傑發動政變了。”看了一眼手錶,陸潯微笑:“你被抓四個小時,現在已經四個小時了,我相信很快就會傳來消息,要麼,你父親敗;要麼,你弟弟褚安傑敗。”
“你胡說,你一定是在胡說,你以為說了這些就能影響我么?我告訴你,白日做夢,你不要想要動搖我,我告訴你,你別想。”
陸潯“哦”了一聲,道:“你說,誰會贏?你父親還是你弟弟?”自顧自問道。
褚安傑算是褚一寒弟弟中比較安靜的一個,但是會咬人的狗不叫,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他是最先與陸潯聯手的人。
“我父親不會輸,褚安傑那個小混蛋就算是真的發動了政變,他也是不可能成功的,這絕對不可能。”
陸潯揚眉,再次笑了起來:“你曉得嗎?你父親身邊的於副官,他妻子的娘家是奉城人呢。”
褚一寒一愣,“他是你們的人?”
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陸潯:“不,他對你父親那麼衷心,無數次和你父親出生入死,你是內奸,他都不會是內奸。”
褚一寒咬牙切齒,“你到底什麼意思。”
陸潯:“只是,他對他妻子真是不怎麼樣,對他兒子也不怎麼樣,他不是養小老婆嗎?他不是疼愛與小老婆生的孩子嗎?我想這次,他應該知道,自己該面臨什麼樣的懲罰了。”
褚一寒:“陸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為什麼要說這些,你什麼意思,你……”
陸潯道:“我想知道,北師里,還有多少是與你們西南有牽連的人。”
他一字一句,“用這些人,換你兒子的命。”他嘲弄的笑:“沒想到你褚一寒還有兒子,而且對自己兒子還不錯。不過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你不說,這次的政變,我不會介意告訴褚安傑,你還有個私生子在外面。”
褚一寒沒想到,陸潯連這些都知道了,他恨急:“你在西南究竟安排了多少你的人,你安插了多少人。”
陸潯搖頭,他道:“你還記得喬安嗎?”
褚一寒一愣,付少敏的表哥,當初被他打瘸了的喬安。
他咬牙切齒:“我該殺了他的。”
陸潯微笑:“喬安告訴我,他的前未婚妻幫你生了一個兒子,你對她雖然不好,但是對那個兒子很好。”
褚一寒這個時候才真的感覺大勢已去,他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好像什麼也沒有了。
陸潯道:“我每次出現在這裏都是威脅別人,曾經是謝安妮,現在是你。我這人就是這樣陰險,但是你已經沒有反擊的權利了。你必須死,但是你的兒子還有活的權利,給你三天時間,你寫清楚北師有問題的人。如果有一個人是假的,我就告訴褚安傑,你有一個私生子。”頓了頓,他笑道:“至於說我二叔的事情……”
他收起笑容,十分的哀傷:“不是確定他有問題,你以為我會殺了自小對我好的二叔?褚一寒,你真是太天真了。問你問題,不過是開場熱身罷了。”
褚一寒瘋了:“陸齊修,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陸潯淡然:“只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你現在在我手裏,你只能任我魚肉,你看,你這種人,就是這麼無奈。”
“啊……”
陸潯走出地牢,陸林稟道:“少帥,西南來報,褚安傑逼宮成功。褚大帥被流彈打死。”
陸潯回頭看想了地牢,道:“既然傳來這樣的好消息,我想,褚一寒應該是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