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眼

傷眼

陸潯並沒有在射擊場久留,似乎只是四處轉轉。

秦言與他一同離開,路上言道:“張侃那麼精明,若知道你的心思,怕是恨不能將沈家小姑娘扔到你的床上了。”

陸潯似笑非笑的睨他,道:“所以你打算主動去告訴張侃?”

秦言清雋中帶着一絲揶揄:“你當我不說旁人就看不見?你陸少帥的可是名聲在外。”

這次陸潯之所以會來仙鷺島就是張侃盛情邀請,這位張市長可是十足的投機分子,如今各地混戰,頗為動蕩,他雖然貴為北平市長,可也不是那麼容易坐穩。要知道,他的上一任才幹了兩個月就被人幹掉了。因此張侃哪能不未雨綢繆。

而今不管從地理位置還是其他形勢來看,他最能依靠的也只有北師。因此張侃簡直是將陸潯供成了爺爺。

“士桓必然是對張侃暗示了什麼,若不然,你當沈家會住進我旁邊的別墅?”陸潯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

秦言並不吸煙,見陸潯這般,勸道:“少抽點吧。多了對身體不好,你本來年紀就比人家小姑娘大不少,再給自己嚯嚯早衰,人家更看不上你了。”毒舌的可以。

不過這話也只能秦言來說,換一個人,八成就要被陸潯一槍斃了。

“我想男女之間那點事兒需要的不是肺。”頓了頓,陸潯停下腳步,他打量秦言,道“我說謹言,我發覺你對沈悠之有些過度關注了,倒是不像你。”

秦言挑眉:“所以你怕我撬牆角?”

陸潯哈哈大笑,彷彿他說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他拍拍秦言的肩,“我真怕。”也看不出個虛實,兩人已經散步到碼頭,就聽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一身花襯衫的男子在甲板上不斷的揮手,叫嚷:“哎……大哥,齊修哥……”

秦言糾結:“卧槽,他怎麼來了。”斯文男子真是難得飈髒話。

客船靠岸,一行人下船。

此行人並不太多,除卻陳士桓夫婦、也只有秦希與林潔父女。

看到陸潯過來接,林潔喜上眉梢,眼裏的得意與驚喜藏都藏不住。只是還不待她上前,就看花襯衣小青年“嗖”一下跑了過去,一手攬一個脖子,樣子滑稽可笑。

“哎呦喂,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接我。怎麼著?想我了吧?”

陸潯拉開他,秦希索性直接靠在秦言的身上,“大哥讓我靠靠,我這腳還有點疼呢。傷筋動骨一百天,真是的,父親也不悠着點,還嗷嗷攆我。”

陳士桓笑道:“我們提前了半個小時開船,所以到早了。”

正是因此,偶然碰到了陸潯與秦言,而張侃的秘書也還沒到。

秦言看向弟弟,道:“該不會與你有關吧?”不過也不深究,畢竟還有外人在,而且,他家弟弟做出什麼都並不讓人驚訝。

蠢嘛。

秦希望天吹口哨,彷彿不是與他說話。

陳士桓微笑為幾人介紹,林父是奉城政府里的官員,也是認識陸潯的,恭維的笑道:“少帥風采依舊,這是小女林潔,剛才英國讀書歸來,帶她見見世面。”

林潔燦爛一笑,頗有新時代少女的風範,“早就聽聞少帥種種傳聞,今日一見,果真不凡,實在讓人欽佩。”

陸潯冷淡的勾了下嘴角,並不接話,十分高冷。

林潔有些尷尬咬唇,不過隨即又道:“只……”

“話怎麼這麼多呢。”秦希掏了掏耳朵,打斷道:“大哥,我是與你住一個別墅吧?隔音好不好?我最受不了叨叨逼的。”

對付裝模作樣的女人,就要當面開嘲。

“胡說什麼,走吧。”秦言雖然對林家父女點頭微笑表示歉意,但是態度的疏離也是十分明顯。

陸潯等人偶遇林家父女,而這廂,悠之覺得自己有點得瑟大發了。

大發導致的結果就是槍法沒法兒解釋,以及……陸潯又看她了。

她耷拉着腦袋跟着涵之上樓,幾乎聽到涵之高跟鞋踩在地上“咔咔”的聲音,有點像是要給她踩碎的聲音。

三堂會審來的一點都不突然,誰讓她作死呢。

“你給我說,你怎麼會槍法的?”涵之冷颼颼的質問。

悠之雙手放在膝上,乖巧的“汪”了一聲。嵐之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道:“四姐你也別太嚴厲,嚇着孩子。”

果然是親姐姐!

“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嵐之補充。

悠之:……不是親的。

不過這般情形,涵之倒是也柔和起來,他們家都是搞經濟的,哪有會這東西的啊。說出來倒是沒人信,至於說什麼天賦,天賦個鬼。看她敢與張雁北比就知道她不是沒有把握。還拿五百塊,她兜里五十都沒有好嗎?

悠之想了想,道:“我知道爸爸和大哥的槍藏在什麼地方,偶爾會偷偷把玩。之後還用彈弓練準頭。”雖然這話牽強,但是也說的過去。畢竟,她沒有更多的渠道學到這些。

涵之嵐之可沒想到她說謊,好懸沒讓她氣死,“你用彈弓練準頭就敢和人家賭五百塊,你能耐了啊你。”涵之點着悠之的腦袋,繼續言道:“你這麼作,咋不上天呢!”

悠之垂着小腦袋,乖乖巧巧的,“我再也不敢了。”

情敵相見,總是分外眼紅。這不就一時衝動了嗎?雖然過去的都過去,她對陸少帥也沒什麼想法,但是架不住往事不能回味。

而且,別人都挑釁過來了,她不過去啪啪打臉都對不起她當年學的槍法。

悠之湊在涵之身邊,嬌嬌的搖晃她的胳膊:“四姐不要生氣嘛。往後我都乖乖的。”

悠之甜甜的笑,討好的看着兩個姐姐,溫馴的彷彿一隻小貓,這般可人讓人全然忍不住斥責一分。

不過,這可不包括親姐,涵之繼續怒道:“昨晚還告訴你離老色鬼遠一點,你當耳旁風啊,你沒看他的眼都要粘你身上了。你以為被他看上是好事兒啊。你當張侃為什麼讓這幫人帶家眷,我昨日就看出來了。就是拉/皮/條的。”

嵐之怕讓人聽見,拉了拉涵之,“四姐,小聲點。”

窗外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嵐之來到陽台張望,噗嗤一聲噴了,隨即擺手:“你們快過來看。”

悠之蹦躂過去,只是不看還好,這一看,也噴了,好傷眼。

頭髮梳的油光錚亮,中分,一身半袖花襯衫,三百斤都能穿進去的大肥褲子,腳上是露腳丫子的拖鞋。

悠之默默的扶額,萬萬想不到,制服陽光帥哥也有這樣的黑歷史。

“哎,悠悠你看這是不是你隔壁的那個小紈絝?”嵐之好奇的問道。

悠之點頭,換掉病號服,他果然暴漏了奇葩的審美。悠之託腮想,是不是他審美一直都是這樣啊,只是那個時候進了部隊,只能穿軍裝,所以掩蓋了這可怕的審美?

悠之覺得,她又真相了。

沈家三姐妹都站在陽台上看人,這樣的視線如何能不被發現,秦希抬頭,一看,呦吼,還是熟人兒啊,雖然一句話也沒說過,但是他倒是自來熟,高興招手:“嗨,瘸拐李……”

悠之:“……”

手癢想揍人。

考慮自己剛才出風頭已經被訓了,悠之使勁兒平復心情,轉身進了屋子。得,惹不起躲得起。

看小美人直接走了,秦希還不覺景兒呢,回頭問道:“她咋還不理人啊?”

陸潯微笑,拍拍他的肩,十分“好心”道:“八成是太喜歡這個稱號了。”率先進了屋子。

陳士桓噴了,真是坑你沒商量。

此時張侃的秘書也到了,將林家父女送到了他們的別墅。至於陳士桓則是與陸潯他們住在一起。

誰人不知陸潯與陳士桓、秦言的關係。不是有這兩位至交好友在,他未必這麼頻繁的來北平。

陳太太輕笑言道:“你們坐一會兒,我去隔壁的沈家拜訪一下。”

陳士桓靠在沙發上,也不知真假道:“不帶沈悠之回來,你就別回來了。”

陳太太好脾氣的笑笑,才不與他一般見識。

秦希揉着自己腳,好奇問道:“沈悠之誰啊?大哥,你認識剛才中間那個年紀最小的小姐么?她叫沈什麼啊?我和你們說,那可是我病友。哦對,齊修哥見過,齊修哥還看上她姐姐了呢。喏,就是瘸拐李旁邊的短髮大美人啊。”

越說越亢奮,索性站了起來,還帶比劃的,“那天哈,我們就在醫院,我就在這裏,這樣坐着,齊修哥來看我,晴天霹靂就看見她們了……”

秦言揉了揉太陽穴,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啞巴。另外,你真該好好讀書了。”

秦希扁了扁嘴,“我這不是情景重現嗎?”

秦言表情冷了幾分:“上樓。”

秦希一口氣梗在嗓子裏,隨即哼道,“上樓就上樓。”

看他消失在樓梯口,秦言頓了頓,道,“別與他一般見識,小孩子不懂事兒。”

陸潯笑容越發的厲害,他挑眉看秦言:“你未免也太小心謹慎了吧?我至於喪心病狂到為了一個女孩子就對你弟弟下手嗎?”

“當然不至於。”秦言淡淡道,只又補充:“奈何人蠢總作死,我這個哥哥總要多維護,畢竟,你沒有那麼好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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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國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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