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河山村
林赴寒吃過早餐后，還打了個電話詢問關於最近靈氣聚攏的事情，只是沒得到什麼具體的答覆，不過到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友月安耐不住的催促了林赴寒好幾次，林赴寒才慢悠悠的去了林家。
在他的印象里，他很少來林家住宅，每次被人喊回來的時候，即使知道這些人都抱有目的，但還是渴望着那一點點的親情，下意識的忽略諸多不安。
仔細想想，自己上輩子還真是可憐可悲，又十分可笑。
林老爺子近幾年腿腳越發不好了，平日裏很少走動，林赴寒到林家的時候，老爺子正好跟林友月談話。
一旁的管家說的，“小姐一早就在陪老爺子下棋了，墨崢少爺去外地出差，還沒回來。”
林赴寒嗯了一聲，以示自己知道了。
林友月看到林赴寒，一張俏臉便拉扯了下來，她是個心裏藏不住事情的人，對林赴寒的不滿全表現在了臉上，道，“林赴寒，你……”
不等林友月說完，老爺子便打斷了她的話，道，“赴寒，最近過得怎麼樣？都瘦了。”
“還好。”林赴寒說道，即使是林老爺子也能感覺到他的敷衍。
但畢竟有求於林赴寒，老爺子摁下了心裏的怒火，他道，“這次讓你回來，還是為了蛇總渡天劫那件事情，你說五百萬，那就五百萬吧。”
“九折優惠不要了？”林赴寒笑着問道。
林老爺子搖了搖頭，一臉溫和的看着林赴寒，道，“支持兒子的事業，不需要打折。”
既然老爺子都這麼說了，這五十萬，林赴寒自然不會推辭，他點頭道，“好，劃到我卡上吧，至於蛇總的大天劫，我會儘力幫忙的。”
他很清楚為什麼林家人突然這麼好說話，無非就是那位蛇總的大天劫越來越近了，蛇總給林家施壓，林家在林赴寒這樣的漫天要價面前，也只能妥協了。
林赴寒走的時候，老爺子開口說道，“不留下吃午飯嗎？”
“不了，公司還有事情。”林赴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赴寒走後，林友月不解道，“爸，我怎麼覺得林赴寒有些變了？他以前可不會這樣反駁我們。”
“他的確變了。”林老爺子臉色陰沉了下來，“說到底這種能力不是我們自己的……如果這是我們自己的東西……”
他沒有將話說完，可言語裏的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了。
林赴寒早已預料到他們會這樣，或者說不管有沒有今天這一出，林家人遲早都會覬覦他的能力。
他繫上安全帶后，轉眸看了眼林家的大院，唇角微微揚起，眼底掠過一絲陰鷙。
就在林赴寒準備離開時，忽然看到家裏的傭人手裏提着一個籠子，用黑布罩着，直接丟在了院子外頭，他微微皺眉，想了下還是走到了籠子旁邊，問道，“這是什麼？”
籠子裏有什麼東西撕咬的聲音，隱隱帶着野獸的怒吼，但這聲音很是微弱。
“是客人送來的寵物，小姐嫌它野性難馴，所以讓我把它放在太陽下面曬一段時間，不給它吃喝，它就老實了。”傭人說道。
林赴寒抬手掀起了黑布，裏面露出了一隻像是黑貓，可如果說它是貓，這毛又過於潦草了，而且它即使虛弱的趴在了籠子裏，可一雙獸眼還是極為兇狠的盯着林赴寒看。
這雙瞳孔豎立的幽綠雙眸，林赴寒微微一愣，上輩子他也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在妖怪管理局的實驗室里看到的，這妖怪所在的囚籠被封死，並且登記為極度危險級，檔案為特級保密的紅色檔案。
林赴寒微微抿唇，提起籠子道，“它，我帶走了。”
“可是……”傭人想要阻攔，這林赴寒卻直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道，“林友月如果有什麼不滿，讓她打電話給我。”
他一腳踩在了油門上，直接驅車離開了。
林赴寒也不確定手裏的這隻似貓非貓的野獸和上輩子看到過的那只有沒有關係。
但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說不定，這也能成為他的底牌之一。
林友月得知那隻野性難馴的黑貓被帶走了，頓時就要發火，林老爺子開口沉聲道，“別在這個時候跟他過不去，那隻貓他想要，就隨他拿去。”
林友月深吸了一口氣，到底不敢違抗老爺子的話，只得暗暗咬牙忍了。
*
回了家之後，林赴寒便收到了銀行轉賬的信息，他看了眼后，將手機丟到了一旁，開始弄籠子裏的黑貓。
姑且也只能當做貓養了，林赴寒在腦海里過濾了一圈，在他有限的動物知識大全里，並沒有找到和眼前這個野獸長得相似的動物。
籠子裏的野獸有氣無力的咬着籠子，它的口鼻都有凝固的鮮血，已經有些發黑了，不少還粘在了毛上面，看上去既狼狽又可憐。
林赴寒剛剛準備打開籠子，它便立刻警惕起來，喉嚨里發出低吼聲，雙眸緊盯林赴寒，爪子都露了出來。
“……”林赴寒停頓了一下后，道，“別咬我。”
他可不想無緣無故的挨這麼一口，而且照這野獸獠牙的鋒利程度，估計能把林赴寒的手臂咬穿了。
“看起來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林赴寒挑起眉梢，餵了點水給它，可它卻一爪子將水打翻了，暴躁的在籠子裏走來走去。
如果按照貓的體型來看，這幼獸頂多也就三四個月，也不知道為什麼咬合力那麼恐怖，林赴寒看着有些彎曲的鐵欄杆，陷入了沉默。
手機響起的時候，似乎是驚着黑貓了，這隻黑貓全身緊繃，林赴寒走過去將手機拿起了，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朽聞的電話。
朽聞是一直跟隨在林赴寒身邊的妖怪，也算是公司成員之一了。
“老闆，我們這邊有點小麻煩，估計得推遲幾天回去。”朽聞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林赴寒應了一聲后，問道，“需要我過去嗎？”
“不用的，我們自己能解決，大概三天後，我們就回來了。”朽聞說道。
林赴寒嗯了一聲，說道，“我明天去一趟河山村，估計也得三天後回來。”
掛斷電話后，他微微垂眸，想起上輩子朽聞的結局，是被蛇總……那隻陰毒的蝮蛇咬死後，吞食了下去。
他微微闔眼，唇角下壓，即使是那是黑貓，也能感覺到林赴寒的不愉快……
黑貓性子倔強又暴躁，林赴寒也沒勉強它，只是將吃食和水放在了一旁后，就逕自去了書房，他走的時候將籠子打開了，讓黑貓能自由進出。
黑貓見林赴寒不管它了，這才抬起爪子推了推門，一邊謹慎的觀察四周，它的瞳孔里露出了人性化的猶疑和煩躁。
可林赴寒是真的懶得管它。
他從書房搜尋了一下關於妖怪的記錄，以及河山村的具體資料，但是由於河山村不過是個貧窮落後的小村子，即使在百度上，也只有寥寥幾句的介紹而已。
“河山村位於S市的市郊，地勢險要，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老人和孩子在這個小村子裏生活着。”
林赴寒目光落在了一條微博上，除了這句話之外，博主還附圖了幾張河山村的照片，照片里的小村子的確有些破舊，但是能看得出景色很好。
林赴寒將照片保存了下來，走出書房的時候，便看到籠子裏已經空了，而裝着食物的盤子也都空了，連水都沒剩下一滴。
林赴寒眉頭皺了皺，本想找一會兒，可目光落在了廚房拐角處露出的一小簇尾巴，他頓住了腳步，看那尾巴尖兒正在愉快的晃悠，林赴寒微微挑起眉梢，往廚房走去。
黑貓正在扒拉冰箱門，耳朵豎起，聽到身後傳來了低笑聲時，它全身驟然一僵，扭頭看向林赴寒，露出了森冷的獠牙。
“還餓？”林赴寒走過去打開了冰箱，黑貓隨便一蹬，便蹭到了上面，它餓的厲害，林赴寒說道，“先喝點牛奶，等會帶你去買貓娘，其他的你不能吃，裏面有調料，容易掉毛。”
黑貓不屑的扭過頭，從裏面叼走了一盤肉，三兩下便吃的乾乾淨淨。
林赴寒倒也沒阻止它，只是看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去一趟河山村……你也可以選擇現在離開這裏，這都隨你。”
折騰了一天，林赴寒也有些累了，逕自回房間洗漱一下，便躺床上睡著了。
黑夜裏，一雙幽綠色的雙瞳在門口，靜靜的凝視着林赴寒，嘴裏叼着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的小魚乾。
*
眼看蛇總的渡劫日期越來越近了，別說是蛇總，就是林家人也有些緊張起來，林友月不斷的打電話給林赴寒，但是都顯示無人接聽，氣得她差點將手機給砸了。
林老爺子冷着臉坐在沙發上，他道，“把我的手機拿來。”
林友月將手機遞給了老爺子，老爺子用他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林赴寒的電話，響了幾聲后，對方便接通了，老爺子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才微微放下了一些，他一改之前的冷聲，說道，“赴寒啊，五百萬收到了嗎？”
“收到了。”林赴寒很清楚這個時候的電話是為了什麼，他微微笑了一下，溫聲道，“爸，我這邊處理一些事情，不在S市，等我回去再說。”
“……”老爺子臉色微變，他沉默了一下，道，“你什麼時候回來，蛇總……”
不等老爺子說完，林赴寒便打斷了他的電話，道，“會在他天劫之前趕回去，如果他等不及，我這邊是可以無理由退款的。”
林老爺子自然不敢讓林赴寒退款，幫妖怪渡天劫這種事情，也只有林赴寒能做到，要是真的把他惹火了，說不定這事兒就真的砸了。
“好，那就依你說的……你在外面小心點，注意安全。”老爺子說道。
林赴寒只覺得有些可笑，之前可從未過老爺子對他這麼噓寒問暖，他唇角微微揚起，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了，等會信號可能不好，接聽不到。”
電話掛斷之後，林赴寒將這個號碼也直接加到了黑名單里，上一個進來的號碼備註是“林友月”。
五百萬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錢。
林赴寒跟着導航，一路開車出了市區，一路跟着導航走，直到了一個小鎮子上，他開始放緩了車速，發現這個鎮子有不少妖怪，甚至有些路邊的流浪狗，都有些化形的徵兆。
跟在林赴寒身邊的黑貓也嗅了嗅周圍的靈氣，愜意的捲起尾巴。
他垂眸看了眼這黑貓，黑貓也有所察覺的看了眼他，雖然不像昨天那樣生疏，但還是十分謹慎，只要林赴寒有一點不對勁的舉動，恐怕這貓就要立刻竄走了。
雖然它長得似貓非貓，可在不清楚它到底屬於什麼品種的妖怪時，林赴寒也只能將它當做一隻貓來對待了。
他將車停在了一處賣花草的店門口，目光落在了不起眼處，那兒擺放着一盆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的草，但是意外的是，他在這個草的周邊聞到了很濃郁的靈氣。
至少和其他地方相比，這草周圍的靈氣已經十分濃郁了。
林赴寒走進這個花店的時候，裏面有些陰沉沉的，灰暗的小燈開着，地上略微有些潮濕，店主坐在椅子上修剪花枝，即使林赴寒不太懂得這個，但也能看出店主修剪的心不在焉。
“買花？買什麼自己拿。”店主聲音有些嘶啞，更像是有氣無力，他說道，“一件九折，兩件七折。”
“我想買您門口放着的花，在花盆裏的那個。”林赴寒說道。
店主聞言，這才抬起頭看了眼林赴寒，沉默了一下后，道，“不賣。”
他拒絕的十分乾脆，臉色蠟黃，雙眸無光，道，“這裏所有的花都賣，只有那個，不賣。”
不等林赴寒說話，黑貓在一旁便因為花香過於濃郁而打了個噴嚏，它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伸出爪子摸了摸，甚至往後退了兩步。
“有客人嗎？”一聲男聲響起，林赴寒便看到了後門打開，一青年穿着白色襯衫走了進來，他面容姣好，眼尾略微狹長，只是比他容貌更加引入注意的則是頭頂的兩個毛茸茸耳朵，和身後的白色大尾巴。
林赴寒一眼便認出了這是一隻狐妖，只是似乎遇到了一點麻煩。
“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好好躺着。”店主立刻起身上前扶住了狐妖，道，“你這尾巴……”
“沒事，還沒到躺在床上起不來的地步。”狐妖笑了一聲，他轉頭看向林赴寒，又將目光落在了林赴寒身邊的黑貓身上，疑惑道，“這是……貓嗎？”
也不怪狐妖會這麼茫然，畢竟這玩意長得的確不太像貓，但是也只有貓科動物勉強能對應的上，應該也算是個遠親了。
黑貓豎立的瞳孔看了眼狐狸，那狐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那個如果你肯賣的話……”不等林赴寒說完，店主便有些不耐煩了，他扶着狐妖往外走，道，“不賣，絕不賣，你走吧。”
一人一妖剛剛走到了門邊，便聽到林赴寒略帶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說道，“天劫將近了？現在就已經扛不住了吧？”
狐妖頓住了腳步，不等他說話，林赴寒接著說道，“我可以幫你渡天劫，但是報酬是，那盆草。”
花店主人看了眼林赴寒，嗤笑一聲，道，“幫他渡天劫？別說你是一個人類，就算你是一個妖怪，也沒法幫別的妖怪渡天劫吧，太大言不慚了。”
“你可是試一下，這是我的名片。”林赴寒將隨身攜帶的名片遞給了店主，他道，“你可以選擇同意，也可以選擇不相信，但是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條，天劫失敗，化為沒有靈智的普通狐狸，甚至可能是死在天劫之下。”
林赴寒說的這些，的確是實際情況，店主站在原地看着林赴寒，他道，“代替妖怪渡天劫？就一盆草就可以？”
“嗯，這盆草就可以了。”林赴寒說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在幫他渡過天劫之後，你再給我這盆草……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壞也壞不過現在的結局。”
店主有些猶豫，倒是狐妖笑了一聲，道，“好，你說得對，再壞的結果，也壞不過現在了。”
它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形態，再這樣下去，的確是死路一條。
店主點了點頭，他微微抿唇，“好，我答應你。”
“那就在後院吧，要是我沒猜錯，今天，應該就是你渡劫的日子了。”林赴寒溫聲笑道，“不知道是我幸運，還是你更幸運一些。”
*
“林老爺子，我這天劫也快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安排一下？”蛇總幾乎天天都會來拜訪林家，名義上是拜訪，實則就是在催促。
老爺子安撫道，“過幾天赴寒就要回來了，一定會在您天劫之前趕到的。”
“這樣最好了。”蛇總的手臂已經隱隱露出了一點蛇鱗，他看着人的時候，眼神有些陰寒，道，“我可把身家性命都交在這裏了，如果我出了什麼問題，恐怕林家也不好受吧。”
蛇總的原型是一條蝮蛇，毒性十分強烈，它的蛇瞳緊緊盯着林家人，讓人脊背生寒。
林友月在一旁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而後說道，“我聽人說林赴寒去了城外，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城外……”蛇總眯縫了一下眼睛，問道，“有他的具體行蹤嗎？”
“沒有，但是可以調查到，我這就去讓人查一下。”林友月生怕觸怒了這位蛇總，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內心恐懼，道，“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林家一定會辦好的。”
“那就好，我也很看中林家的，和林家合作，也是我非常期待的事情。”蛇總雖然笑着，可他的蛇鱗已經慢慢攀上了他的脖頸，讓他整個模樣看上去冰冷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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