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章 木秀於林的悲劇
種田。wWw.
李仕想起了偷菜的日子和那些種田流的網文,要是他也能隨身帶着一個宇宙什麼的,那倒是比較牛逼。可惜的是,在這裏,他只能像他的老師程先生一樣挽起褲腳,穿上蓑衣帶上斗笠,拿着鋤頭走進教室後面的菜地里。
程先生?李仕忍不住想,難道說是宋朝所謂“二程一朱”裏面的程,想想又不對。那二程似乎這時候都還沒有出生,而且,他們的理學教育裏面,明顯沒有種田這個環節。李仕已經習慣了面對神秘人士,小后媽杜素箋,王家遇到的張嘉賓,還有眼前這個程先生,他們好像都很神秘,很高深,也很牛逼。不過他也一如既往的不想去刨根問底。
種田就種田吧。要是在以前,李仕不敢想像自己這個身體去種田會有什麼後果。但是,經過小杜同學差不多半年的武術訓練之後,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經和過去大不一樣了。私塾連他在內總共九個學生,當他們迫於程先生戒尺的淫威走向菜地的時候,臉上都帶着一種悲憤的神情。
走出教室,李仕才發現這塊菜地還真大,已經和一個足球場差不多了。程先生給他們九個人劃分了責任田,每天每個人的工作量是定好的,完不成,就別想吃午飯,也無法進入下午的文化課,而文化課不能按時完成,也要留堂。另外規定,如果誰要是敢叫書童來幫忙的話,書童會被趕出去,而勞動量立馬翻倍。
憑心而論,李仕覺得程先生那個“不是耕作,不知民間疾苦。不知民間疾苦,何以胸懷天下”的理論是很有些贊同的。儒家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個修身並不是說坐在屋子裏清談就可以的。
相比之下,李仕就發現他的同班同學在菜地里表現就比他糟糕多了。尤其是和他最近的陳重。
陳重在和竇德海還有至尊寶玩假打的時候,絕對想不到,這個陰雨綿綿的上午,會成為他一生最悲慘的記憶。那個大塊頭的下場告訴他,不要輕易去對抗程先生的戒尺,即便回頭他可以說動他老爹把程先生開了,但如果現在就和他對着乾的話,身上鐵定會留下一條條淤青的痕迹。但是,種田……第一天,程先生給他們的任務是鋤地,每個人有一個定量。
陳重捲起褲腿,第一腳踩到菜地里的時候,就差點被雨後泥濘的土地絆倒了。而那把鋤頭也完全不聽他的使喚,好幾次,他卯足了勁下去,卻只挖起了一星半點的泥巴。不消幾個回合,陳重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非常的沉重,而心跳則加快了很多。這麼搞下去,他估計自己撐不到午飯,就會昏倒。更悲慘的是,他突然想起來,程先生已經宣佈了,完不成工作量的人,是沒有午飯吃的。
陳重很想提起鋤頭去和程先生拚命,可是,程先生似乎已經發現了他的意圖,就在陳重構思着怎麼不漏聲色的一鋤頭就把程先生敲死的時候,程先生的戒尺已經刷在了他的**上。媽的很痛,火辣辣的痛。陳重痛得差點哭出來了,但是他想着自己都這麼大了,要是被先生打哭的話,那實在是非常丟臉的。
程先生不跟他玩假打,程先生的戒尺可是貨真價實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除了他以外,程先生還要去收拾別的和他一樣幹活不出力,卻滿腦子壞水的傢伙。胖揍了他的**一頓之後,程先生就到別的地方去了。
陳重很悲痛,他扭頭看了一下他旁邊的李仕——媽的似乎就他沒有挨過打?而且,看起來他的責任田已經快要鋤完了?不是吧,這傢伙看上去怎麼也不像一個有力氣的傢伙啊!
陳重很想叫李仕過來幫一下自己,先生只說不需書童來幫忙,可沒有說不需同學之間互助互愛。只不過陳重自己知道,別的同學不回頭來叫他幫忙,那就阿彌陀佛了。沒想到這個李仕是個意外,問題是,這種情況,他得花多少錢才能請得動他呢?將心比心,換做自己的話,坐地漲價那是絕對值得一做的行為。
陳重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鋤着地,一邊在心裏計算着要花多少錢請李仕來幫他搞定腳下的鋤頭和土地。不知不覺的,李仕已經完成今天的工作量了。陳重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後,三分之一吧,如果程先生不叫他返工的話。
這時候李仕扛着鋤頭走了過來。
陳重一咬牙,說:“開個價吧。”
李仕微微一笑,問:“開什麼價?”
陳重說:“明人不說暗話,幫我把剩下的地鋤完,多少錢?”他心裏說,最多不能超過一貫。一貫已經很多,絕對是超出正常價位很多倍了,但是陳重知道,狠不下心來的人發不了財,如果是他,他會要價兩貫,然後講價講到一貫。這可不是平常請短工,他肯出錢,別人可不一定肯干,誰不希望早點回到教室里休息呢?
李仕說:“我也很累。”
陳重頓時很絕望。
不過李仕接着又說:“不過我可以幫着你把剩下的地鋤完,但是你別以為自己就可以偷懶。這個,我不收錢。”
陳重看了看李仕,有點不大明白。
李仕已經拿着鋤頭在幫陳重鋤地了,並且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一起幹活。遠遠的那一頭,程先生看到了李仕到陳重的地里來幹活,但是,他抱着手,什麼也米有說。
由於有李仕的幫忙,陳重好歹在午飯以前幹完了規定的活兒。回到教室,他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他知道,要是沒有李仕的幫忙,也許一整天,他都完不成規定的活兒。他很想對李仕說點什麼感激的話,不過,這時候他什麼也顧不上了,因為程先生把午餐端上來了。
午餐是粥,陳重差點暈死。搞得這麼累,喝粥是會死人的。而且這粥里沒有任何一點葷腥,只有一點淡淡的鹽味和數得出來的幾片爛菜葉子。
這樣的午餐,不要說陳重,就是李仕也覺得太惡劣了。老師你可以搞憶苦思甜的教育,但是我們已經幹了一個上午的活了,你再讓我們喝粥那就是殘害青少年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正處在長身體的時候?這要是營養不良,發育不好,對子孫後代都會很有影響的。
程先生並沒有因為李仕學雷鋒做好事就對他青眼有加,他甚至都沒有多看李仕一眼。等到總共九個學生都痛苦萬分的吃完了稀粥之後,程先生就開始講課了。程先生開始講課之前,先讓每一個學生都默寫一遍《千字文》,以此來試探他們的功底。
《千字文》屬於蒙學教育裏面的必修課,這些少爺雖然從來沒有認真讀過書,但是每一個先生來的時候都要教一遍《千字文》,他們也就或多或少的記得一些。不過,寫出來的東西就都五花八門了。
李仕在跟家庭教師杜素箋同學學習的時候,《千字文》也是他的必修課,而且,那是小杜要求他反覆背誦的。這個時候,李仕就很感激小杜的嚴格要求,他不敢說一字不漏,但是可以將《千字文》默寫出大半來。
寫是寫出來了,放眼望去,絕對比同班同學都要寫得多,寫得好,但是,李仕並不急着交卷。先交卷就會先被老師注意,說不定老師一高興,接着叫他默寫《論語》或者《孟子》呢?那可就不是千字,而是萬字了。還有,你表現得太好了,同學們也會不高興的。再說,現在大家都沒寫完,他寫得差不多了,不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嗎?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雖然比過去好,但是鋤完自己那塊地已經不錯,還幫了陳重一把,那難道是不需要體力的嗎?
不幸的是,程先生的眼光非常的犀利,他很快就發現李仕正在磨洋工了。
“能默出大半,已經不錯。”程先生的語氣里沒有任何嘉獎的意思,只是冷冷的說:“既然已經寫完,為什麼不交卷?”
李仕只能硬着頭皮說:“沒有寫完,還差一部分。學生正在冥思苦想……”
程先生說:“不必想了,你的根基不錯,我這裏有一本《西昆酬唱集》,你且拿去參詳,回頭我便要考校於你。”
李仕差點眼睛一黑,栽倒在地。什麼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還沒有秀呢,一陣狂風黑風便迎面刮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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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區太冷清了,老烈會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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