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 要爽就要付出代價

李仕不知道從前那個傢伙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樣。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根據他留下的惡名，還有一個月前那個幾乎廢掉的小身體來說，他更可能選擇當面裝孫子，然後到背後去陰人。

李仕本來就不是什麼耿直、忠義的古代人，事實上他本身也是很傾向於前李仕的那種作風的。儘可能的保全自己，不擇手段的打擊敵人，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過凡事也有個底線。

李仕在從前還是小強的時候很卑微，像一隻下水道里的蟑螂一樣在城市的角落爬進爬出，受過的冷眼、不公、暗算也算是不計其數了，他知道自己是個小人物，被人踩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小強就從來做過朝天空吐口水這樣的事情。不過，他自己心裏有一個底線，別人怎麼踩他不要緊，可要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的話，他絕對不排除自己會向中東那些兄弟那樣玩自殺性爆炸的可能。

而他的底線，就是他的親人。

在他還是小強的時候，他的親人就是賣掉了老家房子，和他一醉到天明的老父親，還有就是在他高中的時候，給過他很多幫助的語文老師。而在這裏，他的親人就是成天不見蹤影，總是帶着一身的疲倦出現在他面前的李鈺老爹，還有，小后媽杜素箋。

不管是小強還是李仕，他其實都算不上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很多事情，他會去做，只是因為需要這麼做。他不是那種喜歡爬到高處往很遠很遠的地方看的人，他做人很實際，只要日子過得下去，他就會過下去的。即使他發現自己重生到了宋代，也似乎沒有打算找個機會稱王稱霸什麼的。

不過，李仕準備讓大少爺王堯臣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管王堯臣怎麼踩他，他都沒意見。反正他可以很阿Q的對自己說，當是被狗咬了。但是，侮辱他的李鈺老爹，那是不行的。

李仕自己都沒有想到，那天，他會那麼的憤怒，那麼的熱血。然後他發現，熱血其實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在他還是小強的那三十多年裏，他習慣了卑微，習慣了蜷縮在角落，習慣了低眉順眼的換工作，習慣了身心疲憊的搬家。有時候看到別人很憤青，他會羨慕，因為自己總像是提不起那股精氣神來。

好吧，他承認，他幻想過自己會變成蜘蛛俠，曾經在角落裏找了很多蜘蛛來咬自己，但是，那樣只會讓他覺得自己原來還挺可愛的。

大少爺王堯臣顯然是沒有想到李仕會用這種眼神看他，也沒有想到李仕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他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他就被激怒了。

“小雜種，敢跟本少爺這麼說話，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李仕對着王堯臣豎了一個中指，很鄙視的說：“老土，不能換點新鮮的台詞？”

沒有新鮮的台詞，但是還有更加老套的情節。那就是大少爺放狗咬人，當然，是走狗。大少爺王堯臣現在帶着七八個跟班，基本上他們都是十**歲的青年了，對付李仕可以說是綽綽有餘。李仕雖然跟着小后媽杜素箋搞了一個月的健身運動，可那些挑水砍柴的功夫，也僅僅是提高了一下他的身體素質而已，打架，那是沒影的事情。

熱血是鐵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李仕付出的代價就是差點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這大概是他沒有完全考慮到的後果。李仕不敢說如果時光倒流，事件重演的話，他肯定還是會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的衝過去。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李仕卻很覺得有一種感覺從他內心猛烈的升起，那種感覺叫痛快。

不是因為被打而痛快，是出於跳出了自己千年以後的慣性思維，熱血慷慨了一把而痛快。

在武俠小說里，通常這樣的時候，會有一位世外高人，或者絕世美女出來，從人群中救出被胖揍的他，然後，經過一番考驗，世外高人或者美女會認為他心底純良，根骨清奇，繼而傳授他一身絕世武功，或者以身相許。

李仕沒有遇到世外高人或者絕世美女，大少爺王堯臣沒有讓他的跟班把李仕徹底打殘，或許是因為他念及他們畢竟是親戚，也或許是覺得要是打死了人，會比較麻煩。所以，沒有人出來搭救被打的李仕，是王大少爺自己叫跟班停下來了。李仕的小地鼠跟班阿貴當時想溜回去給小杜姐姐報信，但是他的意圖被識破了，於是，他也跟着被胖揍了一頓。

當時，天上下着小雨，街上幾乎就沒什麼人。王家大少爺把李仕胖揍了一頓之後，繼續和他的豬朋狗友遊玩去了，好像只是隨手扔了一張衛生紙，或者吐了一口痰而已。

但是，所有的這一切，都被一雙清澈明凈的眼睛看到了。當時，那雙眼睛的主人和一個同伴，正打着傘，胳膊上挎着一個竹籃，豬欄裏面裝着女孩兒家用的胭脂水粉。

那是王家老太太的使喚丫鬟箜篌，還有同樣是王家的丫鬟，不過是小姐房裏的丫鬟瑤琴。她們倆是受了其他姐妹的委託，到街上的店鋪里給大家採購胭脂水粉的。

當時李仕全身都很痛，但是他很清醒，他躺在雨水裏看着大少爺揚長而去。過了一會兒，他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蛋出現在了他的跟前。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張臉，這張臉和他曾經喜歡的一個女星很像，他也還記得她的聲音，像是秋水一樣的濕潤和清亮。

他聽到她說：“瑤琴，快來幫幫忙，咱們把表少爺攙回家裏去。”

然後他又聽到另一個女孩的聲音說：“什麼表少爺啊，這個小**，我看着就覺得污濁！你要是不嫌臟，你就自己把他搬回去好了。”

李仕只有苦笑，毀了啊，他一來到這個世界，名聲就毀了。想到自己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搬出王家大院，那自己在王家留下的惡名，註定是沒法去洗白了。好在，他對此也有些無所謂。

“自己搬就自己搬！”這個古裝少女版的周周似乎也有點小脾氣，回敬她的同伴說：“你下次不要叫我幫你起針頭！”

李仕簡直笑了出來，因為這很有意思，很明顯是小朋友扮家家一樣的語言。

李仕的笑引來了小丫鬟箜篌更大的疑惑：“表少爺，你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李仕很想告訴她，因為這一笑，牽扯到他身上被打的地方，並且引發了一陣全身性的劇痛。大少爺的那些跟班下手還真夠狠，內傷是免不了的，他們也不管他是什麼人，只要大少爺沒有喊停，他們是不會停下來的。

也許，挨了一頓打，就是為了換來和周周的再次相逢。

李仕很想說，重逢沒錯，可是，下一次，就不要這麼杯具了可以不？

阿貴被打得輕一些，他從泥水裏爬起來，在箜篌的幫助下，把李仕扶回了他們住的小院。小院裏很安靜，李鈺還沒有回來，小后媽杜素箋得到消息后帶着藥酒來到了李仕的房間，也顧不上避嫌了，她讓老媽子幫着阿貴用熱毛巾給李仕擦乾淨了身子，然後親自給他塗抹上了一些藥酒。

在這些事情進行的過程里，小丫鬟箜篌已經偷偷的走了。李仕很想多看她幾眼，他知道，箜篌和瑤琴雖然都看到了事情的發生，可是他是什麼身份，她們又是什麼身份？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難道還能指望有什麼人出來主持公道，或者說需要她們出來為他證明點什麼嗎？

李仕絕對沒有往這方面去想，他想多看箜篌幾眼，就是想多看她幾眼，如此而已。

李仕這時候需要面對的，是小后媽杜素箋詢問的眼神。

李仕不想去解釋，只是問她，我說我沒有做出什麼，你信不信？

“我信。”小杜姐姐說：“我已經問過阿貴了，等你父親回來，我也會告訴他。你這麼做很傻氣，可是你要不這麼做，我想你自己也會看不起你。等你父親回來，我們一起到老太太那裏，去討回一個公道。”

李仕嘿嘿一笑，搖着頭說：“算了吧，你也就是在試探我，這種沒腦子的主意，你絕對是想不出來的。老太太……”他想了想，說：“對我倒的確很好，可是，王家我們也終究是住不下去了。”

小杜微笑着說：“你的腦子很好使，前途不可限量。我以後叫你仕兒怎麼樣？你也別你啊你的跟我說話，沒大沒小。如果你不願意叫我母親，嗯，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就叫我一聲姑姑如何？”

李仕剛喝了一口溫水，“噗”的一下就噴了出來，還好小杜反應敏捷，要不然那口水全噴她臉上去了。小杜看着李仕臉上那種古怪的表情，不知道自己這個建議為什麼會讓他有這樣的反應。

李仕見杜素箋很奇怪很疑惑的看着自己，知道沒法跟她解釋有一部小說叫《神鵰俠侶》，裏面有一對過兒和姑姑，他們……當然，不管怎麼樣，他們已經沒有機會發展成為楊過和小龍女了。李仕雖然覺得這麼叫很扯很彆扭，但要是叫她母親，他會更彆扭，將就着用吧。

李仕說：“好吧，姑姑，不過我老爹在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叫，反正你知道就行了。”

小杜同學點頭同意，她看到李仕鼻青臉腫的樣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今天受到的委屈，以後一定要找回來，要堂堂正正的讓欺負你的人向你認錯賠罪。”

李仕問：“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嗎？”

小杜笑了起來，說：“最後一定是要堂堂正正的，但是，其間你要是想出什麼能讓別人吃啞巴虧的辦法，我也一點都不反對。”

李仕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小杜的思路是很對的。不過，怎麼讓王家大少呀吃啞巴虧，這可是一件很需要創意和實踐能力的事情。看來，他又得多一門功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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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二更，評論區不活躍，老烈覺得很悶。不管覺得好不好，大家踴躍一點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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