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06米
兩人一路風餐露宿,走走停停,吃的是李青山那硬的能崩掉人牙齒的乾糧,喝的是野外的溪水。
徐青青感覺這些日子的自己就和一個居無定所,到處乞討的流浪者沒兩樣。
在離開村子的第七天,徐青青終於見到了古代的城鎮。
不同於路上遇見的小村子,這個城鎮無論是人口還是規模,都是那些村子比不了的。
“哇,人吶,好多人。”看見城鎮,徐青青立即滿血復活,高聲驚呼道。整個人宛若劉姥姥初進大觀園般,看哪都覺得稀奇。
見到城鎮,李青山也很高興,本來以他的腳程,三天前就該到這個城鎮的。但看着身旁滿臉喜色的徐青青,李青山心想,晚到也有晚到的好。
既然她那麼高興,今晚就留在這裏休息一晚。
李青山唇角微揚,因為天氣太熱,水都給徐青青喝了的緣故,此刻他的聲音沙啞又艱澀,說,“我們今晚先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早再離開。”
徐青青點頭點頭再點頭,“聽你的”。
趕路的這幾天,徐青青從李青山那裏學說了幾句這個世界的話,但也只限於日常生活中最基礎的、最重要的一些詞,比如:水,吃,食物,休息等。
哦,還有兩人各自的名字,但到目前為止徐青青也只會說大叔的名字---李青山,而不懂名字具體的含義。
徐青青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天,這十天裏,她和李青山兩人每一天都在趕路。
因為趕路,徐青青看了下自己的小腿,頓時淚流滿面,小腿粗了一圈不止,腳掌也厚了好多,更不要說皮膚了,簡直黑了四五個度。
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徐青青從來沒有這麼黑過,再來半個月,她就是黑人家族中的一員了。
o(╥﹏╥)o。
徐青青:......真是讓人蛋疼的事實。
但趕路也不全是壞事,隨着路上遇見的人和事愈多,徐青青愈發覺得自己當初跟在李青山後面走,真是個英明的決定。
結合一路走來看見的,徐青青判定自己很有可能是穿越到了古代某個封建社會。因為這裏的人顯然是古代人的裝扮,男子束髮,女子盤發,加上他們身上粗糙簡陋、補丁疊補丁的衣服,在這裏不要太常見。
雖然知道是古代,可徐青青還是不知道,她穿越的是現代歷史上存在過的朝代,還是架空的朝代。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是清朝,從李青山的髮型就可以知道,李青山是束髮的,而清朝的男子無論老幼,亦或達官顯貴、富商貧農,人人留着一根髮辮子。
既然是個城鎮,自然就有人看守城門,進出的百姓也挺多。許是因為工作無聊,看守的人也懶懶散散,要睡不睡的樣子,等輪到徐青青和李青山進去時,徐青青是即緊張又興奮。
緊張守門的人會不會也像李青山那樣看出點什麼,以致把她當妖怪處理,興奮是自己終於進了一回古代的城鎮。
看守城門的人雖然懶散,也不像李青山一樣親眼見證徐青青穿越,但該有的眼力見還是有的,不然怎麼當上守門的。
李青山和徐青青一走進城門,守城人的神色就開始端正起來。
男的高大威猛,風塵僕僕,一看就是從遠方來的,雖然氣勢攝人些,但也不足為怪。
女的?
守門的人在這裏守了這麼久的城門,還從來沒見過如此怪模怪樣的女子。衣着怪異不說,就說身高吧,因為靠近南方,而南方的女子大多嬌小瘦弱,方圓幾百里鮮少會有女的長得像眼前女子這般......
守門的人絞盡腦汁想了下才想出來一個詞---人高馬大。
對,就是人高馬大,都快趕得上男子的身高了。
女的衣着和身形如此怪異,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等下,你們是從何處來的,”守門的人攔下李青山和徐青青,問,“有戶籍和路引嗎。”
“我們是從北方來的,現下正要南下歸鄉,”李青山將懷裏外麵包了好幾層油紙、寫滿了字的紙張遞給守門的人,說,“戶籍沒有,只有路引。”
“沒有戶籍?”另一守門的人也走了上來,和同僚一起看了下李青山的路引,然後面色肅然,說,“原來你是當兵的。”
“正是,小人幾年前被徵召入伍,現在天下太平無戰事發生,這才被恩准歸家。”李青山道。
知曉李青山是在北地當兵,守門的人不由鄭重了許多。又聽說李青山是幾年前徵召入伍的,兩人看李青山的目光都帶上了敬重。
幾年前去北地當兵,那是保家衛國,驅逐犯邊的突厥人了。
“不知道兄台是從北方來的,適才有些冒犯,還請兄台不要放在心上。”守門的人道。
普通百姓進出城門基本都要接受檢查,李青山也沒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忙說不礙事。
“不知兄台身邊這女子是你何人,可有戶籍或路引。”年輕一些的守門人指着徐青青問道。李青山的路引上面就寫了他一個人的信息,但李青山現在是兩人進城,守門的人這才問上一句。
徐青青早在李青山拿出一張寫滿了字,還蓋了章的紙張遞給守門的人時,就知道要不好,她怎麼就忘了在古代進出一些城門是需要戶籍或者路引的。
現代出個門都還要隨身攜帶身份證,古代肯定也需要啊。
可現在她去哪裏弄一張戶籍和路引,她根本就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穿個越還是個該死的身穿,要是魂穿說不定就沒這麼多破事。
也不知道他們接不接受現代的身份證。
徐青青雙唇緊抿,抬眼求助地望向李青山。
守門的倆人也追隨徐青青的目光,看向李青山。
李青山:......
倆人這些天不是白相處的,現在的李青山光憑徐青青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就能將徐青青的意思猜個八-九不離十。
比如此刻的徐青青,滿臉都是:李青山,我需要幫忙。
Help,me,please!
李青山舔了下嘴唇,笑着說,“這女子是和我一起歸鄉的,本也有一張路引,可路上不慎遺失了。”
“所以,不知兩位大哥可否行個方便。”李青山一副頗為苦惱,外帶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徐青青。
其中一年長點的守衛,看了下眼前的李青山和徐青青,忽然哈哈大笑,揮手道,“沒事,你們進去吧,下次出門記得讓她把戶籍和路引貼身放好。”
“多謝大哥,”李青山雙手抱拳,連連感激道。
待兩人走出了幾步遠,身後傳來了年輕守衛的聲音,“張大哥,那個女的沒路引,按照規定是不允許進城的,你為什麼放她進去。”
“你個小子,怪不得現在還娶不着媳婦”,年長的守門人戲謔道,“剛剛那兩人一看就是一對,沒聽那男的說帶那女的回鄉。”
“既然是兩口子,那女的為什麼連戶籍和路引都沒有。”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那女的一看就是離家出走的富家小姐,這是跟着情郎私奔呢,當然沒有戶籍和路引了。”
“不過這男的也真是好福氣,能娶上這麼嬌滴滴的小姐為妻。”年長的守門人一臉艷羨道。
“哦,原來如此,還是張大哥目光犀利,小弟我真是甘拜下風。”
耳朵十分靈敏的李青山:......背脊緊繃,步伐急促地離開了城門口。
可憐的徐青青一邊小跑着,一邊喊,“李青山你忽然走那麼快乾什麼,等等我。”
****
進了城后,李青山和徐青青找了家客棧休息。
泡在浴桶中,徐青青舒服地呼了口氣,舒服啊。
這十天來,徐青青就洗了兩個澡,一個是被李青山潑雞血那天洗的戰鬥澡,一個是在村子裏洗的。其餘時候最多用水洗下臉,至於洗澡,想都別想。
一路走來,徐青青感覺自己一天比一天餿。
走路時都是儘可能和李青山隔着點距離,深怕對方聞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
洗完澡,披着濕發,無所事事的徐青青想出門看下古代的夜晚是怎麼樣的,卻被掌柜的告知晚上有宵禁。
操,才八點多就不給出門,真是沒天理。
哼,沒有夜市的城市是沒有靈魂的城市。
“敢問和我一起來的男子是睡在哪個房間。”在和掌柜進行了一番你畫我猜的遊戲后,徐青青被掌柜的領去了柴房。
見掌柜把自己往客棧的後門帶,徐青青不樂意了。
搞毛啊,她就是想知道李青山住哪,做什麼帶她來后廚。
徐青青默默吐槽,要不是看掌柜的身材矮小,又是個老人家,長得又頗為慈眉善目,徐青青都懷疑他意圖對自己圖謀不軌。
把人帶到柴房門口,老態龍鐘的掌柜,說,“姑娘,你要找的人就睡在裏面,你自己進去看吧。”
和徐青青來了會你畫我猜的遊戲,掌柜的也好累。
掌柜的心想,好好地姑娘不會說官話也敢出來亂走,家人也是心大的很。
柴房不愧是放柴的地方,連扇門都沒有,整個房間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就在這亂七八糟,灰塵滿天的房間裏,竟還睡了一個人。
李青山坐在空地上,背靠着一個柴堆,此時的他頭一點一點的,披散開的頭髮從臉頰兩邊垂下,將他整張臉全部遮擋住。
他睡著了。
他睡在柴房,是因為捨不得給自己開間房嗎。
她如果不下來找他,他是不是就打算這樣睡一晚。
看李青山在睡夢中還緊皺眉頭,雙手不停揮舞驅蚊。站在門口的徐青青心裏熱熱地、漲漲的。
從小到大,除了爺爺奶奶關心疼愛自己,還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
在徐青青還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煤礦坍塌而不幸去世,母親之後也改嫁他鄉。徐青青是跟着爺爺奶奶長大的。
而最疼愛徐青青的爺爺奶奶,也在徐青青讀大學時先後去世。自從爺爺奶奶過世,這世上就沒有值得徐青青挂念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徐青青穿越后不太留戀現代世界的原因。
既然都是自己一個人,那在哪裏生活又有什麼區別呢。
李青山昏昏欲睡間,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推了好幾下,待睜開眼看清推自己的人是徐青青后。李青山一骨碌爬了起來,起身間還不忘把裸露的胸膛遮擋上。
見李青山醒了,徐青青眼眸低垂,瓮聲瓮氣道,“你去我房間睡吧,這裏蚊子太多了。”
徐青青邊說還邊指了指彼此,附帶一個睡覺的動作。
李青山:......幸福來得太快,好像在做夢。
不是他在做夢,就是他理解有誤。
看李青山呆若木雞的模樣,徐青青咬了下嘴唇,大着膽子牽上李青山溫熱寬厚的手,將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李青山也呆愣愣地任由徐青青把他帶回了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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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面咋寫咋感覺男主像跟在女主身後的小媳婦,李小媳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