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為了我
許荌荌和太子的親事已經談妥,不日就會嫁進東宮。
但這並非板上釘釘的事情,皇室最重視出身和血統,萬一這時候因為自己鬧出點亂子,人家就算硬着頭皮把荌荌娶了過去,將來也不會善待她。
而她想靠荌荌揚眉吐氣的夢就徹底碎了。
瞧着齊氏猶豫的模樣,許歡歡特意又拽了抓她。
“二伯母,您怎麼不走?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們趕緊把族人召集過來,好好懲戒一番四哥哥。”
依舊是拽不動。
齊氏甚至還甩開了她的手,趕緊往裏跑了幾步,一副打死不出去的模樣,“到底都是一家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態度也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許歡歡故意裝作不懂,“怎麼能這樣算了呢?您是長輩,四哥哥隨意打砸您的院子就是對您不敬,必須要嚴懲的。”
“不用,我說算了就真的算了。不過是一些破爛玩意兒,砸了正好。”
“就算是您不想要,這件事也不是這麼拎的。咱們還是得好好算一算這筆賬,到時候讓四哥哥賠您。”
“賠什麼賠,不用!今兒的事就這麼算了,一家人還是和和氣氣最好。”齊氏露出以和為貴的笑容,“大哥、大嫂,今日多有叨擾,我們先告辭了。”
“誒,別走啊,二伯母。”許歡歡忙追了她兩步。
嚇得齊氏跑得飛快,生怕被她拽住召開什麼族人大會,也不管許幽谷了,三步並作兩步溜得沒了影。
許幽谷,“……”
靠!留他一人算怎麼回事!
微微皺了皺眉,他才看向許承峰,“大哥,我們其實只是想來說一說這件事,並不是非讓博隱道歉賠禮,小輩嘛,年輕氣盛是難免的事情。不過既然內人說算了,那就這樣吧,今後我們大家就當做這事沒發生過,小弟告辭。”
說完,他表面鎮定地離開。
瞧着他們的態度跟剛來時截然不同,吳敏料到絕對跟歡歡說的話有關,想來齊氏身上並不幹凈,害怕被查出些什麼影響到許荌荌和太子之間的親事,這才不敢再追究。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隱兒平日裏看着放蕩不羈,但若沒有什麼事情,不可能隨意打砸長輩的院子。所以一定是他覺得齊氏德不配位,這才用這種方式發泄。
當下,她對許博隱反而多了一絲歡喜。
許承峰就不同了,不管什麼原因,在他看來許博隱的行為都絕對不行。
即便二弟夫婦不再追究,他也不能輕饒了他。
“跪下!”他喝道。
許博隱倒是沒有反抗,乖乖地正跪在屋裏。
“拿家法來!”
吳敏皺眉,“爺,二弟他們都說算了,你如果心裏有氣,打他兩下就好,用不着動家法吧。”
“別人不追究是別人的事,我必須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你也別說廢話,若是忍得了就在這兒看着,若是忍不了就回屋待着去!”
許承峰鮮少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吳敏說話,她當時的臉色就不好了,隱隱有吵架的跡象。
這時,許博隱開口道:“母親,您不用給我求情,這是我該承受的。”
“隱兒!”
“大伯母,四哥哥做這件事之前肯定就已經準備好承擔後果,您不用再勸了。”
話是這個話,可到底是做母親的,又有哪個能眼睜睜看着孩子挨打。
等到家法被請來,吳敏早已經拉着許歡歡躲到外面,擔心之餘,眼角一瞟忽然瞧見一個戴着斗笠的姑娘往這邊趕來。
瞧那身形,還有她身旁的茵茵,斗笠下應該是李妙菱。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一定是聽說二弟妹來找隱兒麻煩,特地來為他說好話的。
她急忙迎過去,卻不想李妙菱直接朝她屈膝道:“大夫人,求您饒了隱弟弟,他都是為了我才去打砸二夫人的院子。他們若是非刁難隱弟弟,那我來給他們道歉賠罪。”
那嘴快的,許歡歡連阻止都沒來得及阻止,十分無奈地看着徹底懵掉的大伯母。
果然紙是包不住火的。
真相終究會以一些其他形式被揭露。
“為了你?”吳敏好久才說出話來。
話音剛落,屋裏傳來一道鞭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
並無慘叫聲。
可外面的人卻全都是心裏一疼。
李妙菱想都不想,趕緊站直了腿往裏衝去,嘴裏還喊着,“你們別打隱弟弟,都是我的錯。”
衝進去的那瞬間,瞧着裏面只有許承峰和許博隱,她愣了一下。
許歡歡跟在她身後進來,低聲解釋,“二伯母他們已經走了,而且不會再找四哥哥的麻煩。”
“那這……”
“是大伯父執意要懲罰四哥哥。”
還是要挨打的。
李妙菱覺得自己還是來對了,立即開口道:“隱弟弟並非對二夫人不敬,都是因為我,他才會在衝動之下做出錯事。大爺若是要罰,便罰我吧,我才是罪魁禍首!”
她蹲在許博隱旁邊,看着忍痛不出聲的他萬分疼惜,柔聲說,“隱弟弟,換我來保護你。”
不管是誰,她都不會讓他們打他。
瞧着她眼裏的堅持,許博隱心裏一動,最後卻還是如往常般邪邪一笑,“你也真是傻,我老子怎麼也不會打死我,我挨兩下這事就過去了。你偏偏跑過來,我剛才那一下打豈不是白挨了。”
李妙菱眼裏還是掛上了淚,“他們是不會打死你,可心裏會認定是你做了錯事,我不忍心,所以必須得來。”
隱弟弟能夠為了她打砸齊氏的院子,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即便說出來之後自己可能面臨著被爹娘帶回家的結果,她也不會讓他背上不敬長輩的罪名。
吳敏聽着兩個人說話像是在打啞謎,忙問,“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快說清楚!歡歡,你知不知道?”
“大伯母,您還是聽妙菱表姐說吧。”
許歡歡把空間讓給他們。
李妙菱衝著許博隱笑了笑,目光落在許承峰、吳敏身上,將那日她如何打算給隱弟弟驚喜,齊氏又如何仗勢欺人緩緩道出。
一字一句皆沒有添油加醋,只是言語間把責任都悄無聲息地歸到了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