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痛不死你
翌日,江府紅彩高掛,炮竹轟天,高堂之上,兩赭紅喜字印刻高牆,閃透紅光。
府衙,江游生身披大紅喜袍而來,頗有幾分龍馬之氣。
他來回踱步,可盼着白府的大紅花轎早些到來,他好抱得盛蘭登堂入室。
一側,霜錦熙見此人擺出如此一副醜陋嘴臉也便隨了他去,自己只是向身旁的鵲兒使了個眼色,讓其聽命行事。
鵲兒俏皮一笑,今兒個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又要捅出什麼大簍子,只是希望少爺晚上不要打斷大夫人的腿。
半晌,白盛蘭被八抬大轎送至江府朱紅大門門外。
今日的白盛蘭臉上還負着傷,實屬不願在一眾王公貴臣面前失了江家二夫人的顏面,只好紅蓋遮面,故作玉步之態,隨着喜婆款款走向江府朱門,倒真像是一位出自書香世家的大閨女。
白盛蘭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封上了一個江家妾室稱號,也算是光宗耀祖。
“給本姑娘站住!”
一聲怒喝,將白盛蘭和全場一眾賓客懾住。
霜錦熙衣袂飄飄,由鵲兒攙扶江家大門一側,手持江家紅花木棍,將欲踏入府衙大門的白盛蘭攔住。
“霜錦熙,給本公子閃開,今天本公子大婚公子不願當眾搏了你的顏面,有事大宴過後,咱倆再度相商!”
他一臂將霜錦熙挽開,扶着白小姐就往江府大門裏入。
“放肆!”錦熙將朝着游生一棍打下,將他打退三步。
游生一退三步,白盛蘭因游生在一旁攙扶,也順勢隨之向後退去。
白盛蘭今日紅袍加身,裙擺遁地五尺,本應是婀娜生姿,剛剛如此驚慌一退,便踩着了遁地的大紅錦袍,腳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府衙門外。
“霜錦熙,給二夫人道歉!”
江游生髮怒,僵在了府衙大院門口,一把揪住了霜錦熙的衣襟。
“誒,你幹什麼,今日如此大婚,你敢對咱家大姑娘動手?”
鵲兒也不是個好惹的主,自己隨着霜大姑娘陪嫁到江府本就是來護小姐周全,如今少爺動粗,自己豈能坐視不理。
她用盡全力,卻無法讓江游生動彈半分,竟差點被游生一臂推倒在地。
一側的白盛蘭又開始陰咧偷笑,還小聲諾諾:“霜錦熙,今日有江郎再此,還有我爹爹在此,今日要跪下的,恐怕是你!”
“大膽!”又一聲怒喝,霜大姑娘盛氣凌人,竟真將在紅蓋中偷笑的白盛蘭驚住。
霜錦熙視若無睹,也不懼就這自己不放的江游生,對向一眾拜賀王臣言道:“眾位王公,你們可曾聽說哪位先皇規定,妾室進門可走府衙正門入堂?”
“這……”
江游生雖生萬般憎恨,如今霜錦熙竟在一眾王公貴臣面前以先皇為挾,縱使游生再過惱怒,也斷然不敢公然悖逆皇室祖宗。
誰叫霜錦熙是妻,那白盛蘭為妾!
“江夫君,此刻,你的爪子可不可以請你從本姑娘的衣襟上拿開,本姑娘噁心得慌!”
霜錦熙今日不動手,卻讓江游生自己將手撤回,駐立一旁緘默不語。
她整整衣衫,繼續對向不知如何言語的兩人:“白盛蘭,今日晨時,姑娘便將江府後門開啟,兩位若今日不想被眾人說道,謠言散佈到當今聖上耳中,便請移步江府後院,我江府大門,可斷不歡迎妾室入府!”
今日王公悉數到場,如此公然場合,江游生不願再生事端。
他愛王權遠遠大過白盛蘭,如今也只好攙着白盛蘭,移步江府後院,從後門進入。
“鵲兒,扶姑娘我入進入大堂,今日,姑娘定要幫你討回公道!”
……
堂中,霜錦熙坐在高堂正座,眼前便是即將拜堂的白盛蘭和江游生。
一陣鑼鼓喧天,兩人共拜高堂,夫妻雙雙,同結連理。
拜堂過後,該是白盛蘭向江府大夫人贈送壓命吉錢。
東夏之都,但凡小妾嫁入府衙,有條規矩便是在拜堂當日,妾室要當著一眾家屬的面,將自己準備的壓命吉錢送給上座的大夫人,以保佑府衙上下香火旺盛,門第安康。
白盛蘭雖說不喜如此跪地向霜錦熙獻上壓命銅錢,只因礙於場合,今日朝中大部官員又悉數到場,如此先皇定下的拜禮規矩,斷不可擅作主張,胡亂行事。
她端上一銀盤,盤中擱置一紅紙香包,其品相甚是精緻。
“姐姐請受妹妹贈予的壓命錢!”
銀盤奉上,霜錦熙將壓命銅錢接下。
堂下,白盛蘭咧嘴一笑,歡喜霜錦熙接過了壓命銅錢,並順勢用十指指甲猛然用力,死死的抓緊了霜錦熙的玉手。
“痛不死你,該死的賤婢子,待本小姐將你的手抓壞,看你來還拿什麼與小姐我相爭我的好江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