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反抗

‘‘既然沒有去處，就在相府住下，相府房間多的是，不差你這一間房。”

華如月沒等父親先開口，她搶先挽留着，內心還有些小激動。

‘‘也罷，你就在此住下”

宰相一瞬間的錯愕，他的女兒一向都是規規矩矩，今日怎麼這般沒有禮數。

‘‘為父還有些事要做，月兒你就先回去”

宰相說著轉身就要走。

“相爺，月兒她的腿受傷不能動了”

子珏沒想到宰相只是寒暄了幾句就急着離開，他卻還記得她腿上的傷開口說著。

“腿傷了，來人扶大小姐回屋，找大夫過去看看”

宰相揮了揮手，幾名丫鬟便應聲過來。

幾個丫鬟伸手準備將子珏背上的大小姐接下來，幾個丫鬟心不甘情不願的，要不是礙於丞相在此，她們才不會管大小姐，又蠢又胖。

“哎呀！瞧你們笨手笨腳的，弄疼我了”

華如月驚呼一聲，打掉幾個丫鬟伸過來的手。故意刁難她們，她可是知道這幾個丫鬟不是什麼好餅，欺軟怕硬的主，平日裏仗着大小姐軟弱沒少欺負她。而她現在不是從前的華如月，才不會慣着她們。

“怎麼辦事的？”

宰相聽聞語氣微怒着教訓着幾名丫鬟。

“大小姐饒命，奴婢手笨”

幾名丫鬟見宰相在此，只能撲通一聲跪了一地。心裏卻是委屈着，明明手才剛剛碰到大小姐，怎麼就弄疼她了？大小姐平日裏可不這麼矯情。

“你們就在此跪着吧”

華如月要讓她們長長記性她可不是好惹的主。

“月兒，還是我送你回屋”

子珏早聽聞相府大小姐性子軟弱，連府中小小的丫鬟都敢騎在她的脖子上拉屎，今日見這架勢，看來傳聞有誤。

“有勞公子了”

宰相頗為客氣的說著，他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發獃，今日的月兒似乎跟往日有些不同，只是他也沒有多想，畢竟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處理，他哪有精力把心思浪費在她身上。

“宰相府這麼大，你房間究竟在哪？”

子珏背着她在府中漫無目的的走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總不能挨家挨戶的找!

“你認為我會知道？”

華如月反問着，她只認得宰相府的人，不認識路，記憶里似乎沒有。

子珏就知道問也是白問，背着她穿過後花園，一直朝前走着。

此時迎面過來一個女子，看上去三十幾歲的年紀，保養的卻很好，皮膚白皙，身着綾羅綢緞，耳朵上帶着瑪瑙玉墜，手腕處各帶一隻翡翠鐲子，珠光寶氣的氣息撲面而來。

“月兒，你怎麼回來了？”

李姨娘看到如月以為見了鬼，很是震驚，不是說掉水裏淹死了，怎麼又回相府了。還真是命大。

“姨娘莫非不想我回來，想我死在外面才好”

華如月倒是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說出姨娘的心裏話。

“月兒說的是哪裏話，你回來姨娘高興的很，老爺他也可安心”

李姨娘皮笑肉不笑滿臉都寫着虛偽二字。

“哼”如月鼻子哼着，不在搭理她。

‘‘你這丫頭，敢對姨娘不敬，看我不教訓你。”

李姨娘身邊的侍女瞧見了夫人暗中朝她使了眼色，她立即向前邁了兩步，走過去，擼起袖子橫眉豎眼，準備去擰大小姐的耳朵。

‘‘呸，狗仗人勢的東西。”

華如月在子珏背上，扭頭看向一旁的侍女，一口老痰從嘴中飛出，呸的一下吐到她身上。

‘‘真噁心。”

侍女看了眼衣服上粘着的一口痰，氣的直跳腳，華如月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一個賤婢也敢出言侮辱，今日我就教教你何為尊卑有別，來人，掌嘴”

華如月衝著其餘的幾個丫鬟命令着。只是礙於姨娘的面子都沒人敢動彈。

‘‘怎麼我一個堂堂的大小姐說話還不好使了嗎？難道非要鬧到父親那裏才好”

華如月大聲呵斥着，冷冷的眼神掃過眾人。

“還不掌嘴，愣在這裏幹什麼？”

李姨娘趕緊命令着一旁的侍女，硬生生的咽下了這口氣。差點憋出內傷。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敢叫號了。

一個侍女走過去抬起手臂，一個巴掌朝她臉上扇了過去，頓時一個五指印留在臉上，幾巴掌下去，她只覺得眼冒金星，嘴角都流了血。

“今日我就讓你們知道何為尊卑有別，你們繼續，這戲就留着姨娘自己看吧，我就先走了”

華如月還真看不慣這戲碼，怕下一刻會心軟，她招呼了其中一個侍女帶路回屋。

“大小姐，就是這裏了”

侍女畢恭畢敬地說著，生怕哪句話不對勁殃及池魚，她再不敢對大小姐不敬。

華如月一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侍女逃也似的離開。

華如月看着前面不遠處一座破敗不堪的院子，門前幾顆老樹半死不活的繩子着。木質的大門半開半合，門上似乎長着綠色的青苔。

‘‘相府嫡女就住這麼破敗的院子？”

子珏走過去，抬起手臂伸手推了下木門，稍一用力只聽咣當一聲巨響，木門應聲落到地上，還好子珏反應快，腳朝後邁着，不然倒下的木門就砸到他的腳了。

‘‘記得給我修門。”

華如月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死皮賴臉的碰瓷。

‘‘相府小姐還真是會訛人，我干什不好偏偏撿了你這麼個難纏的主”

子珏一副委屈的樣子，實在是追悔莫及。

‘‘小姐，你平安回來了，我不是做夢吧。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小蓮聽到聲響出門一看，見到小姐，頓時喜極而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過去伸手摸了摸小姐的臉，肉乎乎的帶着溫度，是真的小姐，不是做夢。

‘‘死丫頭，哭什麼哭，這個晦氣，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

華如月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小蓮的額頭，語氣溫和。

‘‘麻煩兩位移步屋內敘舊，我這背了一路的肉球，累得膀子生疼。”

子珏出言提醒着，要不華如月還真把他當成自己腿了不成。

“走進屋”

華如月招呼着小蓮進去，看在他背了自己一路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說她是肉球的事了。

華如月進屋打量着四周，房子不大，卻被小蓮收拾的還算乾淨明亮，一張桃木雕花大床，一個帶着銅鏡的梳妝枱，可以看出華如月雖胖，卻還是愛美的。

“胖的這個實誠，我背了你一路，這個恩情你要怎麼還”

子珏走過去俯身將背上的華如月放到床榻上，期間小蓮過來幫忙。華如月從他背上卸下的那一刻他一下子如釋重負，無與倫比的輕鬆。

“你想我如何還，投懷送抱”

華如月坐在床榻上，一臉認真的樣子問。

‘‘投懷送抱就算了，就姑娘這噸位，在下屬實抱不動‘‘

子珏眼神從她身上掃過，出口拒絕。

‘‘哼，那就先欠着。”

華如月白了他一眼，義正言辭的懶着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