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老可懂。
協議達成。
第二天一早，老爺子便背抄手出門，嘴裏嚷嚷着：“看洪水去。”
瞧那表情，分明是說：看你小子笑話去。
中午楊凡剛做好飯菜，他踩着點回來：“秀娟那妮子喝了你的迷魂湯，在給魚塘撒護網哩！”
楊凡聽完鬆了一口氣，魚雖沒賣，加護網意味着損失降低。
老爺子搖了搖頭：“這麼熱的天，太陽暴晒，還撒護網限制空間，不得好。”
第三天早上，老爺子再次哼着小曲出門，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一進門大呼小叫道：“你小子趕緊提桶跑路吧！秀娟昨天撒了護網，今天翻肚子了幾十條；何來福要撤護網，秀娟不讓，父女倆正瞪眼呢！”
“何來福可說了，查出是誰教唆他閨女，就摁到魚塘里，扣個護網暴晒。”
隨後老爺子滋了一杯茶水：“都是你這個混球玩意乾的好事，人家站着那兒罵街，我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去看看。”楊凡有點急了。
這才剛過去一天，都死了幾十條魚，多等幾天，那不死光了？
“你可拉倒吧你。你去看看就能把洪水看來了？說出去，你不嫌丟人，我這張老臉還沒地方擱呢！”
“都知道我老楊家出了個醫科大學生，結果四年學成歸來，卻變成了楊半仙，你說這都叫啥事？”
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攔着楊凡就是一陣狂噴。
等氣撒得差不多了，他又吭哧吭哧出門了。
快中午時，又回來說：“那父女倆忙碌了一上午，護網留了一半，撤了一半。”
剛說完，村裏的大喇叭就響了起來。
“緊急通知：各位鄉親請注意，湖省梅家鋪鎮水庫決堤，洪流極大，預計二十分鐘后洪峰抵達本村，請看護好你的小孩、家畜，在河道範圍內的，請儘快離開河道區域。再說一遍，緊急通知，各位鄉親請注意……”
楊凡愣神了剎那，衝出家門，急速朝魚塘跑去。
魚塘邊，何來福父女拿着護網，已經來不及了。
洪水咆哮聲傳來，楊凡急忙拉着他們往高處跑。
洪峰抵達，淹沒魚塘，何來福揮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後悔執意撤掉一半護網。
何秀娟則撲在楊凡懷裏哭了起來。
泣不成聲，讓人無限憐惜。
輕輕相擁，這妮子年齡不大，但特別有料，溫軟在懷，感觸頗深。
努力控制着思緒飄飛，楊凡輕拍其玉背安慰：“秀娟，別哭了。事情發生了，想辦法解決就是，辦法總比困難多。”
“小凡哥，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楊凡準確地預測出洪水，何秀娟下意識把他當成了主心骨。
“等洪水過了，重新再養就是，這只是個意外。”
說實在的，楊凡挺看好這個養魚項目。
前天何秀娟送去那兩條魚，真叫一個香，清水煮湯都比城裏的海魚香。
聽老爺子說，這種魚只能用泉水才能養活。
龍泉村因泉水而得名，據楊凡所知，這附近還有好多個荒廢泉眼，如果開發利用好了，形成地方特色產業不是夢想。
“說的輕鬆，拿什麼重新再養？這次我連棺材板都折進去了。”何來福一出聲，何秀娟如受驚的小兔子般，脫離了楊凡的懷抱。
楊凡隨手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裏面有五萬塊錢，你們拿去先用。”
雖說父愛缺失，但這些年給的生活費一直很寬裕，楊凡從不亂花，不知不覺攢了一筆小巨款。
何秀娟沒接，而是看向父親。
“賺了啥都好說，如果賠了，我們拿什麼還你？”何來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着實怕了。
“賠了不用你們還。”楊凡血氣方剛，意氣用事道。
最主要，他不想因為一點挫折，就看着一條很好的致富出路被堵死。
“那這錢我們更不能收，不管最後成不成，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要不這樣，五萬塊錢算你入股，成了拿三成分紅。”話風一轉，何來福拋出這麼個提議。
“好。”楊凡一口答應，並把卡塞進何秀娟手裏。
洪水一時半會兒不會退去，父女倆忙碌了一上午，飢腸轆轆，身心俱憊。
楊凡也回家吃飯。
望着楊凡遠去的背影，何秀娟手握銀行卡，輕咬嘴唇：“爸，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老子棺材本折了你都不心疼，這小子投進來五萬塊錢，你卻擔憂起來了？”
何秀娟臉色一紅：“我沒有。”
“別以為我不知道，漲洪水這事就是他告訴你的，還不死承認！為了他連你爹都瞞，我算看出來了，這閨女真白養了！”
何秀娟的臉色更紅了。
“不過這小子是真有本身，連漲洪水都能提前看出來，還有啥事能難住他？跟着他做，穩賺不賠。”
何秀娟張了張嘴，才知道綽號鐵算盤的老爹，還有這種小九九。
楊凡一回到家，老爺子便拉住了他的胳膊：“那洪水真是你看出來的？”
村裡大喇叭通知時，老爺子是真懵了。
水庫決堤這種事，不可能提前知道，直到現在，他仍有些不敢相信。
回想這兩天老爺子給他的夾板氣，楊凡飄飄然道：“這還能有假？河裏洪水還咆哮着呢！”
老爺子把腦門往前一送：“那幫我看看，你爸啥時間回來？”
看着又光又圓的瓜皮腦殼，楊凡頓時心塞；一定又是父親在電話里搪塞爺爺了，這些年一提回國他就搪塞。
自何秀娟身上看到洪水后，楊凡這兩天看了不少人，均看不出任何事情。
老爺子自然也不例外。
況且，那天中午見何秀娟時，也沒看出什麼，晚上送魚時才看到的；可能和時間有關，其他的就說不清楚了。
知道老爺子想兒子了，楊凡伸手摸了摸他的光頭，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愣住了。
腦海里莫名多了一些關於老爺子的身體信息及治療方案。
楊凡一臉怪異道：“爺爺，你是不是特別容易亢奮、睡不着覺、手心腳心發熱、口乾舌燥，有眼屎，還流鼻血？”
老爺子點了點頭：“人老了，啥毛病都出來了！”
“你這可不是老年病，村東的劉寡婦，你感覺她美嗎？”
“你這個小混球，瞎說個啥？有屁快放！”老爺子有些羞怒。
“你這是太久沒那啥，陽氣過盛；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陰陽交泰化養生。你老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