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賞花會之行

第十四章 賞花會之行

一頓接風洗塵宴,除了樂師的絲竹之音,以及偶爾玉筷碰碗碟的聲響,再沒了其他的聲音。

水夭夭自顧自地挑挑揀揀用了些菜肴,差不多七八分飽了,這才幽幽起身,離開大廳,回了自己的錦繡閣。

是夜,語嫣閣內,皆是一身華麗衣裙的都寄語與都玥景,正盈盈端坐着。

對面坐着的,正是今日剛剛回府的都蕭然。

都寄語姊妹與都蕭然,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自小,關係就親近的緊。

“你二人方才說的,可都是事實?”都蕭然英氣的臉上帶着絲怒氣,壓抑着聲線問了一句。

都寄語抿了抿嘴,一派泫然欲泣的樣子,嬌嬌弱弱地開口:“妹妹怎麼會騙你,那野丫頭,的確是經常使手段來做對—”

都玥景也是捏着錦帕,哽了哽語調,接着開口:“哥哥,景兒跟大姐姐,都在那野丫頭手裏吃過好幾次虧了—”

當然,這話如果要被水夭夭聽到,估計能捂着肚子笑起來,尼瑪,見面的次數都一隻手數的過來,還吃過好幾次虧,真是會說。

“本少爺的妹妹,也是個好欺負的?”都蕭然猛地一拍桌子,狹長的眼眸里也帶着怒火,“你們且放心,如今有哥哥在,自會為你二人好好出了這口惡氣!”

“多謝哥哥—”都寄語奉上一杯香茗,柔柔的語調讓人覺着極為悅耳。

都蕭然接過香茗,端在手裏啜了幾口,這才覺得心裏平靜了些。

“不過,那丫頭,”都蕭然頓了頓,浮起一抹輕佻的笑容,“模樣生的倒是對的上本少爺的口—”

都寄語柔婉的聲音含了一分附和:“不過一個野丫頭罷了,哥哥若是喜歡,便是強要了也不會如何。”

這話,說的就有些不符合她那一派端莊高雅的大家閨秀的樣子了。

只是房裏的這幾人,都是自己極為親近的人,隨意了些,也不會有什麼不妥。

都玥景眉間一凝,不屑地應了一聲:“那麼個野丫頭,能被哥哥看上,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了。”

都蕭然沒去軍營之前,在這帝都,也算是個紈絝大少了,與一幫狐朋狗友逛花樓的事兒也沒少做。

只是都慎安極為看重這麼個嫡長子,也捨不得過重的責罰,由着他養成了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性子。

後來都慎安想了法子,與軍營都統那邊有些關係,套了近乎打通了人脈,也是花了不少的錢財,這才將都蕭然給塞進去當了個挂名的副都統。

兄妹三人坐着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眼見着夜色已經深了下來,都蕭然這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去了。

翌日,都蕭然用了早膳,一大早就出了府門,約着自己以前的那幫狐朋狗友,一同吃喝玩樂去了。

至於都寄語二人,則是早早地就起來開始梳妝打扮了。

都孜茉跟水夭夭那邊,都有婢女過來傳話,說是今日帝都城外有場賞花會,已經與人約好,屆時都要一同前往。

水夭夭也沒拒絕,反正也沒事,去會會沒準兒也能來來靈感什麼的。

巳時時分,日頭剛剛好,水夭夭只帶了木汐,一同去了府邸的正門處。

忠烈公府邸正門,正候着兩架華麗大氣的馬車,一前一後列着。

都寄語帶着都玥景,身後跟着好幾個婢女,裊裊婷婷的身形,也剛好到了府邸門口。

“四妹妹,這一架馬車只能容下二人,你便跟三妹妹同坐吧—”都寄語站定,紅唇輕啟,本就精緻嬌媚的臉上,細細裝扮之後更是明艷動人,分外妖嬈。

話音落下,也不待水夭夭有什麼回答,徑直帶着都玥景,在婢女的伺候下,優雅地上了靠前些的馬車。

水夭夭淡淡地一挑眉,也沒多說什麼,身後剛剛到的都孜茉,搖了搖手裏的白色紈扇,帶着淺淺的梨渦:“四妹妹,別來無恙。”

“承蒙挂念。”水夭夭也勾起唇瓣,不溫不火地回了一句。

二人相視一笑,頗有些不可言說的意味,這才齊齊邁着步子,向著靠後些的馬車走了過去。

賞花會在帝都近郊,好在也不算太遠,差不多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

這賞花會,也算帝都之中比較盛大的活動了,一年一次,在百花苑舉行,正是花季正好的時候。

水夭夭下了馬車,都孜茉也在婢女的攙扶下穩穩落了地,拖着好些的距離,跟在都寄語姊妹身後慢悠悠地跟着。

百花苑浣碧湖邊,不少相熟的各家世家小姐公子們都各自打了招呼,三三兩兩地聊了起來,佳人面容艷若桃李,公子身姿翩翩俊俏,看上去如同開在湖邊的錦簇花團。

帝都的風氣,本就比較開放,這賞花會,正是適合年輕佳人公子們的場合。

這賞花會正式的地點,在面前有些距離的泊心島上,需要等候着船隻前往。

都寄語跟都玥景二人,身份高平日裏也有些名氣,早早被相熟的各府小姐們圍了起來,言笑晏晏,好不熱鬧。

水夭夭斜斜睨了一眼,覺着有些無聊,乾脆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在旁側的紫藤蘿花架下坐了起來,都孜茉也跟着她,在手邊盈盈端坐着,等着上船。

正坐下低頭擺弄着那有些不方便的裙擺,一襲暗紅色的上好錦繡衣袍,下擺綴着玄色的流雲紋,定在了自己的面前。

“見過厲二少爺,越大少爺—”都孜茉起身,極為溫婉有禮,清脆悅耳的語調。

水夭夭抬起眸來,果然見着一臉痞痞笑容的厲川然,身後站着一襲天青白的淡雅錦衣的越澤。

隨意地對着正行着禮的都孜茉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多禮,厲川然一展摺扇,極為熟稔地一挑眉:“夭夭,你還真來了—”

“跟你很熟么?”水夭夭坐着沒動,連禮都懶得行,涼涼地掃了一眼面前的厲川然。

這貨,老是一副跟她自來熟的樣子,還帶着那麼個淡雅出塵的越澤,沒見着其他不少的世家小姐,都攥緊了手裏的錦帕,一臉被人搶了情夫的樣子惡狠狠地盯着她么?

厲川然也沒惱,反而嬉笑着挨着水夭夭坐了下來,還嫌不夠一般,對着越澤也招了招手。

“喂—”水夭夭壓低了聲音,對着身旁的厲川然語氣不善地道,“別靠這麼近,沒見着好些美人一臉要生吞活剝了我的眼神么?”

厲川然個二愣子,這才反應過來,極為自戀地搖了搖手裏的摺扇,一臉臭屁:“沒辦法,本公子就是這麼天生麗質難自棄。”

“趁我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水夭夭陰測測地笑了一聲,伸出手去,暗地裏掐了一把厲川然的腰,“趕緊滾開些—”

厲川然疼的呲牙咧嘴,正準備開口回擊,一道嬌媚婉轉的女聲,打斷了他欲出口的話。

“越大少爺,厲二少爺,原來你們在這兒—”邁着小碎步,身姿綽約地走到了花架下,正是一襲鵝黃遍綉海棠長裙的都大小姐都寄語。

越澤淺淺的一頷首,溫文爾雅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厲川然也帶着嬉笑的神色,看着盈盈站立的都家姊妹,朗聲開口:“跟美人有約,本公子跟越大少,又豈會錯過?”

原來,與人約好指的就是厲川然跟越澤,水夭夭眯了眯眼,心下瞭然。

“厲二少爺的一張嘴,倒是會討人的歡心—”都寄語帶着得體的笑容,紅唇勾起,似是打趣一般。

厲川然笑了笑,輕飄飄地搖着手裏的摺扇,一時間,也沒有人再開口。

看着都寄語,明明對着厲川然說著笑,一雙精緻眼妝的眸子,卻是有意無意般地盯着越澤。

水夭夭抿了抿唇,一伸手扯了朵紫藤蘿,放在鼻間輕嗅——原來,都寄語是戀慕越澤么。

說話間,浣碧湖上飄然而過的一陣湖風,帶下無數紫藤蘿花瓣,似一場淡紫艷麗的雨。

水夭夭一怔,看着漫天而下的紫色,腦海里,莫名掠過一道面容。

呸呸呸,水夭夭一臉唾了幾口,真是太不吉利了,竟然想到了楚烠那隻狗。

“四妹妹,怎可隨意摘花,若讓旁人見了,該說忠烈公府沒有教養了—”都玥景一撇嘴,說的話有些扎耳,好歹也是打破了一地的尷尬。

呵,這摘了朵無傷大雅的花,就跟沒有教養扯上了?

那她要是再扯了株草,可別就被拉去浸豬籠了吧。

水夭夭蹙了蹙眉,偏過頭去,淡淡地睨了一眼一臉不屑的都玥景,懶得搭理。

厲川然卻是猛地挑了挑眉,也跟着一伸手,摘了好幾朵紫藤蘿,湊到水夭夭的跟前,學着她的樣子也輕嗅着。

很明顯,厲川然的做法,是在打都玥景的臉子。

都玥景的臉色變了變,有些鄙夷的眼光投在水夭夭的臉上—果然是個下賤蹄子,這麼快,就勾搭着厲二少站在她那一邊了。

都寄語上前一步,挽着都玥景的手臂,又對着其他人,嬌俏地笑了一聲:“船來了,別誤了賞花的時辰,都上船吧—”

隨即,都寄語看着越澤,又接着開口:“越大少爺,請—”

“嗯—”越澤淡淡地一點頭,也不想拂了別人的意,率先抬起步子,向著湖邊走去。

都寄語這才鬆開都玥景的手臂,捏了捏手裏的錦帕,帶着她,一同跟了上去。

“夭夭,走吧。”厲川然挑了挑眉,一丟手裏的紫藤蘿,對着水夭夭擠擠眼。

水夭夭瞥了他一眼,想着剛才也是為自己回擊了一把,終於態度好了些:“走吧—”

厲川然一笑,又是風騷地一展摺扇,搖了搖,站起身來。

都孜茉從頭至尾都掛着梨渦淺笑,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手裏的白色紈扇,見着都開始向湖邊走去,也跟着抬起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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