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臨陣脫逃者,殺!
眾人眼中儘是驚疑,肖元龍還未說出什麼,就見門外的侍衛急奔過來稟報。
“不好了,叛軍攻進惠安門了!”
殿中諸人一聽,皆是嚇了一跳。惠安門已是這宮內僅剩的三道門之一了,討論若是攻破了惠安門,那這金鑾殿御書房也不過兩門而已,且這兩門之間比其他門距離更短。
所以惠安門幾乎可以算是勝負關鍵之戰。
此刻,眾朝臣再也沒有心思去質問肖元龍緣由了,紛紛焦急地討論了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這些天殺的叛軍,究竟是吃了什麼葯,殺傷力竟然這麼強!”
朝臣們盡多擔心不已,但此時卻也有一些消極的聲音。
“惠安門已破,叛軍近在咫尺,我朝危矣!徒留在此,有何意義?!我要走,讓我回家!”
只是話語剛罷,那朝臣竟突然瞪大了雙眼,倒了下去,鮮血直直地噴濺了一地。
原本嘰嘰喳喳的眾人,這下驟然安靜了下來。
南相把手中帶血的刀刃“哐”的一聲扔到了地上,輕哼了一聲。
“今日殿中如戰場,保護皇上為第一要務,臨陣脫逃者,殺!”
看着地上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屍體,幾個原本還有逃離心理的朝臣,這會兒也瑟瑟躲到了一邊。
“就算禁衛軍首領陣亡,老臣也願上陣殺敵,誓死保衛皇上!”
說著,南相垂垂老矣的身子,回身一跪,顫顫巍巍的拜倒在了肖元龍面前。
而後起身便把袖口一紮,抬腳往御書房殿外走去。
南相年過古稀,又是一介文臣,此刻竟是要義無反顧出門禦敵。
此刻,就連一直坐在位上的肖元龍,都不禁紅了眼眶。
“南相留步。”
就在這時,花覓容也抬腳跟了上去,“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勝在親歷了橫水的疫情,對這些怪力的士兵多少有些了解,讓我與南相一起吧。”
南相回眸看着花覓容,震驚之色頓現,“睿王妃你...”
“唉,也罷。今日,就讓我與睿王妃一起,再為古月盡一份忠。”
此次,南相本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突見花覓容跟了上來,一時間心中滿是感慨。
泱泱古月,臨到戰時,願與之比肩的,竟是位女子。
進了惠安門的池罡衣服勝券在握的樣子,看到城牆上走來的南相和花覓容,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有意思!”
也不怪池罡會大笑不止,南相和花覓容這對組合,看上去,着實也是有些滑稽。
一個是垂垂老矣的文官,一個是孱弱無比的婦人。
而城牆之下,皆是年輕力壯,又極其嗜血的葯人。
在這種對比之下,勝負一眼即可判定。
“古月,當真是沒人了。”
池罡歪了歪頭,終於吐掉了嘴中的那根狗尾巴草,“肖元白呢?難不成是嚇跑了,回朔風去了嗎?”
看着池罡這囂張的樣子,花覓容手中緊了緊拳頭,只是還未等花覓容說話,一邊的南相卻率先冷哼了一聲。
“殺雞焉用宰牛刀。對付你,有我這把老骨頭就夠了,睿王妃從旁觀戰即可。”
“哈哈哈!”池罡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時間竟笑的在馬背上直不起腰,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捂着笑疼的肚子抬起了頭來,“南相啊南相,我是該說你臨危不懼呢,還是臉皮太厚。”
說著,池罡霎時間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狀態,轉眼厲色道:“這皇宮都已是我掌中之物,你到底是哪來的輕狂?”
“池罡,恐怕你忘了,我可是剛從橫水歸來。你的葯人,可抵得過我手中的解藥?”
花覓容雖沒有其他動作,但眼神之中,卻儘是肅殺。
“嘖!還真是忘了。”
城下的池罡抬手摸了摸旁邊一個面無表情的士兵,像摸着一條忠犬一般。
那士兵全身已被噴濺滿了鮮血,想來也是所向披靡,手中死傷無數,而此刻,得到池罡如對寵物般的撫觸,卻也毫無反抗,反而顯得更加乖順了起來。
“不過,”順了會兒士兵的頭髮,池罡挑眉再次看向了花覓容,這次卻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睿王妃是覺得我很傻嗎?”
“本將軍既然敢帶着他們來到京城,就不可能怕了你。解藥?呵,你有什麼招兒儘管用就好了。”
“你...”
任誰都沒有想到,池罡會突然如此回答,惹得花覓容也一時皺起了眉來。
這些士兵與之前在橫水的葯人確實有很大的不同,他們速度雖然與橫水鎮的疫者一般被提高了許多,但身體卻不再僵硬,靈活度甚至與一般人無異。
而且面部也相對於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變,之前橫水鎮的疫人,哪怕是韻兒的長姐作為當時最後一批疫人,她的面部也與常人有着極大的不同。
但再看此時城下的士兵,除了眼中仍有血紅之色,其他地方也都看不出任何異常。
如今,池罡滿臉的不在乎,彷彿更加印證了一點,那就是藥物升級后,不僅讓這些葯人減少了對自身容貌的改變,關鍵更是與之前所用的藥物有了根本性的不同。
否則,池罡不可能會如此自信,花覓容手中的解藥會奈何不了他們。
“豎子!老夫今日,就與你血戰到底。”
眼看池罡如此放肆,南相忍不住用力拍向了一邊的石柱台,鮮血順着石柱緩緩流下,而此刻的南相卻全然不顧這些,眼中熾熱的怒火,彷彿要將城下之人灼成灰燼。
池罡與一眾變異的士兵已然夠讓人頭疼,然而此時,前方的城門之中,卻又緩緩行進了一隊人馬。
這對人馬雖然行進有序,但服色卻又不完全統一。
刀劍傍身,竟是一批江湖人馬。
而為首的那位,一身墨黑色的錦衣華服,面上帶着七分薄涼,竟是當朝太子肖玉焱。
“太子殿下!”
南相眼睜睜看着肖玉焱帶着這群人馬,慢慢悠悠站在了池罡的旁邊,心中悲憤之情難以抑制,拍在石柱上的手終是再次握成了拳。
“一國太子,皇位之傳承,你!”
南相本欲再說,卻見肖玉焱如若未聞一般。
只見肖玉焱轉眼看向了馬背上的池罡,原本無情的面上竟是燦然一笑。
南相實在不想再看下去,深深的閉眼,一邊的手,再次狠狠垂向了石柱,“造孽!”
此時,城下的池罡也毫不顧忌的大笑了起來。
“老匹夫,今日,本將軍心情好,就坐在這兒,看你究竟如何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