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節 真是做絕了啊……

第三百五十六節 真是做絕了啊……

周裴與帛陽談得如何,楊選根本無法知道。此時他只能按照約定好的說辭,將情況一一說明,所幸周裴是個厚道人——在楊選看來是如此——因為周裴主動承擔全部責任,只說楊選是迫於無奈,跟着他這個假皇帝出去一趟,且楊選在路上一直擔心帛陽安危,表現得忠心耿耿……

帛陽那邊聽的全是楊選的好話,楊選這邊說的雖然不是周裴的壞話,但也沒有分擔責任的意思。

楊選將兩人這一行所去何處、所為何事對帛陽解釋完畢,然後想了想,還是不免俗地替周裴說上兩句:“陛下,常王是掛心陛下安全,所以才貿然出宮……”他挺不習慣替人分辯的,此時說得不甚着力。

帛陽道:“他是害怕那層麵皮掛不長久,被人看出破綻來吧?”

“啊,這……”雖然周裴提過,要是帛陽這樣說,就算回答說確實如此也沒關係,但楊選仍覺着,這樣赤luo裸地講出來,實在有害君臣關係。

帛陽見他為難,便笑了一笑,道:“冒充朕處理政務,即便是奉了朕意,落到錫師那群老臣耳中,也是極大的罪行。單是經手奏摺一項,便可入刑了。貪生怕死又不敢違背朕的旨意,此為常王的小心思,你倒好,全盤皆收,還替他作保?”

“陛下,常王忠心昭然,陛下請勿如此揣度!”楊選正色道。

“哈!他之忠心,朕自然明了,否則,也不會放心令他假扮做朕的模樣。”帛陽笑道,“但忠心與膽色毫無干係。楊愛卿,同僚義氣不可取——”見楊選一副被侮辱了的神情,帛陽又指點着他說:“哎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楊選只得憋了氣,道:“臣謹遵聖訓。”

兩人又談了一陣,楊選因在閣樓里關了一天,有點着涼,便被帛陽賜了幾副湯藥服下。再問及周裴,得知周裴擅自外出,得領點罰才行,現在帛陽說自己讓周裴先回住處閉門思過去,等回了錫師,再罰他半年薪俸。

“回錫師?”楊選詫異。

帛陽爽朗道:“是啊,朕要辦的事兒,在你二人亂跑的那幾日,便已經辦妥了,這自然是要回錫師去的了。”

“咦?”

“常王不是帶你來尋朕嘛?”帛陽得意地說,“其實朕頂着常王的麵皮,到了東朝地界……”

“啊啊?”楊選唰地站了起來,“陛下,你萬金龍體,怎麼可以冒此風險!就算你不為錫師眾臣、天朝祖業着想,也要替天下百姓考慮啊!”

帛陽樂呵呵地說:“朕只是嫌常王做這使節不夠靈醒,遇事變通也不夠,才自個兒假常王之名約了桓王北上而已。楊愛卿息怒,此事已經辦妥,已經過去了,追究合宜?”

“便是僥倖成事,陛下也應當自省!”楊選慷慨道,“陛下莫要再說常王的冒失,等回了錫師,陛下自身也要閉門思過,數罪受罰的!”

“啊?”帛陽一愣。

楊選說:“此事不能輕了!臣定要報請各位老臣知曉!”

帛陽委屈地抬頭道:“楊愛卿,你不至於吧?錫師的老臣,原屬元啟帝的多,本就對朕多有微詞。既然朕將你帶來堇山行宮,便是看做心腹之人了。天下知心能有幾人,你卻對朕如此無情無義?”

話說到這裏,楊選便又坐下,道:“……既然如此,臣替常王求個情以作交換,如何?”

“——看不出來,楊愛卿與常王相處幾日,別的沒學會,以進為退倒是爐火純青了。”帛陽笑起來,他轉頭,對屏風后的人說,“你瞧瞧,你帶出的徒弟。”

“陛下莫要說笑,楊大人乃是天子門生,我怎敢沾光?”周裴說著,從屏風後面探出頭來。

“常王?”楊選驚訝道。

周裴行禮道:“楊大人,我在此處還有一盤殘局未了,因此,陛下開恩讓我再多留片刻。因不想打擾陛下與大人說話,故一直沒有出聲,若驚嚇着大人,還請見諒。”

“王爺言重了。”楊選答道。

周裴又對帛陽道:“陛下,這棋局我已經全數背記下來,只是拆招之法尚不可得,如何是好?”

帛陽起身,轉到屏風後面,盯着那棋盤,說:“你與朕換子,朕便教你看見,此局如何應敵。”

“斗膽請陛下賜教。”

楊選也跟了過去,心裏犯着嘀咕,看他二人下棋。

幸好他是按周裴的指示,將情況說得半真半假,否則……要是兩人對質起來,恐怕他還會落得下風。

三個月後。

江近海回到了位於東川的自家山莊。

“衛剛呢?”他納悶,自己;老早就捎信兒來說要回庄了,往日若是衛剛在莊裏,必定迎出五十里,可今日為什麼衛剛沒有出來迎接?

庄中管事回答說:“莊主,衛將軍隨莊主一同出去的,並沒有回庄啊。”

“嗯?”江近海不明白了。

他派遣衛剛帶人一路追蹤齊雲天一行,將近堇山附近時候,衛剛還放過信鴿告知他敵情的,後來便失去了聯絡。

江近海原以為,衛剛是跟丟了齊雲天等人,見堇山離東川也不遠,便先行回庄調養生息。想到衛剛這幾年也夠累的,江近海便沒有再催促他動身,只等京城那邊局勢穩定下來,自己花了兩個月時間趕回莊裏。

——既然衛剛不在東川,那他會跑到哪裏去?

帛陽那邊來的消息表示,帛陽很不耐煩,要求江近海等人既然已經回到西朝地界,那就趕緊到錫師去聽候調遣。

——看起來,衛剛等人也不在錫師,或者說人在錫師附近,但卻沒有與帛陽聯絡。

可是江近海許久沒有得到新的消息了,無論是關於齊雲天等人的,或者關於秦姒、東宮的。

“衛將軍他們,會不會出事了?”管事的輕聲道。

“胡說什麼!”江近海瞪他。

那管事的說,是前幾個月的一天晚上,莊裏女子聽見孩子哭,起來哄着,結果見到丈夫前來道別。事後眾人都說是睡糊塗了做夢來着,可心中仍多有忌憚的。

“不可能!”江近海不耐煩地說,“再是怎樣兇險,對方是小姒的人,便不會真對莊裏人下狠手。放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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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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