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事了

陽平村，也叫四平村。

這是由四條坑窪的泥土路連接起來的村子，四四方方，中間是個湖。

湖像魚塘，但不養魚。

不是不養，有人養過，都死了。

這些年，村裏有三十多戶人家試着弄點魚蝦苗子，想要發家致富，可活不了，這就沒辦法了。

時間長了，這也算不上公家財產。

村裡不成文的規矩是，誰願意遭罪就用這個大水塘，見方有一千來米，還不用交租子。

說是這麼說，可沒人能辦成。

詭異的是，湖水白天清澈見底，死水能有這麼清，那可不多見。而到了晚上，這水就變了樣，黑漆漆的，感覺像一層油膩的墨水倒在上面，就是月亮倒影瞧着都是模糊的。

村裡老一輩傳說，這個湖水之中有古怪，老早以前因為這個湖水離奇死了幾十口子人，在當年可是轟動十里八鄉的大事件，不過多年過去，大家也就漸漸遺忘了這些事。

……

八月天，燥熱無風，不過村裡卻有些吵鬧。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一個叫楊懷年的村民離奇病倒了。

最開始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變得瘋瘋癲癲，嚷着自己是皇帝，要上天，按都按不住。

村裏有個會算命的嬸子何俊珍張口就說是中邪，但楊懷年的把兄弟周朝年卻不信這些，把人罵走，執意要帶他去城裏醫院檢查。

不過折騰了一番后，花了不少錢，卻也沒檢查出來什麼，唯一發現的是腳心靠近腳後跟的位置，腫了起來，中間似乎是有密密麻麻的小眼兒，跟針扎過一樣。

這個瘋病，會不會跟腳底板腫起來有關係呢？

一般情況來說，人瘋都是腦子出了問題，但他頭上又沒腫。

有認識的人說，小縣城看不出來，最好要到省里找專家看看。

去省里看病，這就不是周朝年力所能及的事了。

雖然是當兄弟處，也只是平時關係好，但說到根兒上，他們沒有親戚關係。可這不是一般的病症，人瘋了，那花錢就是個無底洞。回頭要是看不好，難保楊懷年的親戚不會賴上他，再說自己的老婆也不會同意。

天沒黑，他就回了村子。

人直接送到家，跟楊懷年的女人寒暄兩句，然後走了。

周朝年喝了兩杯酒，睡的卻不踏實。他現在回頭想想，這兄弟楊懷年的問題會不會真和自己有關係？

就在昨晚，楊懷年給自己拿來一條蟲子，說是從黑水湖裏撈出來的，然後還興緻勃勃拉着周朝年下水，親手給他撈出一條蟲子，證明湖裏能養活東西，以後可以在裏面放養魚苗，發家致富。

現在想想，好像從那時候楊懷年就有些不太正常。

而且當時楊懷年拿來蟲子也不太對勁。那玩意有點像蚯蚓，不過肯定不是蚯蚓，它身上有觸鬚，在它身下還有小觸手，非常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可是用手一摸，還能明顯感覺到小觸手，和蜈蚣的細爪子蠻相似。

如果真是因為水塘里的蟲子，那這事兒自己也沒辦法放手不管，魚塘的事怎麼辦？兄弟要是一瘋不好，那以後……以後的事，想不出頭緒，也怕去想。

三更半夜的，有人敲門了。

聲音很急促。

“朝年啊！哥啊！！你在家啊？！”

起床過去開門，是楊懷年的老婆趙青芳。

“咦——嫂子，什麼事？懷年是不是——”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女人拉着走了，拖着個大男人，跑的還挺快。

“到底什麼事啊？”

問了兩句，也不問了，問她也不說。

二人風風火火跑進院們，進了屋，楊懷年躺在床上，還在睡覺呢，打呼嚕。

周朝年不懂什麼意思：“他不是好好的么？”

“你看他腳。”女人抓着他的胳膊，就差摁着他腦袋了，把人拉到腳底板這邊。

大腳丫子上，那個肉腫的地方，居然……

周朝年活了三十一歲，也沒見過這麼怪的事！

腳底板上，多出一個指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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