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情敵(5)
秋禹意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外,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他一邊抓緊了門沿支撐着自己不會倒下,一邊強壓下震驚與心痛繼續安靜地聽下去。
房間內沈年吼完好像也意識到了酒店的隔音不太好,放低了聲音對小楊說:“明天你繼續去監視秋寓意,有什麼事情及時告訴我。”
“知道了,年哥。”小楊猶豫了下,又說:“年哥,其實今天是夏哥主動拉着意哥去車裏的,意哥的表情並沒有多情願……”
“夠了。”沈年冷冷地打斷他:“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剩下的話秋禹意沒有再聽下去,魂不守舍地離開了沈年房間門口。
他也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出了酒店,漫無目的地順着酒店門口的小路一直往前走。
他以前不是沒有懷疑過沈年為什麼會選擇和他在一起。尤其是前兩天,當他發現沈年喜歡夏笛安的時候,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可是他以為沈年最多只是因為寂寞,想找個人陪伴,於是選中了他。這樣,即使沒有愛情,對於已經沒有家的他來說,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真相卻是更加的不堪。
沈年選中他,只是因為他眼睛的顏色和夏笛安長得像。
他只是夏笛安的一個替身而已。
秋禹意突然覺得一陣噁心,連忙走到最邊上蹲下了身,乾嘔了半天卻沒有吐出來任何東西。
此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沒有接,也沒有掛斷,任由它一直響着。蘇翌晨明天才能回來,這兩天他的事情很多不會是他。而孟洛深今天有夜戲,因此也不會是他。
而剩下會聯繫他的人,除了沈年,小楊就只剩下夏笛安了。
而這幾個人,秋禹意此時一個都不想聯繫。
又過了一會,手機鈴聲終於停下了。他這才撐死膝蓋站了起來,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思索接下來他應該怎麼辦。
分手是肯定要分的。毫不知情地做了其他人的替身兩年,放在誰的身上都受不了。秋禹意此時猶豫的是,他應該怎麼分。
是好聚好散說彼此不合適還是撕破臉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只是個替身。而且分手以後,他又該怎麼辦。
秋禹意第一次這麼慶幸接了現在這部戲,起碼此刻有工作有收入,離開了沈年他還能很好地活下去,而不是像過去兩年裏,過得像是沈年的附屬品。
不知又走了多久,手機也響了好幾次,走到酒店附近的一處公園裏。公園裏此時有七八個人吃完了晚飯來這裏散步。
秋禹意看着其中兩三對牽着手的夫妻或是情侶,不禁有些羨慕。他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這才拿出了手機。
幾通未接電話全都是夏笛安打來的。經過方才半個多小時的冷靜,秋禹意覺得方才又遷怒到夏笛安的身上,夏笛安確實挺冤枉的。
他邊給夏笛安撥了通語音通話過去,邊在心裏驚訝才過了半個小時他竟然已經能夠心平氣和地面對夏笛安。
語音通話剛撥過去就迅速被接起,速度快得讓秋禹意不禁懷疑夏笛安是不是一直都守在手機旁邊。
“在哪?”夏笛安的聲音和往日相比有些急躁。
秋禹意壓下心頭的古怪,把自己的位置和他說了,接着就聽見夏笛安說了一句“等我”便掛斷了電話。
夏天的夜晚還是有些悶熱,好在前些天剛剛下過一場雨,公園裏也多是樹木,夏日的風吹着,秋禹意獨自坐在公園裏,心情卻是難得的平靜。
下定決心和沈年分手后,他驚訝地發現離開沈年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困難與傷心。
還不到二十分鐘,夏笛安就到了。他一身黑色休閑服,戴着頂帽子出現在公園裏。因為天色已經變黑,公園裏的燈又比較昏暗,因此除了兩三個女生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外,並沒有被人認出來。
他一眼便找到了坐在公園角落長椅上的秋禹意,邁開長腿快步走了過去。
“怎麼突然一個人來公園。”他在秋禹意旁邊坐下,沒有錯過秋禹意見到他時臉上一閃而過複雜的表情,不由擰起了眉:“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秋禹意抬起頭,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問道:“夏哥,你和年哥怎麼認識的。”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夏笛安明顯並不想提起沈年,但看見秋禹意執拗的目光,還是敗下陣來:“記不清了,但他家住在我家隔壁。”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秋禹意不禁露出苦笑。但同時,他對夏笛安的最後一點介懷也消失了。
既然夏笛安和沈年早就認識,沈年又那麼喜歡夏笛安甚至不惜找了替身在家裏放着,那麼夏笛安便不可能不知道沈年的心意。
可是一個多月前餐廳的偶遇和這一次沈年來探班,夏笛安的所有表現都讓秋禹意明白,這只是沈年單方面的一頭熱。
夏笛安估計是對沈年一丁點興趣也沒有。
徹底想通之後,秋禹意的心情好了不少,也不想再去問關於沈年和夏笛安的過往了,站起了身:“沒發生什麼事,只是突然想出來走走,我們回去吧。”
夏笛安當然不會相信秋禹意說的話,但他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揚起嘴角溫柔的地說了聲“好”。
夏笛安今天是開了車過來,他先打開副駕駛的門等秋禹意坐好后,才繞回駕駛座坐了上去。
“吃飯了嗎?”夏笛安瞥了眼秋禹意,沒等他回答便拉開副駕駛前面的小抽屜,拿出來一包餅乾:“先墊墊肚子,我待會讓我助理買份飯帶回來。”
“不用那麼麻煩了。”秋禹意連忙說道:“我吃包餅乾就好了,今天沒什麼胃口。”
夏笛安聞言,蹙起了眉,但到底不再說讓助理買飯的話了,“也行,如果晚上餓了你再聯繫我。”
話里明顯的關心讓秋禹意心中一暖,他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夏笛安再次深深看了秋禹意一眼,隨後發動了車子。秋禹意的呼吸聲很快就變得綿長,不知是因為太累了還是什麼緣故,竟然在車裏就這麼睡了過去。
直到夏笛安把車子停在了酒店的停車場,秋禹意依舊還在睡着。他猶豫了片刻,伸出胳膊從車的後座拿過來一條小毯子,撐開蓋在了秋禹意的身上。
緊接着,他掏出手機給助理髮了條信息讓他去酒店附近的便利店買些吃的送到他的房間。
做完一切后,他又重新把視線移回秋禹意的臉上。度過了少年期,這張臉明顯長開了許多,相比幾年前青澀的模樣,此時的五官變得更加精緻奪目。
只不過,他的個性也不再像夏笛安記憶中那麼活潑外向了。
夏笛安的眼底浮現出一抹晦暗。他明白,這種變化即便不全是因為沈年,但總歸是有沈年的原因。
秋禹意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他一直沒有讓助理去調查。此時,他卻湧出想要調查的念頭。他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曾經那個會撒嬌喜歡笑的少年變成了現在這副沉默自卑的模樣。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秋禹意才緩緩睜開眼。他先是注意到身上蓋着的毯子,隨後便往旁邊看去。夏笛安此時靠在窗邊,雙目緊閉,不知道是不是也睡著了。
秋禹意想了想,輕手輕腳地想把還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幫夏笛安蓋上。沒想到,在他側着身子往前傾把毯子剛剛蓋在夏笛安身上的時候,夏笛安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轎車裏,夏笛安的眸子亮得驚人,四目相對,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厘米,秋禹意的心不由得漏跳了半拍。車內很安靜,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片刻后,還是夏笛安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醒了?”
秋禹意點點頭,身子退回了原位,耳尖有些發燙:“我以為你睡著了,就想給你蓋上毯子。”他乾巴巴地解釋完,又掩飾尷尬似的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本來只是想掩飾尷尬,結果卻被嚇了一跳。
現在已經將近十點,他竟然睡了那麼久。
他看了眼夏笛安,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沒好意思開口。到底他讓別人在車上足足等了他這麼久,一醒來就說離開未免顯得太沒有禮貌。
夏笛安彷彿看出了他內心的糾結,低笑一聲把車鑰匙拔了:“走吧,我讓助理買了點吃的,你先跟我去我那裏挑些喜歡的帶回去吃。”
秋禹意中午以後只吃了一包餅乾,現在還真得有些餓了,可能是因為今晚夏笛安的陪伴讓他不自覺地對他親近了些,因此他想了想並沒有拒絕,跟着夏笛安下了車。
“夏哥,今天真是太感謝了,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停車場離酒店大門有一段距離,秋禹意趁着走回酒店鄭重向夏笛安道了謝。
誰知,夏笛安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聲音也帶着戲謔:“小意,你耽誤我的時間還少嗎。”
這是在責怪他嗎?秋禹意有些懵,剛想開口道歉,餘光卻掃到面色陰沉朝他們走過來的沈年。
他一時間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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