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春天來了

轉眼之間，1621年的春節臨近了，過年是一個中國人的大事情，因為今年條件還不是很好，物質不是很充裕，但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準備了一些年貨，準備過年了。

東跨院養着四頭小犢牛的牲口棚，為了保證實驗動物的健康穩定，在棚里還生了一個小鐵爐子，牲口棚里溫度不低。

“牛痘疫苗已經有初步進展，您看，這個小犢牛已經出痘，現在只要把創口潰瘍面的痘液乾燥後接種到人的身上就可以了。目前已經有志願者願意接種。”張小娟跟林紀元彙報。

“哦，是哪位志願者？”林紀元問。

“是上次一位感染者的哥哥，因為他妹妹在我們的治療下已經痊癒，對我們醫術有信心。”張小娟說：“上次使用氨酚應該有點效果，四位感染者最後有三位脫離危險並痊癒，只有一位死亡。現在，社員們對我們的醫術非常有信心，據他們說，在他們的家鄉，感染天花基本上是十不存三啊。”

“張醫生，我接種過天花疫苗，你說我來擔任志願者怎樣？”林教授忽然提出。

“您已經接種過疫苗，大面上這個疫苗在您身上看不出效果，所以您這個志願者價值不大。”張小娟回答。

林教授也沒多糾結，說：“那在志願者接種期間要隨時跟蹤觀察，一旦有意外反應，馬上動用抗病毒藥物救治。”

“還有一個問題，過了春節，我們會員中就有婦女同志要分娩生產，還有好幾個高齡產婦，這一塊有什麼應急預案么。”

張小娟回答：“這幾位高齡產婦倒是以前生過孩子，不是初產，應該問題不大。目前看胎位還是很正的，不過萬一要剖腹產，這個手術只有我能做。”

“今年九月份我已經做過一例，當時產婦難產，情況危急，我就安排做手術，用的麻醉品是從江南買到的中藥材，如洋金花，曼陀羅還有一些阿片，我用酒精進行提純，可以讓患者昏睡，現在倒是有一部分庫存，其他的手術物品都是醫務室的存貨，這些是用一些少一些，只能省着點用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好辦法。”

“另外，我從新來社員中挑選了8名青年女子，準備培養成醫生護士，以彌補醫護力量的不足。”張小娟也是無奈。

兩人邊說邊聊，回到執委會議室，冷春山和許維文還有劉文玉和胡亦菲正在會議室整理一些報表。

“林教授，咱們現在有北海鈔行，是不是該推出工分票了，現在由財政組記工分，這無異於運動員和裁判員一肩挑啊。”冷春山說道。

“我建議由北海鈔行發行工分票現金，同時呢推出工分票存貸業務，這不，正和小胡研究這一塊事宜。”

“怎麼樣小胡，作為北海鈔行的第一任總經理，這個第一炮很重要嘛。”林教授對胡亦菲說道。

“林教授，工分票的幣值怎麼辦，是和金銀綁定還是浮動呢？”胡亦菲請示道。

“那你們的意見呢”，林紀元斟酌一下，把問題有拋回去了。

“我們現在的工分票，實際上是一個半市場經濟的產物，錨定了很多物資，比如糧食，布匹等外來的生活必須品，這是因為目前這些物資供應缺乏，社團在計劃下供應的。但以後這些物資供應豐富了，肯定也就行不通了。所以，我們的意見是錨定金或銀，這也是當前時代人們普遍的幣值體系所在。”胡亦菲分析道。

“而且我們已經在大員有業務分支，將來很可能把業務做遍東亞，所以，工分票這個幣種名可能要變一變。”

“不是很可能，是必須要在上述幾個地方開分支機構。”林紀元回答，“小胡你說得對，不叫工分票叫什麼呢？”

“我的意思是工分這個名稱保留，但發行一種銀元，一塊銀元半兩，和袁大頭一樣，一塊銀元兌換十工分，工分則發行紙幣，要不把您的頭像也印在銀元上？”胡亦菲介紹一下，同時還不忘記調侃一下林紀元。

“呵呵，那以後該叫林大頭了，何況我腦袋也不大啊，不妥不妥。”林紀元自我解嘲的說一句。“不如放一些比較威猛的動物，比如熊，虎，鯨魚，或者海豹等新奇動物？”

“我原則同意你們的建議，回頭你們做一個方案，交執委會討論。”

在動力機械廠的車間裏，李文山和鄭國輝正在看新製成的幾台船用蒸汽機，這幾台在原有基礎上得到了改進，密封部位不但用着膠墊，還有青銅的墊片，雖然功率沒有明顯提升，但到處漏氣的情況要改善了。

“咱們水壓機什麼時候能上馬，沒有它，做不了大型金屬構件啊。你看哦，蒸汽機的大直徑缸筒就做不了。”李文山跟一個催命的傢伙一樣，恨不得馬上做出原子彈出來。

“連大型缸筒都做不出，還想做水壓機，也是難呢，只能用這種破爛貨先做一個小的，再用小的壓制一個小型構件，鏜制一個好一點的缸筒，如此循環，一級一級的追趕，距離你說得造炮構件，還早得很。你還是老老實實的鑄造你的大炮吧。”

李文山這一個冬天也沒有閑着，做了一堆的炮模，但炮沒鑄幾門，原因是鐵礦石存量有限，冬季鐵礦採掘都停了，也沒有那麼多鐵礦可用。外貿鐵器得打一部分吧，要不然開春就沒有產品供應了。

李文山也清楚，鑄造的火炮只能在炮台使用，目前的船還用不住這麼重的炮，那一開火產生的座力，社團現有的船都得散架，要不為什麼催命似的催着鄭國輝上水壓機。不過可以預期的是，哪怕一代或二代水壓機，也能做出一些堪用的金屬構件，用於加固龍骨和肋材。使得重炮在船上使用沒有問題了。

明年開春造船廠將嘗試生產300噸級的大船，原來的生產計劃全改了，因為目前規格的船可以直接買了，加上輔助動力就能用，但300噸級的遠洋船，買是買不到的，只能自己造。

1621年的春節，大家也沒怎麼聚會，因為沒有聚會的場地，原計劃紅樓建設一個大禮堂，誰知建築隊研究半天，發現在現有條件下，造一個那麼大的建築代價太大，所以就建了一個小規模的會議室，容不下所有的會員。不過，就算能容下會員，也不能這樣啊，社員怎麼辦，不能明目張胆的脫離群眾啊。

所以慶祝活動就是執委會成員去各家各戶拜年，送紅包。還有各家的慶祝方式就是吃一頓黑麥面的餃子，而且是蒸餃子，因為黑麥面的餃子不能煮，一煮就爛了。

執委會挨家挨戶的走下來也是一個辛苦活。每一家要說吉祥話，要噓寒問暖，碰見感動得痛哭流涕的還要安慰，碰見慷慨激昂的還要鼓勵，還好這群人都是當官的老油子，應對還是得體，聆聽了民間疾苦，還獲得巨大的聲望。

說實話，社員們除了辛苦點，背負的債務多點之外，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吃穿不愁，也不用顛沛流離了，於是都把對戰亂之禍的痛恨都轉化為對社團的誇讚，倒也是民心可用。

而在幾千里之外的大員淡江鎮，過年的氣氛就濃得多，因為這邊暖和啊，出門不怕凍。人們小規模的聚會，互相拜年，集體聚餐，熱熱鬧鬧的搞了…一天。對就是一天，除夕過後，又要開始工作，因為活太多了。

五艘思級船前後運了1000多移民來到淡江鎮，鎮裏規劃了兩條街道，鎮東規劃了兩個農場。在房屋沒有建好之前，還是男女分營，統一管理，等房屋修好之後，就按家庭入住了。

和在總部一樣，這裏的移民同樣背負着沉重的債務，不過這個債務不是欠社團的，而是欠北海鈔行的。而大員開發公司則負責扣除移民的一部分收入作為還貸使用。

這裏的移民就屬於大員開發公司的僱員了，跟公司簽訂雇傭合同，合同期滿后他們可以自由的在社團的領地遷徙。

現在還在施工的是河口棱堡和鎮公所兼開發公司總部辦公樓。另外，兩個農場的土地開荒也在進行。還有在鎮外和農場旁邊還規劃了兩塊硝田。

這兩個農場不是開發公司的產業，是李氏商團投資，但是拉了劉星林，趙鑫，方君平和社團其他會員個人入股的，李氏也清楚分散風險，利益均沾的道理。

一個農場計劃種糧食，一個計劃種甘蔗。土地都是荒地，但都是淡水河沖積而成，很肥沃。現在公司放火成風，這一大片全過火了。

從長崎趕來過年的劉星林正和李氏委派的農場場長談話

那場長向劉星林介紹“這裏要挖出渠道，渠道邊是道路，因為甘蔗要堆壟，所以，這壟不能和渠道平行。這裏雨水豐富，這個渠不是為了灌溉，而是為了排水。”

“哦，明白了”劉星林搭着話，而地里是幾十個僱員在勞動，真是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