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單車仔VS寶馬男
諸葛明此刻心裏非常氣憤，拍打起車皮來更是不遺餘力。
先別說那油頭粉面害自己踩斷了單車鏈，又別說那油頭粉面向自己豎起中指示威，再別說那油頭粉面鄙視自己是單車仔，更別說那油頭粉面還糟蹋了自己最好的一雙運動鞋，單是那油頭粉面撞孩子下水之後想偷偷溜走，就該毒打一小時，毒打完再狠踩一小時，狠踩完再狂扁一小時。
圍觀的群眾見那開寶馬的胖子撞人之後想偷偷溜走，又有諸葛明在一旁鬧事煽動，紛紛過來圍住寶馬車，要求那胖子給個說法。
雖然被那麼多人圍住，那油頭粉面一點沒有害怕心虛的模樣，反而趾高氣揚，對着圍觀的民眾一通大喝：“幹什麼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惹了我讓你們今晚到派出所過夜。”
指責完起鬨的圍觀民眾，油頭粉面又氣沖沖地轉過頭來對準諸葛明罵道：“你個單車仔想死啊，眼紅人家開寶馬就戳瞎自己的眼睛，看你副窮酸樣打一輩子工都買不起寶馬，你個——”
油頭粉面還沒有說完，諸葛明伸手在他胸前猛推一把，油頭粉面啪一聲撞到一旁的車門，哎呀一聲，連忙用手扶住后腰，沒有繼續罵街。
“撞了人想跑你還有理了，大家把他抓去醫院抽血驗酒精看是不是酒後駕駛。”諸葛明說職責又用腳踹了一下寶馬，車皮上又多出一個腳印模樣的痕迹。
“對，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好事的人聽到諸葛明的號召立即高聲附和。這裏是黃村的地頭，圍觀的大多是本地的村民，彼此相識，團結能力自然要比一般的街頭圍觀民眾強很多，尤其還有一個勇於救人的青年做出頭鳥，更是想將這事情鬧大。
“幹什麼幹什麼——”油頭粉面見群情洶湧，雖然知道眾怒不可犯，卻依然不減半分囂張的氣焰，左手撐腰，伸直右手在空中四處指指點點，大聲喝道，“什麼撞人，什麼撞人，誰撞人了，誰看到我撞人的你站出來，誰看到的站出來。”
被油頭粉面這樣一喝，眾人果然沉默下去，因為確實沒有人看到寶馬是如何撞小孩落水的。
“還有你，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撞人，哪只狗眼看到，你講。”油頭粉面轉過身來，隔着一米遠的距離用手對着諸葛明的頭猛戳，似乎這樣可以將諸葛明的頭戳個稀巴爛。
諸葛明沒有理會油頭粉面，抬頭張望一下，找到那渾身濕漉的孩子，正被一個老人摟在胸前擦臉，估計那老人就是孩子的親人。
諸葛明走到那孩子跟前，彎下腰柔聲道：“小朋友，不要怕，告訴哥哥，是誰把你撞落水的，我為你討公道。”
那孩子驚魂未定，一雙眼睛通紅，不知道是眼睛浸水所致還是哭的，或者兩者有之。那孩子見諸葛明跟自己一樣全身濕漉，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救自己的人。見諸葛明問起這事，那孩子哽咽兩下，剛想說話，那邊的油頭粉面已經跑了過來，在孩子面前大喝：
“你說，到底是不是我把你撞落水的，你說。”
那孩子見這胖子兇巴巴地跑過來責問自己，嚇得往老人的懷裏擠了擠。
諸葛明回頭瞪了一眼油頭粉面，繼續柔聲問：“別怕，把實話說出來，我為你主持公道。”
那孩子猶豫一下，怯怯地說：“沒，沒有撞，那車擠過來，我自己跳下去的。”
哎呀！諸葛明一咬牙，很是遺憾。小孩子就是老實，事實是什麼就說什麼，一點不會考慮利益方面的賠償。
油頭粉面一聽孩子這樣說，哈哈大笑兩聲，本來就囂張的他此刻更是將尾巴翹上了天，那顆肥豬頭仰成六十度角，一副藐視蒼生的模樣，伸手四處亂指，邊指邊罵：“你們看，是不是我撞的人？你們看，你們看。媽的，開車遇到素質低的人就***晦氣，今天還遇到一大幫，真晦氣，真他***晦氣。”
“看什麼看，不服氣啊？不服氣去告我啊，去法院告我去。媽的，一點素質沒有，以為人多就可以嚇唬人啊，告訴你，老子從來沒有怕過。”
“我看你小子跳下水就是想訛詐，也不看看來的是誰，有這麼好詐么？我懶得告訴你我的身份，你們惹不起。”
“瞪什麼瞪，不服氣想打架啊？來啊，來打我啊，我伸長臉給你——唉呀……”
油頭粉面本來想說“我伸長臉給你打”的，說的同時還一邊做着配合的動作把臉湊出去，想不到“打”字還沒有說出來，就有一把十分勁悍的力道打在自己左臉，左臉霎時火辣辣的一陣疼痛，鹹的酸的甘的辣的各種味道一股腦涌將出來。
出手打油頭粉面的正是諸葛明。諸葛明這巴掌雖然沒有使出十成功力，沒能將油頭粉面的大牙直接打掉，卻也不輕，打得油頭粉面牙齒鬆動牙齦出血，牙肉與臉皮一齊腫脹起來。
能夠打凹車皮的巴掌打在人的臉上，被打的人絕對不會好受。
“呂（你），呂（你）……”油頭粉面想不到諸葛明真的敢出手打人，用手捂着臉驚訝地盯着諸葛明，一臉的憤怒。
“大家都聽到了啊，是他叫我打的。”諸葛明看着大夥指着油頭粉面大聲嚷嚷，“說真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要求。”說著諸葛明很無奈地聳聳肩，以示那樣做確實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不過看諸葛明一臉得意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他有什麼為難的情緒。
“打得好。”
“再來一個。”
有好事者再次起鬨，恨不得諸葛明將那油頭粉面摁在地上暴打一頓。
“呂（你）須（居）然砍（敢）蛤（打）我？”油頭粉面還是不敢相信諸葛明敢動手打他，而且下手這麼重，痛得連說話的發音都說不清楚。
黃曉思一直都坐在車上不敢下來，後來看到那小孩親口承認落水的事情與自己的男朋友無關，更是放心。想不到這個看似文靜的諸葛明會突然出手打人，再也坐不住，打開車門腳還沒有落地就大聲責罵：“諸葛明，你怎麼動手打人？”
眾人一聽那下車的女人這樣叫嚷，頓時一驚：他們認識？兩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騎單車，一個開寶馬，騎單車的動手打開寶馬的……難道這兩個男的為這個女的爭風吃醋？嘿嘿，這下有好戲看嘍。
霎時間，眾人已經忘了那個落水的男孩，一臉的期盼，都在看這兩男一女會不會上演一出雙龍爭鳳的好戲。
那油頭粉面見黃曉思下車，頓覺自己在女人面前失了威風，看了看諸葛明的身板，屬於那種弱不禁風的可打壓對象，立即決定要將面子從諸葛明身上給要回來。
油頭粉面大罵一聲“媽的找死”之後，揮拳朝諸葛明打去。
諸葛明見油頭粉面朝自己揮拳，也不躲閃，握緊拳頭對準油頭粉面的拳頭就是一擊。啪啦一聲響后，油頭粉面又是一聲嚎叫。
油頭粉面還來不及撫慰那隻受傷的拳頭，就看到一道人影逼近自己，然後自己的襯衫被人揪住，緊接着身體就離開了地面。
眾人只看見諸葛明貼近那胖男，一隻手將胖男提起，輕易地扔過圍觀的人牆，撲通一聲落到剛才孩子落水的池塘之中。
再看看諸葛明，臉不紅氣不喘，好像剛才不過扔掉一塊小石子一般。
“啊——”黃曉思見諸葛明把人給扔到池塘中，嚇得花顏失色，在一旁手足無措地驚叫起來。
嘩……人群中一陣騷動。
我的乖乖，看那胖男的身體少說也有兩百來斤吧，就這樣給扔了出去，還要是一隻手，那傢伙還是人么？恐怕奧運舉重冠軍來了也不能做到吧。一時間，眾人看向諸葛明的眼光充滿了敬畏。這個人，不能惹。
池塘中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之後，油頭粉面嗆了幾口水之後已經爬到岸邊。黃曉思見狀立即跑過去幫忙，想將油頭粉面拉上岸。
諸葛明將自己的背包拾起來，放到單車的車把上掛好，騎上單車準備離開。
剛踩上腳踏，諸葛明就看到雙手趴在岸邊的油頭粉面，黃曉思在一旁幫忙拉。估計是油頭粉面的體重太過龐大，力度又小，所以半天沒有爬上岸。
諸葛明腳下一發力，自行車如同離弦的箭般飛了出去。靠近油頭粉面的那一剎那，諸葛明猛一抓剎車，嘎一聲將自行車停住。
那油頭粉面被諸葛明這樣一嚇唬，條件反射地往後一躲，撲通一下再次落水。
諸葛明見那油頭粉面再次落水，面無表情地笑一下，按響一下單車鈴，轉身揚長而去。
油頭粉面再次艱難地趴在池塘岸邊，看到諸葛明揚長而去的背影，氣得腦門直冒煙。
“諸葛明，我要你不得好死。”油頭粉面盯着路口狠狠地說，腦子裏不斷冒出種種整死諸葛明的畫面，可惜已經遠去的諸葛明聽不到。
雖然打了油頭粉面一巴掌，還將油頭粉面扔下了水，但此刻諸葛明的心情一點沒有好轉。先不說毀了一雙運動鞋，單是那濕漉漉的衣服緊貼着身體還發出陣陣不知如何形容的臭味，就讓諸葛明忍不住想吐。
本來諸葛明是想去府州中學的圖書館還書的，現在搞成這副模樣，唯有取消計劃，先回家把身子洗乾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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