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暗格並不算深,但從寧容的角度,還是看不到裏面有什麼。

乾脆伸了手進去摸索。

一會兒功夫,掏出來一隻巴掌大的小木盒。

盒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入手沉的很,床榻內的光不算亮,依稀能看見木頭烏黑透亮的紋理,握在手中,還隱隱帶有一種木質的光澤。

光這個盒子,就不是凡品。

寧容一下子起了興緻。

裏面的東西不是秘密也是寶藏,要不然原主為什麼這麼珍而重之的放好,還擱在這種隱秘角落裏?

她端坐起身,把盒子置於膝上,搓搓雙手,期待地掀開蓋子。

——裏面只有一疊對摺起來的紙張,瞧着是信紙模樣。

寧容有些失望,因這盒子而亮起來的眼睛,也跟着暗淡幾分。

她還以為除了信以外,裏面還會有銀票,藏寶圖一類。

結果,竟然只給她一疊信紙。

還放在這麼好的盒子裏!

簡直糟蹋了盒子。

她不疾不徐展開信紙,一張張翻看。

竟然每一封信都是同一人寫給原主的。

字跡遒勁,運筆流暢。

瞧着是個男人寫的。

信中內容倒是還好,並無露骨之處,多是問安,同邀遊玩之類。

再一瞧最新一封信的落款,甲戌年九月初六,元晉。

也就是康熙三十三年的九月,元晉大概是這個人的名字。

自此之後,兩人再也沒有過信件往來。

她正努力從記憶的角落裏,搜尋這個叫元晉的人,正聽見窗外丹桂的聲音,“娘娘,殿下傳了話過來,該回宮了。”

“好。”寧容應着,把信又塞回了盒子裏。

又找了小箱子,和原主慣常把玩的東西放在一塊兒。

兩個丫頭進來,她將將收拾好,指了指箱子,“帶回去吧,都是以前的東西,留個念想。”

兩人恭敬稱是,丹桂抱着箱子跟在寧容後面。

出了外門,果然見胤礽早已侯在一旁,石文炳也陪着,兩人之間的氣氛不算好,也不算壞。

寧容狐疑,淺笑上前行禮,“都是妾身來晚了,讓殿下久等。”

“無妨。”胤礽淡淡道,看她的眼神帶着些許溫和,她禮行了一半,被他伸手扶了起來。

石文炳捋着鬍鬚心裏得意,這樁親事果然沒結錯,不僅於石府有益,太子夫妻相得,本就是良配。

他在次女身上關注不多,但也盼着家裏的孩子,個個能有好歸宿。

靜宜收到太子夫妻要回宮的消息,匆匆趕來,正巧見到太子攙扶寧容的一幕。

她一怔,竟忘了上前。

遙遙看着太子與太子妃相攜離去,心底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

馬車轆轆前行,想着給原主寫信的那個元晉,寧容靠在椅背上,有些疲累。

恨不得一下子想起所有的事情才好,總覺得這個元晉對原主很重要,但她卻偏偏忘記了。

還有,靜宜若和原主關係這麼好的話,那她知不知道元晉的存在?

胤礽掃她一眼,“怎麼?可是誰惹你了?”

寧容搖頭,“只是有些累罷了。”

她圓溜溜的杏眼,盯着胤礽看,總覺得太子對她的態度溫和了許多。

胤礽唔一聲,不再多言,對她的視線視而不見。

寧容不知道這太子搞什麼么蛾子,一時冷一時熱,叫人摸不清。

不過他不看她,她卻偏偏要看他。

太子一身常服,身姿筆挺,合目休憩,長長的睫毛像鴉羽一般垂下,面冠如玉,唇瓣緋紅,更襯他膚色瑩潤。

看着看着,寧容就起了色心。

講道理,在現代她一直是母胎單身,突然到了古代,老天爺竟然給她發了一個長相完美的丈夫,更別提,前兩日兩人才春宵一度。

再看太子這般,緊扣衣襟,生人勿進的模樣。

她竟然覺得有種禁慾美感,他越是穿的嚴實,越是想看底下的風景。

寧容咽了咽口水,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太子倏地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她。

寧容像是被燙到似的,撇開目光。

胤礽似笑非笑,“太子妃,渴了就多喝水。”

一句話把寧容臊的兩頰通紅,總覺得這太子能看透人心,她想的什麼,他好像都知道似的。

小女人緋紅着一張臉,雲霞滿面,耳朵尖都紅的要滴血似的。

胤礽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一松,微微翹了翹嘴角。

寧容覺得憋悶,透過紗簾向外望去。

街面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賣糕的,賣糖人的,各種小吃、布匹釵環,摻雜着各種吆喝聲,好不熱鬧。

她的視線穿過人群,不知不覺落在一個身姿挺拔的騎馬男子身上。

他穿着一身臣子朝服,距離太子車架不遠不近,想來也是往皇城去的,正巧墜在他們身後。

不知為什麼,寧容覺得這個人很熟悉。

但記憶里,並沒有他。

很快車架行至宮門前,駕車太監手持太子令牌,守門的侍衛恭敬地放他們進去。

騎馬的男子像是才知道這是太子車架,打馬上前,下馬,給太子行禮問安。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溫和道,“原來是元晉,進宮給皇阿瑪請安嗎?”

“正是,定是祖父在陛下跟前提了微臣,陛下這才召了臣考教學問。”元晉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撓撓頭。

寧容聽在耳里,整個人都僵住了。

剛剛胤礽叫他,元晉。

是她想的那個元晉嗎?

太子又與他寒暄了兩句,便令馬車往裏行,眼見要錯身而過,寧容終是沒忍耐住,撩開了紗簾,向外看去。

男子五官端正,雖不及太子,倒也是一副好相貌,一身朝服穿在他身上有種板正之感,見寧容看過來,他竟也不躲不避,一雙眼睛無悲無喜,意味深長。

他像是毫不意外,她會掀開紗簾他似的。

儘管沒說話,卻似說了千言萬語。

兩人對視不過片刻,寧容很快放了紗簾,重新端坐好,一抬眼,見太子眉目沉沉的看向她。

她心頭一跳,聽見太子問她,“元晉是納蘭家的公子,聽說早先與你家走得很近?”

他像是隨口一問,又像是有所懷疑。

想到那盒子裏,被珍而重之的信件。

寧容頭皮發麻,盡量穩住心緒,“許是吧,妾身長於內宅,對前院的事知之甚少。”

太子點點頭,不置可否。

等他視線移開,寧容這才鬆了口氣,抓着放在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水,言辭懇切,“呵呵,殿下說得沒錯,初夏乾燥,果然應該多飲水,多飲水。”

*

在宮中又呆了幾日,寧容逐漸習慣了毓慶宮的生活。

宮中無皇后,她並沒有婆母需要伺候,只每日需去太后處請安。

這位太后——即順治皇帝的第二位妻子,是孝庄文皇后的侄女。

來自科爾沁草原,漢話說的不好,宮中一應用度,皆按照蒙古習俗,但卻是個最和藹不過的人,尤其喜歡小孩子。

吉蘭在正殿內住了幾日,寧容日日給她拿玉露調養身子。

本還有些瘦弱的小姑娘,身子漸漸凝實起來,皮膚養的雪白,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着人時,靈動非常,對寧容也很喜愛、依賴。

因着吉蘭在,寧容每次去請安都帶着小傢伙一起,也有監督她多走動的意思。

許是先前李佳側妃太過寵溺了,這孩子走路的時候很少,不管多遠都由奶嬤嬤抱着。

如今換了寧容,卻不會慣她。

不短的一段路,母女兩個總是手拉手互相作伴。

幾日下來,吉蘭身子越發健壯,人也變得活潑起來。

這不,進了太後宮中還未及殿內請安,小傢伙已經“噠噠噠”小跑着往裏闖了。

口中喊着,“烏庫媽媽,烏庫媽媽......”

太后在內室連連應聲,手搭在嬤嬤的手腕上,緩緩向外而來。

她頭髮花白,面容慈愛,穿着明黃色常服,頭上不過簪了一對白玉簪,顯得古樸又高貴。

吉蘭見了她,乳燕一般扎進她懷裏。

太后笑罵,“你這個皮猴,摔了可怎麼好?”

原本太后膝下養育了五皇子胤祺,後來五皇子漸大搬到阿哥所去了,如今膝下空虛,難免寂寞,寧容日日帶了吉蘭來,到給她帶來不少樂趣。

寧容行了禮坐下,太后立馬喊了嬤嬤給她們端了杏仁奶酪來。

水晶似的玻璃碗裏,擺着奶白色的乳酪,聞起來嫩滑清香,上面還撒了細碎的杏仁,奶香撲鼻。

寧容嘗了一口,甜而不膩,口感順滑。

她掃了眼吉蘭的方向,就見小傢伙已經樂得眯起了眼,不由悶笑。

孫嬤嬤笑着打趣,“太後娘娘知道太子妃和小格格要來,一早就廚房預備下的,奶酪甘甜爽口,最是適宜清晨吃。如今看,太子妃和小格格果然用的極好。”

寧容笑笑,對孫嬤嬤把她當成吉蘭一般的小孩,一點沒有不好意思。

誰還不是個小公主了?

太后常年寂寞,孫嬤嬤樂得和太子妃打好關係。

往後這宮中,說不得還得由太子妃做主呢。

見兩人用的香,太后心中高興,“往後你們常來,我這裏嘗給你們備上。”

寧容俏皮地眨眨眼,“那妾身就多謝老祖宗啦!”

“你呀!”太后拿手點點她,眼神寵溺,她對這位孫媳婦喜愛的緊,只覺兩人格外投趣。

想到過幾日就是太子誕辰,不由提點道,“太子壽宴,宮中皆有定例,這次你正好跟着孫嬤嬤練練手,有不懂的就多問多學,往後這宮裏,可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寧容:......

太子誕辰?什麼時候,為什麼她從來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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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了一天,把名字又改過來了,果然還是喜歡最初了名字。

就這樣吧,躺平不改了,我果然是個起名廢。感謝在2021-03-1307:25:18~2021-03-1410:36: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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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太子妃的鹹魚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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