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噁心手段
太極宮內，李世民正在與回來複命的孔穎達談話。
“這小子想跟儒家硬頂？”
“微臣以為不是想跟儒家對抗，而是想推動其他的學派，從而再次實現百家爭鳴的盛況。”
“你覺得那些世家大儒和學子們會允許他如此做？”
“所以他才不入朝堂，由下而上。”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方磐的心裏有着這麼一個打算。若是讓那小子辦成了，於他而言到底是利是弊。
誠然如他所說，或許可以帶動一股浪潮，發明出利國利民的許多物事。但弊端也很明顯，儒學將沒有之前那麼受重視，那麼，我李唐王朝往後的統治地位，還會不會這麼穩固？
“愛卿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孔穎達捋着捋鬍鬚，說道：
“臣認為也許是一件好事，遠的不說，看看那曲轅犁，看看那水泥。確實如方磐說的，儒家學子做不出這些東西。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他能說出這話，正是我輩讀書人為之奮鬥的目標，想來他的思想境界已經與我等不在一個層次。
微臣認為若是在陛下的治下，出現百家爭鳴的盛況，那將是曠古爍今的一件盛事。過往的那些學術之爭、衛道之舉，想來在如今也不會再有那些過激之舉。
在送微臣出來時，方磐還和老夫說了一句話，微臣認為也是一句真理之言。”
“什麼話？”
“有競爭，才會有進步。”
“有競爭，才會有進步？”
李世民反覆咀嚼着這句話，半晌，他才回過神來，贊道：
“好一個有競爭才會有進步！他是想告訴朕，他雖然大力發展其他學派，但也是在督促儒家，兩邊互相較勁，這樣才會共同進步。”
孔穎達點頭，撫須含笑。
“不錯，微臣也正是這麼認為的，微臣懇請陛下不要再派人去勸他了。這種有大宏願之人，還是任其自然發展，也許他真能憑藉一個商賈身份，為陛下打造出一個不一樣的盛世大唐。”
李世民此刻念頭通達，他剛才之所以猶豫，是因為怕其他學派壓過儒學，導致皇家的統治地位不穩。
而在聽了有競爭才有進步之後，他想通了，儒家始終是儒家，長久以來的霸主地位，絕不會因為其他學派的突然崛起而受到影響。
反而會更好的促進那些大儒與學子們，更加努力的完善儒家學說。
可是他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方磐也因為這事，會掀起一股怎樣的學術之爭浪潮，使得儒學的統治地位變得岌岌可危。
“愛卿所言有理，朕就在這太極宮看着，看看方磐這小子，最終能給我大唐帶來怎樣的變化。”
……
“我和馨蘭去尋你，他們說你在接待客人，結果就在外面聽了一會。”
馨蘭在一旁用力點頭，好像不如此不能證明他們二人的清白。
“聽就聽了，沒什麼大事。下次大方點，直接進來聽。”
鄭觀音輕點頷首，表示明白，並決定以後再碰到這種情況，還是選擇偷聽，反正方磐不介意。
“你還沒回答我，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見二女神色緊張的看着自己，方磐哈哈大笑道：
“當然是假的，敷衍皇帝的。不然他沒事總派人來試探我，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再說了，跟儒家打擂台，我不想活了？那麼多大儒、學子，還不得用口水噴死我？”
二女聞言，齊齊鬆了一口氣，他們還真怕方磐如他說的那樣，挑戰天下的讀書人。
胳膊擰不過大腿，就憑方磐一個小小商賈，如何去跟那些讀書人斗？這是在掘那些世家大族的根，與那些聞名於世的大儒公然叫板。
屆時，方磐必然會被世間讀書人所唾棄，背負一世罵名，而他方家，包括方磐的學生，都會被世所不容。
鄭觀音仍然皺眉擔心的說道：
“你最好不要去觸碰那根線，不然後果如何，想必你比我清楚。”
我當然知道，而且知道的比你清楚得多。所以老子只能做個小商賈，不引人注意，慢慢來，溫水煮青蛙。
若不是煩皇帝沒完沒了的試探，這番話我才不會說。何況我說的只是推廣其他學派，而不是打壓儒家。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別擔心了。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二女這才想起來找方磐的事，馨蘭說道：
“我和姐姐這幾日算了一下，按照現在的進度下去，我們的糧食可能只能撐到年節左右，年後可能就不夠了。
你不是說過完年咱們要出去嗎？到時候這裏怎麼辦？”
方磐詫異的問道：
“消耗得這麼快？當初我可是按一年的量收購的。”
鄭觀音白了他一眼，說道：
“沒錯，當時你是按一年的量存的糧食，可那是每天兩頓，而且只有一頓乾的。
如今你看看，你說的每天三頓，頓頓必須乾的。你覺得還能撐一年嗎？”
方磐摳了摳腦袋，這個事情他還真沒注意，如今長安城內的糧價飛漲。收購的話，太不划算，得再想其他途徑去弄糧食。
“這事是我疏忽了，我再想想辦法吧，但是一切必須照舊，不能剋扣大家的口糧。”
二女點點頭，表示明白，馨蘭接着道：
“還有一件事，咱們的磚石不夠用了，原本合作的那家磚石店鋪不願意再與我們繼續合作下去，而且長安市上的那些磚石店鋪一聽是我們，都不願賣給我們。”
“恩？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趙叔帶人去接收貨物，對方突然說不再與我們合作了，然後趙叔一氣之下去長安城內的其他店鋪購買，結果……”
“嘿！不知道是韋家還是裴家，玩這種手段噁心我？水泥的材料呢？有沒有斷掉？”
“沒有，就只有磚石。”
“恩，我知道了！這群王八蛋，知道皇帝要水泥，所以不敢斷我原材料。以為老子沒磚就砌不了屋？咱們自己燒轉！
待會我去找趙叔商量這事，青磚用不了，我們就用紅磚！”
日女一愣，齊聲道：
“紅磚？”
“恩，當初我是為了加快建築進度才會去買磚，不然我們完全可以自己燒制，現在既然這樣了，那就靠自己吧！
只要大家抓緊點，還是能趕上進度的。”
馨蘭依舊擔憂的問道：
“可是，燒制你說的紅磚也是要材料的吧？萬一還是買不到呢？”
方磐哈哈大笑，指着腳底下的土地說道：
“你瞧，這材料滿地皆是，要多少有多少！咱們還能順便弄幾個化糞池出來，還有魚塘，一舉數得！”
二女還是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既然方磐如此有把握，那她二人也就不再為此事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