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心窩上的刺
南方連年的戰亂,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前些年也是因為南邊邊疆有外敵不斷騷亂,朝廷下令去圍剿,作為軍前主帥的釋讓接過了皇上的聖旨,帶領二十萬大軍出兵南方。
卻沒有想到遇到了間隙,出賣了這二十萬的大軍,還給釋讓的身上下了蠱毒。
為了活命,他帶着身邊的幾個侍衛苟且逃生,最後到了這個小鎮,借用了下面將士的名字,梁讓,在這裏一待就是兩年。
如今朝廷內憂外患,為了鞏固國力,不得不派兵出征。
梁讓坐在巷子尾的酒館裏,憂心忡忡的端着酒碗。
“您聽說了?”陳鋒低聲的問道。
梁讓點頭:“嗯,只是聽到了一點風聲。”
周圍都是議論這些事情的,就算是再遊手好閒的人,也知道眼前的形勢。
“將軍,這麼好的機會,我們要不要?”陳鋒的話沒有說完。
梁讓黑着臉,緊皺着眉頭,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不行,這個時候不能輕舉妄動。”
“可我們也不能在這裏呆一輩子。”陳鋒反駁道。
梁讓又何嘗不想回到京城,那個原本屬於他的地方,只是現在看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這個時候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再等等,釋家現在被朝廷控制了,父親被關在了天牢裏,我們回去只是白白送死,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梁讓問道。
陳鋒怔怔的看着梁讓:“將軍,我只是不想您過的這麼苦。”
“這些事情都不用你擔心,將來若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會平安的帶着你們回去。”梁讓堅定的說道。
在遇到許宛湘之前,梁讓對將來回到京城的事情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現在不一樣了。
手上有了人力和財力,也就擁有了主導權。
許宛湘說的沒錯,只有足夠的銀子,才能完成夢想。
從酒館回來后,梁讓有些微醺,一陣風吹過,他扶着柱子站穩了腳步。
許宛湘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急忙出門查看,剛好看到了坐在台階上的梁讓。
捂着鼻子一臉嫌棄的看着梁讓:“喝了多少酒,渾身的酒氣?”
梁讓抬起頭,手中的酒壺不肯鬆開:“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看梁讓這麼硬氣的態度,許宛湘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情不好?”
“和你沒有關係,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梁讓冷冷的回應着。
許宛湘攤了攤手:“好,你的事情我也懶得管,但你總不能睡在院子吧,被孩子看到了,會嚇到的。”
“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好言相勸卻被梁讓這般抵觸,許宛湘雙手環保在胸前,打量着這個醉醺醺的男人。
“你就活該在這裏被凍死。”說完,轉身朝着房間走去,順便插上了門。
梁讓吸了吸鼻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鎖到了門外,站起身來:“喂,許宛湘,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是你自己不進來的,我給過你機會了。”許宛湘氣勢洶洶的說道。
雖然知道梁讓本就不是什麼溫柔的人,可過去的這段時間,被他溫柔的對待,難免還是會有些落差的。
第二天一大早,梁讓從院子裏醒過來,頭疼的使勁的敲了敲太陽穴。
耳邊傳來了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嫂嫂,哥哥醒過來了。”貳貳衝著許宛湘大聲的喊道。
聽到梁讓醒過來,許宛湘端着水盆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嘩的一聲,將盆中的水潑在了梁讓的身上。
還沒有清醒的梁讓被許宛湘的這一盆水潑的徹底清醒了,一臉茫然的看着許宛湘,抹了一把臉,騰的站起身來:“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作為哥哥,不給孩子們樹立一個榜樣,這點懲罰都是輕的。”許宛湘掐着腰氣勢洶洶的說道。
“胡鬧。”
“你說什麼,我胡鬧,梁讓,你看看這院子被你搞得,你竟然說我胡鬧。”許宛湘指着院子大聲的呵斥着。
梁讓回過身,看到身後的一切,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怎麼回事?”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回事,大半夜你不睡覺,跑到院子裏來打獵了是吧?還想砍樹?你怎麼不把房蓋給掀開?”
面對許宛湘的這一番責罵,梁讓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使勁的回憶着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昨天夜裏他喝得實在是有些多,被關在了門外,自然想要找個地方取暖,夜裏的一陣風吹來,迷迷糊糊的他以為在樹林裏,想要砍些柴取暖。
想到這裏,梁讓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咽了咽口水,盯着許宛湘:“我昨晚喝醉了。”
“呦,你還知道你喝醉了啊,真是不容易,還愣在這裏做什麼,難不成要三個孩子把院子收拾了嗎?”許宛湘說完,帶着孩子去吃飯,留下樑讓一個人看着這雜亂的院子,還有那顆被他折的禿掉的樹。
梁讓深吸了一口氣,一邊收拾院子,嘴裏一邊小聲的嘟囔着:“我堂堂一個將軍,淪落到此也就算了,竟然還被一個女人這般的呵斥,簡直火大。”
許宛湘的這個性格梁讓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早就習慣了她的風風火火。
將院子收拾乾淨后,許宛湘已經吩咐夥計將孩子送去學堂。
醫館比之前多了些人,雖然不是忙的熱火朝天,但也要從早忙到晚。
梁讓則負責將之前的鹽鋪子賣出去,畢竟是出了低價,很快變得到了回應。
將銀子擺在許宛湘的面前,梁讓開口道:“銀子都在這裏了。”
許宛湘瞥了一眼,白花花的銀子讓人看着就很激動。
“買家的底細你調查清楚了嗎?”許宛湘低聲問道。
“不過就是城中的一個小商小販,籌了兩天的銀子,才湊了這些。”梁讓坦白的說道。
許宛湘打量着銀子,會心的一笑:“果然,張行山那個老傢伙才這一次要吃虧了。”
“什麼意思?”梁讓不明白許宛湘的話要說明什麼。
許宛湘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這城中除了張行山,你還能找出第二個人拿出這樣的白銀嗎?這可不是尋常百姓能夠得到的東西。”
梁讓回過神來,拿起一錠銀子,看了看底下。
“你說這是,張行山買下了這家鋪子?”梁讓恍然大悟。
“坑的就是他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