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焚
關亦接住了扔過來的青銅劍,正要向青攝鬼的後背扎去時,青攝鬼的雙手卻猛地抓住了金沐的腳腕,隨即一用力,金沐便被她拽倒砸向關亦。
關亦站躲避的功夫,她一個鯉魚打挺竟然直挺挺的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了一下,她轉過頭一掌拍向關亦。
關亦抬起銅錢劍擋住青攝鬼的攻擊,青攝鬼被青銅劍灼傷了手掌心,可青攝鬼只是側頭瞧了一眼。
關亦推開自己的身上的金沐,站起身來又要抓她。
然而青攝鬼大約是也覺得到了眼前的人的難纏,打不過她便要跑。
關亦已經受了傷,一直跟青攝鬼鬥法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她也沒有想到剛下山就遇見這麼一個厲害的傢伙,有些法器甚至都沒有帶全。
金沐不小心還被銅錢劍灼傷了腰肢,疼的它趴在地上,真不想打了。
硬撐着幾次才從地上站起身,它一擦自己嘴唇前鮮紅的血跡,自己慢慢溜達了牆壁處,不是它不想打,是因為它心有餘而力不足,再打下去,只有給送人頭的份。
紀天逸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急的也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正當他想方設法希望自己琢磨出來一些方法的時候,金沐說話了,“我想起來那個墓碑下面的黃色盒子,這個鬼怕那個!”
漆黑的夜幕已經逐漸轉變為了深藍色,金沐的話說了出來,但是黃盒子得有人去拿,然而黃盒子現在在郊外,一來一去估計這時間也短不了,要是金沐去拿,它自己還是一個妖精,摸不得那個盒子。
金沐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廢物了,青攝鬼的衣袍此時也已經撕的破破爛爛,狀態看樣子也沒有強過他們。
關亦與青攝鬼到了房頂上鬥法,紀天逸雙手拿着符咒,正要往房頂上去。
金沐忽然靈機一動說道:“紀江仕,你想法子讓公雞打鳴,這天一亮,鬼就要找黑暗的地方去了!”
紀天逸應了一聲,玄門的東西他不懂,所以人家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隨即便往廚房後面跑,錢府後院就養了幾隻雞鴨,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然而青攝鬼突然又往祠堂處跑去了,關亦跟在它的後面,對於它這種打幾下就跑的做法,終於有些受不了了,心中簡直對人世間又有了一個認知。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眼見着天就要亮起來了,要是這次不將青攝鬼打得煙消雲散,那麼它明日再來,受傷的自己就未必還是它的對手了。
青攝鬼到了錢府的祠堂之後,卻被金光阻隔在了外面,她感受到了門口貼着符咒,於是衣袖,剎那間狂風大作,符咒被風吹在地上,她硬是闖進了祠堂中。
燭光搖曳,她的指尖驟然間伸出的極其長,將蠟燭打翻在地,直等到火光大起,外面也傳來了雞鳴聲,她轉過頭看見了關亦。
鬼怪速來是找人的,尤其到青攝鬼這個地步,基本上是六親不認。
然而沒有見到過還對着牌位耿耿於懷發狠的,這麼一看,這鬼應當也是一個講理的,人死了還不放過那個人,也不去找其他人發狠。
關亦站在門前,看着這一幕,便要往火裏面鑽,卻被紀天逸拉住的手腕。
關亦側頭看了一眼紀天逸,心想:這鬼到底是嘴硬心軟,終歸是沒有害錢子峰。
那鬼轉過身,就直挺挺的站在火里也不往外面跑,她因為頭髮擋在臉上,外人也就看不清她的面容,也不知道她正在看着什麼。
這時候關亦便見她拿出一個牌位來,低着頭對着牌位端詳許久,隨即就將牌位硬生生的掰碎扔進了火堆裏面。
紀天逸拉着關亦,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內心有些傷悲,煙塵滾滾關亦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幾聲,隨即她說道:“心愿這就了了嗎?”
她疑惑的看着這一幕,卻只見鬼影越來越淡,她板著臉,直到青攝鬼被大火完全吞噬后,她才嘆了一口氣。
紀天逸也是看着這一幕,他沒有聽說過鬼還能被燒死的說法,但是看關亦的樣子,又好像是真的。
青攝鬼的消散自然讓錢府中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錢老夫人和錢子峰因為親眼見到了青攝鬼兩個人都是統一的嚇得不輕,錢子峰更是一直拽着自己的衣領子,瑟瑟發抖。
這娘倆現在神經上一鬆懈趕忙都被人扶着回房間躺着了,命人將郎中請來,好好給他們診治一番。
關亦受了內傷,金沐傷的更重,短期內是好不了了,而且金沐還不能用人的郎中。
關亦即便渾身不舒服,還是拉住了要請郎中的奴才,為了多掙一份錢,她咬着牙,流着汗寫完了一份藥方給奴才,“吃這個葯就可以了。”
然後她坐在凳子上,由着紀天逸扶起來,她捂着胸口對着奴才說道:“請郎中的銀錢,勞煩你告訴錢老夫人記得給我。”
“好。”奴才應道,看着關亦佝僂的背影心想:這做道士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呢,都是要為錢奔波。
剎那間就對關亦親近了不少,拿着藥方樂樂呵呵的去給錢老夫人和錢公子買葯去了。
而關亦被紀天逸扶到房間裏面,她自己懷裏還抱着受傷不輕的大黑貓,紀天逸看着這兩位傷者,一時間感受到了真不容易,又見關亦臉色慘白,不由得心想:好好的姑娘,當什麼道士呢。
他確實是有些心疼了,關亦躺下之後,紀天逸伸手摸了摸金沐的毛髮,然而金沐已經沒有力氣搭理他了。
紀天逸輕聲說道:“我到給牲口治病的郎中那金沐治治吧。”
金沐閉着的眼睛徒然間睜開了,看着紀天逸它心想:這個玩意是不是又在罵我?
紀天逸感受到了金沐的目光,當即表示自己的絕無惡意,“那你怎麼辦,我看你這邊傷的很重,皮肉已經撕開了。”
關亦此時終於說了話,“紀公子,勞煩你守在門口,我與金沐可以自行療傷。”
“好。”紀天逸一點頭,心想:會些玄門法術的那肯定是不一樣,既然關亦發了話,他便走出了門。
關上房門之後,他坐在了台階上,看見祠堂出火光衝天,他才終於感受到了自己肩膀大腿腦袋無一處不疼。
伸手一摸自己的腦袋,他摸到了一個大包,然而這個包是什麼時候磕的,他卻一點印象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