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盡覽眾生相 第二十七章 一波又起

第一卷 盡覽眾生相 第二十七章 一波又起

“你們說我師傅被人打傷了?何人所為?”

楊熙安驚恐的問道。

徐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不置一言,蘇佑陵則眯着眼不斷的觀察着楊熙安的神色。

一大清早,便有兩個縣衙的捕快找到蘇佑陵查問情況。據捕快說昨日馮壬寶亥時因私事出門,然後被人引至平崗縣郊的一處林中偷襲。馮壬寶受了不小的傷,幸好隨身帶了行走江湖的紗幕瘴氣丸,關鍵時刻倒是救了他一命,在林間挖了一處土坑躲了一夜,今早才敢跑回來。

一名捕快與楊熙安只一人之遙,厲聲問道:“你昨日亥時身處何地?”

楊熙安聞言急忙信誓旦旦的開口:“我與蘇公子昨日在霍府在一起,他能作證。”

那主事捕快臉型方正,神色嚴肅,一看便是板正之人,聽聞霍府二字竟是一時有些語塞。又見楊熙安引出蘇佑陵,便直接轉頭問向蘇佑陵開口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信州人士,名為蘇佑陵,我們昨晚亥時確實在霍府。”

“你們去那裏做什麼?不知道那裏是官府查封的禁地嗎?”

方臉捕快皺眉問道,聲音都不自覺的升了一個調。

蘇佑陵一眼看出眼前捕快對霍府二字似乎頗為忌諱,而另一名捕快在樓梯間聽到霍府二字也陷入了思索。

“罷了,既然你是剛認識他,那麼你的證詞有效,便不用帶你們回衙門了。往後不要去那個地方了,不過若是讓我們查到你是在做假證,後果你自己掂量。”

說著方正臉型捕快便同另一名在樓梯旁等候的同僚走下樓去。

蘇佑陵緊鎖眉頭還在想事,楊熙安則是長舒了口氣。那同僚下樓時卻對着方臉捕快疑惑問道:“怪了,平崗縣民風一向極好,最近怎麼接連有人會殺外地人,還是盯着殘廢殺?”

“殘廢?”

蘇佑陵詫異問道。

那方正臉捕快聞言也同樣詫異回過頭,又看了看楊熙安,皺眉問道:“他沒告訴你嗎?他們師傅馮壬堯是有武功,但是眼睛算是半瞎,隔着一丈都難以分清人臉,更不說還是個聾子。”

蘇佑陵這才恍然大悟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我和楊兄只是萍水相逢罷了,還沒有問過這些細事。”

那方正臉捕快警覺的眯了眯眼端詳了蘇佑陵一陣,倒也沒在說什麼,和同僚一起走出了客棧。

“今日替楊某作證,先謝過蘇兄了。”

楊熙安見着捕快走去,轉而抱拳向蘇佑陵作揖道。

“只不過是剛好我在場,分內之事。”

蘇佑陵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總之,你也應該把情況據實告訴你師傅和師兄師姐,既然你們這一伙人被賊人盯上了,更要齊心協力,你快些回去吧。”

那楊熙安點了點頭再一抱拳說了句就此別過,便匆匆下樓。

徐筱從始至終都不發一言,一直算是冷眼旁觀,此刻也是板愣的站在原地,蘇佑陵不禁好奇問道:“你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着有些蹊蹺。”

徐筱撇了蘇佑陵一眼,看得出對件事的興趣不大。

蘇佑陵神色詭異的嘴角勾起,再度轉頭望着楊熙安離去的身影緩緩開口:“是啊,太巧了……”

晌午之後,一名不速之客到訪,是一位英氣女子,但不同於徐筱身上的江湖氣味。這女子面白唇紅,亭亭玉立,倒是有幾分大家閨秀的味道。只是於長相而言,自然是不及徐筱。

蘇佑陵之前在馮壬寶一行賣藝時曾看過幾次眼前的女子,自然是那馮壬寶的女兒,馮月。

蘇佑陵拱手禮問道:“不知馮小姐來此可是有什麼事?”

馮月倒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就開口說道:“昨日我爹被人刺殺,你可有耳聞?”

“確有耳聞。”

蘇佑陵據實相告。

馮月點了點頭追問道:“昨日楊熙安與你在一起?”

蘇佑陵剛欲開口,旁邊的徐筱見馮月語氣強硬,臉色低沉道:“你是何人?既非捕快,也非勘隱司,憑什麼問東問西?”

那馮月轉頭看着徐筱挑了一下眉毛開口道:“你們可知道你們在包庇兇手?若是到衙門那去,我看你們該如何。”

徐筱脾氣本就不好,見馮月咄咄逼人,就上前一步準備和她好生講講道理。蘇佑陵見狀連忙攔在二女之間:“消消火,消消火,人家也只是問問嘛,又沒多大惡意。”

徐筱冷哼一聲偏過頭去,馮月則繼續回過神看着蘇佑陵。

蘇佑陵轉過頭淡淡一笑:“姑娘你問事便問事,不用拿什麼衙門來嚇唬我,我只是據實說話,至於你怎麼就斷定楊熙安是刺殺你爹的人,煩請告知一二?”

馮月聞言冷笑:“我們一行前幾日才來此地,根本不認識誰,除了楊熙安是熟識,還有誰會害我們?”

蘇佑陵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繼而又搖了搖頭:“兇手最可能是你們一行人沒錯。但緝查兇手,講的是證據,而不是比誰更有可能。楊熙安在昨日亥時一直都與我在霍府。”

昨日更夫報時,蘇佑陵剛好到了霍府與楊熙安相見,這點毋庸置疑。除非世上有兩個楊熙安,否則根本不可能一邊與他一起在霍府,一邊刺殺馮壬寶。

馮月見蘇佑陵不似一般人,並不怕吃上官司,自己之前所想那一套也就是白白浪費唾沫。

接着,她說自己一行人早年與楊熙安便認識,後來楊熙安定居平崗縣,而自己一行人繼續闖蕩四方。之所以來到這裏也正是靠着楊熙安多年紮根此地熟悉情況,也有個幫襯。他們一行便準備在此地定居,也是因為馮壬寶畢竟年老體弱,靠着年輕時的功夫底子還能撐一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卧病不起,實在不適合當年那種風餐露宿的生活。

“其實一開始我們對爹爹說準備紮根平崗縣,他死活不樂意,後來也是因為我們幾個一直勸他,才勉強答應住下來。”

馮月嘆了口氣,轉而致歉道:“剛才多有得罪,但父親遭到刺殺,為人子女的……”

蘇佑陵擺了擺手:“我理解,說到底,確實是楊熙安嫌疑最大,但我所說的也是事實,昨日他的確不可能刺殺你爹。”

馮月也點點頭轉身正準備離去。

而就在此時,蘇佑陵摸了摸下巴突然發問道:“為什麼你不覺得是岳達刺殺你爹呢?”

馮月聞言立即轉過頭反駁道:“不可能的,岳師兄一直都很敬愛師傅,他……”

馮月正說著話,卻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眸逐漸圓睜,她重新將視線凝聚在蘇佑陵的臉上,發現蘇佑陵正一臉玩味的看着她笑。

旁邊的徐筱也是一臉不解的看着兩人,心中滿是詫異。

岳達,不是死了?昨天亥時,他拿什麼刺殺馮壬寶,鬼魂?

蘇佑陵依舊是玩味的笑着看向馮月輕輕開口,只是聲音中夾雜着些許嘲弄的味道:“說吧,馮姑娘,岳達現在在哪裏?”

馮月的師傅是個半瞎,瞎到什麼程度?連近在眼前的人都難以分辨,那麼如果兩個人體型相差不大,交換衣服,馮老漢能分清嗎?答案顯而易見,而且馮壬寶還是個聾子,靠二者說話聲音來區分更是無稽之談。

如馮月所說,他們一行人才剛到平崗縣,那麼除了他們一行人,還有誰能認識林笙和岳達?除了楊熙安!

但蘇佑陵不明白,照馮月所說,他們和楊熙安應該很早就相識,若是馮月和岳達合謀害死林笙再嫁禍給楊熙安,楊熙安怎麼可能會包庇二人?為什麼他不指認出活着的人是岳達?

馮月臉色開始升起一曾白霜,不復剛來時的趾高氣揚,此時的她開口說話都開始不利索起來,只是強撐着用平常的語氣開口。

“蘇公子說笑了,岳……岳師兄自然是已經死了,我剛才……剛才以為你說的林師兄,近來……岳師兄被人謀殺,爹爹…又遭人暗算,我最近心緒不寧,還請蘇公子見諒。”

蘇佑陵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只是話里話外都透露着一絲難以言狀的玩味:“馮姑娘辛苦,沒什麼事蘇某就不送了,馮姑娘近日勞累,也好好歇息。”

馮月聞言點頭然後急忙朝着門外走去。

只留下一臉疑惑的徐筱和眼神微妙的看着馮月離去的背影思索的蘇佑陵。

徐筱看着蘇佑陵緊盯着馮月,又哪裏管他想的什麼。冷哼一聲,朝自己房裏走去,還很用力的把門給關上。

“砰”

一聲巨大的關門聲把蘇佑陵整個人都從思考中拉了回來,就連一樓掌柜的從前櫃探出半個身子向上張望。

蘇佑陵對着掌柜面露歉意的笑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看徐筱的房間,轉頭便小聲的問腳邊跛狗:“那姑奶奶今天又吃錯藥了?”

跛狗吐着舌頭不斷喘氣就這麼一直抬頭看着蘇佑陵,見他對自己講話也回了一聲。

“汪。”

蘇佑陵點了點頭:“果然寺里和尚說的對,山下女人是老虎,別說碰,那是想都想不得。”

“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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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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