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歲有冬雪8
席寒時對國內的環境還只是不熟悉,都需要藉助005和系統判斷方位。
現在在國外,還是下雪天,更是完全沒有辦法依靠005給的參考方向行動,只能被盛翹牽着走。
盛翹被他在大雪中突然失去視力的事給嚇到了,再也不敢在下雪的時候亂跑了,天天都待在席寒時身邊守着她。
但是今天還是出來了。
盛翹推開了玻璃門。
席寒時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她的呼吸一直縈繞在他耳邊,讓他心跳都恢復了平穩。
席寒時垂眸,手指握緊她的手。
盛翹本來不想出來,但是席寒時記得她說很喜歡這裏的風景,而且她也的確很久沒有出門了,所以今天他們出來了。
盛翹拉着席寒時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去點餐。”
席寒時想和她一起去,但是盛翹說人很多,怕撞到他,男人只好斂眸,在原地等候。
盛翹迅速地點好了餐品,確認付款的時候服務員似乎看到了她的桌號,指了指席寒時在的方向。
盛翹下意識地回頭。
男人坐在窗邊,黑色的大衣勾勒出他清雋挺拔的身形,側臉鼻樑的弧度,還有下巴,都像是被精心雕刻過一般。
不少人轉頭看他,男人卻只是伸手,握住了盛翹帶來的那半杯奶茶。
那是她路上買的,還沒喝完。
男人伸手握住,似乎是想保留奶茶的餘溫,有人朝那個方向過去,他緩慢側眸,正好對上盛翹的視線。
來人以為他等錯了人,有些猶豫地放慢腳步。
盛翹心裏卻莫名有種感覺,他知道過去的人不是她,只是在等她罷了。
盛翹鼻子一酸,和服務員說了聲,邁步過去,果然看到他柔和了眉眼,下意識地伸出手—
直到有人先盛翹一步到了桌前,用a語問他:“能給我一個你的聯繫方式嗎?”
盛翹:!
男人似乎是側眸辨認了一下:“抱歉。”
來人有些不開心,盛翹已經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男人下意識地扣住她的手指—修長指節上漂亮的銀環戒指和她剛好是一對。
來人看出端倪,躊躇片刻,還是走了。
盛翹戳了戳他的臉,看他抓着她的手,讓她握住還有餘溫的奶茶,心臟都像是被燙了一下。
她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男人眼睫輕顫地低眸。
這家店的菜品是一絕,所以盛翹才會選擇來這。
但是她和席寒時無疑吸引了很多視線,最可氣的是她都張嘴去接席寒時給她夾的菜了,還有人上來問席寒時要聯繫方式。
盛翹氣憤地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看到其他隱晦的視線收回去了,才忍着耳熱,戳他:“招蜂引蝶。”
席寒時平日的冷淡氣質就註定不會給這些人接近的機會,可是現在他雙目失明,所以才會讓他們覺得席寒時好接近。
男人眼睫顫動一瞬,貌似順從地接受了她的批評,還無師自通地輕輕低眸,吻了吻她的額頭。
盛翹耳熱地轉頭。
但是很快又聽到議論聲,在討論他們是什麼關係。
盛翹戳着奶茶,一邊生氣一邊想,能是什麼關係,當然是情侶了!
看不出來嗎!
他們大概是以為她不懂a語,看了她好幾眼:“他真縱容他女朋友。”
盛翹生着氣看了席寒時一眼。
男人感覺到她的注視,側眸,看神情確實很縱容。
盛翹有些遷怒。
看着這麼縱容的模樣,其實.......其實背地裏還不是一樣凶。
連冷的奶茶都不許她喝。
盛翹握着熱乎乎的奶茶氣鼓鼓地想。
席寒時敏銳地感覺到她不開心,低眸握着她的手。
盛翹看他現在看不見,勉為其難地靠近:“怎麼啦?”
沒要到聯繫方式的女孩子似乎是無語:“這也太冷漠了吧?”
盛翹:!
她怎麼就冷漠了!
席寒時卻低眸輕輕地吻了一下她。
盛翹耳根爆炸。
女孩子閉嘴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多多少少是有點多餘了。
回去的時候盛翹推開了玻璃門,今天的雪很小,倒是多了幾分浪漫,盛翹握着席寒時的手走在街道上。
來來往往有很多像他們這樣的情侶,還有握着玫瑰花在接吻的。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今天是法定的情人節。
盛翹有些蠢蠢欲動,側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卻似有所覺,在她假裝伸手幫他撣走肩頭的雪花的時候,握着她的手腕,一拉,低眸。
盛翹哼唧了幾聲,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小聲嘀咕小聲控訴。
席寒時知道她是在害羞,什麼都沒說,只有在她憤憤小聲問:“明明我什麼都沒答應。”
才停下來,側眸,聲音很緩地回答:“可是我聽到了。”
盛翹面紅耳赤,羞憤掩面。
她不會真的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吧?
男人耐心低眸:“我聽到翹翹說,喜歡我。”
盛翹支支吾吾:“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嗯。”
盛翹憋得耳朵通紅地戳他。
“可是我還是很高興。”
男人耐心低眸:“我也喜歡翹翹。”
盛翹看着他沒有焦距的灰色瞳孔,她一開始看的時候他總是會下意識地顫着眼睫偏頭,可是現在卻會很專註地注視着她。
褚越和楚忻都怕他,但是盛翹知道席寒時是這個世界上最心軟的人。
心軟到,只要她多喊他幾聲阿時,就會垂着眼睫啞聲說,好。
席寒時被她看得太久了,眼睫一顫。
不用看,他也知道她現在一定是抬着眸,專註地看着他的眼睛,清澈的瞳孔里照着他整個人的身影。
習慣迫使他下意識地垂下眼睫遮掩住灰色的瞳孔,本能卻讓他握緊了她的手,然後就感覺到她的氣息接近,唇上覆上一抹溫軟。
席寒時眼睫猛顫。
“我還以為,阿時聽到會是這個。”
席寒時手指蜷縮又伸直,半晌才重新垂下潮濕的眼睫。
盛翹牽着他的手向前走。
後半路席寒時一直都很安靜,搞得盛翹總是忍不住看他,想問她是不是讓他覺得奇怪了。
盛翹有點羞惱和後悔。
是總管說,列支敦士堡很開放,在傳統情人節到處都是接吻的情侶,她才想到要親他的......
回到了王宮的席寒時卻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抵在床沿細細地吻她。
盛翹這才鼓起勇氣問他之前在街上的事了:“你為什麼......在聽我說了之後就不說話了。”
她小聲嘀咕:“我還以為,你不高興了。”
席寒時握着她的手指,低眸。
盛翹追問:“你那個時候在想什麼?”
盛翹戳他:“快說。”
席寒時眼睫顫了顫,聲音微啞:“在想,如果我親回去,翹翹會不會生氣。”
他低眸,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她呼吸有些不穩,面紅耳赤地掐他的樣子,聲音更啞:“現在我知道了。”
盛翹:。
盛翹:!!!你知道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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