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諸將

第19章 諸將

任命朱慈烺節制江北各鎮的旨意,在中央和地方引起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中央的文武百官可是直觀見識到了東宮的狠辣。

七位國朝勛貴,一朝身死族滅。這樣的雷霆手段讓百官們意識到,朱慈烺不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太子,更是一個權臣。歷史上的權臣可都是喜歡殺人的!

因此就連平時喜歡和皇帝唱反調的東林黨,也不敢對朱慈烺的舉措多說什麼。能入東林的,都是飽學之士,不會不知道方孝孺被誅十族的典故。大家出來當官是為了發財,可不是為了玩命。

但是地方的大佬們則並不拿朱慈烺當回事。因為崇禎皇帝想要維繫中央顏面的緣故,京營事變的始末並沒有明發天下。各地督撫雖然在京中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現在是皇太子掌大權,但在他們看來,皇太子不過是一個孩子。雖然不敢硬頂,但心裏面大多有些不以為然。

平賊將軍左良玉更是在私下裏說,太子若來,好吃好喝地招待就是了,打仗這事兒還是得由將軍們商量着來。

不管這些實力派們是懷疑也好,輕視也罷。大明朝廷的旨意畢竟還是算數的。地方的實力派們只要不撕破臉皮造反,就只能捏着鼻子認朱慈烺這個統帥。

至於新軍內部,一聽說要出兵剿賊,四個新任的團長簡直就像是見了葷腥的貓。一個個在西苑參謀部鬧開了鍋,吵嚷着要出兵放馬。

在這四人之中,寧小武的威望最高,因此先行請戰:“殿下,我們第一團已經訓練了一個多月了。大家可都等着打勝仗當地主呢!”

寧小武所說的“打勝仗,當地主”,正是朱慈烺想出的激勵軍心的辦法。

所謂忠君為國,建功立業,可不能僅僅是口頭上的口號。

朱慈烺前世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想要馬兒跑,就一定要給馬兒吃草!

因此朱慈烺規定了一整套軍功制度。

所有士兵以連為單位,集體進行功勞評判,這樣就避免了個人記功的時候在戰場上搶着割人頭導致先勝后敗的問題。

記錄功勞的方式分為兩種,一種是任務功。即按照上級交代任務的完成度記錄功勞。

例如某連被派遣守住一個山口三個時辰,如果順利完成任務,就記初等功一等。若是沒有完成則扣功一等。初等功累計三等可以兌換中等功,中等功累計三次可換特等功。

還有一種則是戰役功。一般是一場戰役之後,由參謀部根據戰事的大小和各部的表現進行記功。

所有的功勞一年一結算,每一等都有對應的賞銀和土地。從初等功的十兩白銀到特等功的三百畝地依次遞增。

除此之外,朱慈烺還在新軍中規定,服役三年即可申請退伍。若是三年期滿不願退伍,還想在軍中效力的,就可以申請成為士官,享受士官待遇。

士官仿照後世的軍銜制度,設下士中士上士,每一級的待遇也各不相同。這樣就可以激勵底層的士兵奮勇作戰。

這些新軍士兵大都是京城附近的良家子弟出身,對於土地極為渴望。

很多士兵在聽到朱慈烺開出的條例之後,都在默默計算,若是能以特等功退役,就可以得到三百畝上好的軍功田!這對於小自耕農出身的新軍士兵簡直就是無法抵抗的誘惑。

所以才有了參謀部裏面各團爭着出戰,想要打勝仗,賺軍功的場面。

陳銳見寧小武開了口,生怕自己這次又要被安排留守,跟着請戰道:“殿下,四團團長陳銳請戰!我們四團訓練最是賣力,各項戰法也都操練的最熟,殿下帶着我們四團去最為穩妥不過了!”

高圖和魏川都是穩重的性子,本來不願相爭,但是架不住下面士兵的求戰心切,此刻也都站出來求戰。

朱慈烺看眾將求戰心切,心裏不禁暗自得意。看來自己這個軍功爵制度在激勵軍心方面很有成效啊!

其實這次帶誰去問題不大,真正困擾朱慈烺的,是讓誰守老家。

雖然自己和崇禎是親父子,自己又多次表示自己並沒有篡權奪位的野心。但他太了解自己的這個便宜老子了。

說的好聽點是浪漫主義,說得難聽點就是想一出是一處。可能今天還很信任一個人,明天被別人吹了幾句耳邊風,立馬就會翻臉無情。

所以朱慈烺不得不在京城留下足夠的人手控制局面,省的皇帝在背後搞事。

因此這個負責留守的人,不僅要忠心,關鍵時刻還要能夠隨機應變,不要被潛在的對頭們渾水摸魚。

朱慈烺麾下這四員小將裏面,每個人的性格都各有不同。

寧小武是北京附近的自耕農出身。性格外向開朗,腦子靈光,好交朋友。脾氣很直爽,膽子夠大,天不怕地不怕。

高圖的性格比較沉穩,考慮事情很周詳。之前奪營之變的時候,他負責封鎖宮城做的就很好。

魏川性格和高圖差不太多。他的年紀在四人之中最長,平時沉默寡言。但勝在聽話老實,執行力很強。之前奪營的時候,朱慈烺讓他去收繳武庫和軍馬場。當時黑燈瞎火的,他能有條不紊的執行好這項任務,可見他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至於陳銳,這個人就是一把出挑的利劍。不論是練兵還是學習文化課,能力都遠在另外三人之上。朱慈烺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才這一說的,陳銳無疑就是帶兵打仗的天才。

一般來講,天才都是有傲氣的。在陳銳的眼裏,這天底下除了朱慈烺之外,沒有一個他看得上的。好在他不知道朱慈烺的本事都是現代社會帶來的,不然怕是連朱慈烺都駕馭不住他。

毫無疑問,陳銳的性格肯定是不適合跟京城的官僚們玩兒政治的。不然只怕朱慈烺前腳出了北京城,後腳他就得闖禍。

因此朱慈烺決定,這次出征就帶着陳銳和他的第四團。

至於留守的三人誰來做主,朱慈烺想了很久。

之所以如此猶豫不決,是因為留守北京需要的不是打仗的才能,而是敢於下死手的決心。若是自己在,那些官僚們還不敢動手,若是自己出了京,萬一這幫人鼓動崇禎收繳京營兵權,就需要有人站出來用刀子說話了。

四人見朱慈烺遲遲沒有做決定還以為是朱慈烺正在考慮帶誰出征合適。

還是陳寶心思細密,出言說道:“殿下,職部認為,寧團長為人剛毅果決,可擔大任。”

寧小武還以為陳寶是在幫自己爭取出征的機會,偷偷地給陳寶豎了一個大拇指。

朱慈烺聽言,也覺得寧小武比較合適,不再猶豫,當即排板道:“諸將聽令!”

四人立刻起身,雙腳靠攏,等待朱慈烺發話。

“此次出征河南,孤準備帶第四團出征。一二三團負責留守老家。寧小武,高圖,魏川三人組成留守委員會,遇到急事由寧小武拍板決定。”

寧小武原本興奮地表情,隨着朱慈烺話音落地,立刻就垮了下來。倒是站在一旁的陳銳,滿臉欣喜。

雖然諸將各有心思,但命令就是命令,容不得半點討價還價,四人齊聲答道:“遵命!”

朱慈烺示意四人坐下,然後說道:“諸位都是孤一手簡拔出來的。上次京營之變,咱們東宮新軍得罪了不少人。現在孤領軍出征,保不齊京里會有小人生事。你們千萬不可大意。孤不在的時候,你們三人不可同時出營,西苑大營隨時都要有人留守。還有,在京的官員若是有請你們飲宴,和你們套近乎的,一律不許赴宴。”

這個一律不許赴宴的規定,是朱慈烺從後世南昌起義中吸取的教訓。當時南昌城的守備軍官就是被朱老總請去打麻將,然後被一鍋端的,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寧小武本來還覺得很沮喪,見朱慈烺說得如此鄭重,也打起精神來,聚精會神地聽朱慈烺安排。

朱慈烺繼續說道:“還有皇城的城門,務必控制在東宮新軍的手上,皇城內不許除了東宮新軍之外的任何人持械。御馬監和錦衣衛也不行!孤走之前,會向父皇請一道旨意,將皇城內外的衛戍之權全部交給東宮新軍。”

然後又對陳寶說道:“陳參謀,你一會兒擬一份排班表。將一二三團各抽一個連,一起負責皇城衛戍。皇城衛戍由你們三人共同負責,不設統屬。”

雖然東宮新軍上下軍官,都是朱慈烺一手提拔起來的,而且朱慈烺在新軍各連以上設立了太監監軍,沒有朱慈烺的旨意這些軍官連警衛兵都帶不走。但是畢竟皇城重地,皇城戍衛大權決不可置於一人之手!

交代完這幾件事之後,朱慈烺又問了一下燧發槍的進展。

陳寶回道:“回殿下,職部已經安排大營內的軍工部改進魯密銃。現在共有三千把魯密銃改裝完畢,可以列裝部隊。”

朱慈烺滿意地點點頭:“改裝進度還可以。記得提醒軍工部的工匠,不要急着趕進度,質量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孤交代的野戰火炮怎麼樣了?”

明代的火炮以紅衣大炮最為出名。但是紅衣大炮的缺點也很致命,那就是重量太重,只能用作守城。因此明軍野戰一般都使用佛朗機和虎蹲炮。可是這兩種大炮又存在着威力不足的問題。

所以朱慈烺在奪取京營控制權之後,就一直想設計一款拿破崙時代常用的馬拉野戰炮。

陳寶見朱慈烺問起這件事,回道:“殿下,軍工部按照殿下的意思,鑄造了一門樣炮,不知殿下何時來查驗?”

朱慈烺聞聽樣炮告成,看了看時間還早,笑着對諸將說道:“諸位可否隨孤查驗新炮啊?”

大炮從來都是男人的最愛,諸將一聽說新炮鑄成,把剛剛不能出征的沮喪拋諸腦後,興奮地異口同聲道:“我等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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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太子朱慈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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